俩人虽然二了点,但办事能力不差,毛向远带着尚云在官牙里,两名青年琉球男人,被挑了出来,这两位看来不是那吃软饭的一波。
一位干瘦看上去比较精练的,名字叫水根,这是他的童名,全名为吉屋水根,吉屋是他出生的村落。因为只有土族才有唐名或者和名,平民只有童名,而没有姓氏。他的自报优点是动作麻利、快。
另一位入选的是原因用简单,他会做中国菜。他叫思龟,真是人如其名,四十多岁是个罗锅,埋着头向前伸伸着,的确如龟。
工钱一月五钱银子,这个工钱让王项民倍感高兴,自己是人家收入的四倍,没比较哪里看到这份荣誉感来。
回到店里,毛向远已经回来了,买了许多的生活用品,雇了一辆大车送回来的,什么被单脸盆柴米油盐酱醋茶肉食等等,从卧室到厨房用的是一样没少,林林众众的,一共花了四两银子,满脸的兴奋,这辈子都没经手花过这么多钱,这挥金如土的感觉就是爽。
看着他提的羊肉、猪肉,尚云问道:“这羊肉、猪肉是多少钱的?”亲手打了一桶井水,先打了一碗递给王项民,自己又也喝了一碗,接着洗了把脸,这天气太要命了,凉凉的井水一浸,舒服了许多。
天地良心啊,尚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是上次与毛向诚吃饭的时候,毛向诚说的羊肉比猪肉便宜,二是相了解一下糖价到底比肉价贵多少。
“尚云,你怀疑我?”毛向远相当敏感,一副受了怀疑,有点生气的样子。
从毛向远买的物品里,抽出了一条花色毛巾,不是棉制的,而是琉球特点的芭蕉布。这种布是从‘线芭蕉’中提取出纤维,说是轻巧通风,触感柔软舒适,但尚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入乡随俗吧,擦了把脸,吸水性不是太好。
这毛向远还真他娘的难伺候,就是我不怀疑你,这亲兄弟还明算帐,你一个采购能不报帐、记帐,没文化。但如果真的板起脸来说,与毛家不是生份了吗?
“毛大哥这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谁还能怀疑谁呢?上次与向诚一起在酒楼吃饭时他告诉我,羊肉比猪肉贵,今天见你提来了,所以随口问问,求个证实罢了。”
“哦,老二说的对,这是四斤猪肉八分,四斤羊肉六分,”一听这话,毛向远倒是爽快,其实他自己说完就有点后悔了,这样一问不显得自己小人了吗?直接的掏出一张纸在上面找着,报价出来。
看到毛老大这货,还记着明细帐,尚云舒了一口气,看来这货粗中有细,并不是光知道耍混的,这不也知道帐目明细吗?
这样一斤猪肉是二分一斤,一斤羊肉才一分五厘,果然是猪肉比羊肉贵了好四分之一,这与现代时,可是两个概念,现代的羊肉那才是贵菜,比猪肉可贵上一倍甚至是几倍。
重要的还是黑糖,它的价格却是三分,而白糖的价格更是一钱,这差距大了。肉类本身相对百姓来说都是奢侈品,这白糖,甚至以后生产的冰糖、霜糖、绵糖那更是……
“果然如此,在我们那里,羊肉可是比猪肉贵多了,这里却反了过来,等忙完这几天,我弄个全羊宴出来,把大伙都请来‘温锅’。”
全羊宴对于尚云来说,并不陌生,就是用羊身上的各部分弄出来的菜肴,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以煮汤或者烤为主罢了。
有了二个水根与恩龟的加入,店里的事情好办多了,在毛向远两人的单独指挥下,收拾着。
尚云没有太多的规矩,一条就是后院谁都不准进,宣布完就扎到先一步打扫的三进院了。
晚饭时,思龟展示出了他的厨艺,烧了一道红烧肉,炒了一个葱爆羊肉,一二个素菜,从样式上看,这的确是正宗的中国菜。但尝到嘴里,尚云大为那羊肉、猪肉不值,都已经死了还让这龟孙子给糟蹋一遍。
红烧肉是肥的让人不敢吃第二口,羊肉炒的是根本咬不动,那葱香愣是让他炒出了香港脚的味道。素菜不是太咸就是太酸,米饭是夹生的!
连无肉不欢的阿布都对红烧肉有点望而却步的意思,这他娘也叫会做饭?
