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那天的过程告诉小雨的时候,小雨很没义气地取笑起我来,还连连说这么刺激这么惊险这么爽之类的胡话。难道她不知道我九死一生的惊悚?貌似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无比好玩的事情。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有什么表示没有?”
“没有。”我只顾着吃零食,并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然而小雨还意犹未尽地一再询问具体的情节。见我漠然无应,小雨再也不轻言轻语相问,一把抢过我手里吃剩的一半零食,“吧唧吧唧”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说:“好了,我已经没事了,呃~,反正若兮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我不会理他这种人。”
“嗯,好若兮,不生气,我是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小雨说时是一脸献媚的表情。
既然已经确立统一战线,所以就一致对外联合起来。自从那件事之后,杜凌少就频繁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说对不起,我们都在冷言冷语敌对着,使杜凌少处处碰壁,得不到好甜头。
突然好想去看海,好像很久都没有去海边了。虽说大海之于我并不陌生,可是每当我心情一不好,就急切地想要去海边走走。其实我也说不明白我到底会为什么情绪如此不正常,经常会有反复无常的表现。
于是在这周六,我便一个人来到了海边。大海总是宽容的,接纳着大江南北的苦水,把悲伤往自己的肚子咽,集成一身的眼泪,我每当听到海哭的声音就会感到很难过。
黄昏的沙滩被耀眼的阳光挥洒,变成一地闪闪的金光。在夕阳的余晖下,远处的山峦唯美得像风景画,天边是踌躇不走的晚霞,大概它们也喜欢大海。我很享受这种随遇而安的感觉,有着说不出来的喜欢。
“若问风光何处是,夕阳西下有余愁。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听到声音我一回头,只见他上身白色工作服,下身牛仔裤,短发,身瘦,衬得眼睛很大。顺着夕阳走来,精神抖擞,眼神干净澄澈。傍晚的一缕阳光温柔地映在他脸上,一切美好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原来是班长余子明,我当是谁呢,这么富有诗意。”我给他露出大大的微笑,看到阳光的他似乎能一扫先前的愁苦,使人再怎么都能笑起来,或许阳光是可以传染的。
余子明轻笑几声很自然地说:“哪里,都是先贤的功劳,我只是套用的了。”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看起来很拘谨的男孩子。接着又问我,“怎么看你似乎有点不高兴呢?碰上烦心事了?其实人生烦恼是常事了,只要懂得压抑与控制就好了,想当初我也是很伤心很烦恼,经过这么多年,只要扛过之后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等我把那次与杜凌少的事和余子明说了之后,他却向我说出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原来是我错怪了杜凌少,事情是这样的。上上次杜凌少在篮球场打架是因为高年级的学生强行占场地,本来是杜凌少一伙人已经在那玩了一段时间的,而且还是他们先动的手,杜凌少这才打起架来。
而上次杜凌少回家遇到两人在敲诈勒索新同学,杜凌少路见不平上前制止,没想到他们不是两个人,见行势不妙立马招呼躲在周围的同伙,这才有了我所见到的那一幕。不过最后学校知道此事了,