尚云本想把这龟孙叫过来点品一下,但一看王项民与毛向远那哥俩吃的满嘴油腻,大快朵颐酣畅淋漓。也不好再说点什么,这就是吃货与饭桶的区别啊。
夜里,尚云把他们都赶走了,店里不留人,要来明日请早。一个人清静的好干活。
今天一天,尚云做了不到十个淡水制造器,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样下去光靠一个人干,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狠了狠心,尚云发狠的开夜车,打算赶赶进度。到了子时之时,连着奋战了几个小时,终于又做出来了十八个。
“阿布,饿了吧,要不要宵夜?”晚上被思龟那货超差的手艺,弄的没有胃口,现在尚云饿了。
阿布这吃货,对于‘饿’这个字,特别的敏感,因为这特别有东西吃了。激动的站了起来,瞪着红眼珠子,伸着舌头猛舔着,努力的讨好着尚云,显示着它对吃食的渴望。
“好,走,咱们做点吃的去。”尚云抚了抚阿布的‘黑发’,走到了二进院,今夜的月光似水,天气是不错,但很可惜,这个不错包括着热的可以。
日间毛向远买了不少的东西,尚云在厨房里点了灯,开始亲自动手,尚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比较有信心的,炸、爆、烧、炒、溜、煮、汆、涮、蒸、炖、煨、焖、烩、扒、焗、煸、煎、塌、卤、酱、拌、炝、腌、冻、糟、醉、烤、熏二十八般厨艺,不敢说面面俱到,但也多多少少有些涉猎,没办法,吃货型吊丝,想吃就只能自已动手了。
到了厨房里看了看所剩下的食材,羊肉在水盆里还有一些,这是尚云专门吩咐把肉扣在水下,降温保鲜的,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若是放在外面,一夜准坏,熏肉尚云又不喜,所以如此。
来道红烧肉吧,阿布最喜欢吃的菜。将肉切成麻将大小的方块,放到沸水中一涮,将肉取出,用井水冲净血沫,倒点料酒去味。重新将锅洗净置小火上,锅里放少许底油,想找白糖却没有,上次买放在毛国鼎家了。算了,待油烧至8成热,倒入肉块。同时放大葱5、生姜片等与肉块搅拌翻炒。一分钟后,酱油分次滴入锅中染色。当肉块变成金黄,再加水没过肉块,扔上八角、桂皮,盖上了锅盖。
在灶里加好了火,出去等着吧,这里太热了,到了院子里,在水井里打上水来,开始冲洗一下来个月光浴。
正凉爽的冲着呢,突然,身边的阿布猛然扭头,看着后院方向,瓷牙咧嘴的要汪汪继续。
有人?
“嘘!”尚云食指在竖放在嘴上,示意阿布不要叫了,这时候后院来人会是谁?梁上君子还是江洋大盗?尚云立刻警惕起来,后院里还有二三十套淡水制造器,更有百两银子,尚云哪能不紧张。
顺手抄里了井旁的一条扁担,带着阿布就朝后院赶去。
“谁?”一过了二进院,月光之下,尚云就发现在后院的墙根方向隐隐的有道人影,两手握扁担遥指着喝道。
“嗯?你是大明人?”人影听到了这一声汉语,立刻判断出了对方是大明人,因为在这里,这种情况之下喝问,应该用琉球语才对。
“大明人又如何?出来吧,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对于这种不速之客,尚云当然保持着敌意。
“少年,不必如此敌意,老夫只是路过而已,”说着,那人影走了出来,语言里充满了平静,显示出他真的没有敌意。
月光之下,尚云看到这是一位身着黑衣劲装,身高六尺、肤色黝黑鸡皮鹤发的老人。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但黑衣上的血渍,虽然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他人的血,以及手中锃亮的‘打刀’,又让尚云警惕性更为提高:“阁下深夜至此,意欲何为?”尚云说着握紧了扁担,并叫阿布更紧靠着他。
“小哥,老夫说过,只是路过容身而已,并无加害之意,小哥放心就是。”说着,那老头还刻意的探头听听外面。
“好,既然如此,你路也路过了,无事的话,请恕不便相留,请便。”尚云试探着说,同时也警惕的扫着院子,看看是否还有同党。他可不相信深更半夜拿着刀子,跳墙而来的人,会只是过来看看院子里的风景,品味一下自己的手艺。
“小哥,同时大明人,为何如此绝情,汝难道看不出来,吾是躲避而来,却硬要将吾赶走吗?”
被尚云如此说着,那老头显然有些动怒,如果这只是个琉球人,他会毫不留情的一刀斩之,恰恰是因为对方同是大明人,所以他才没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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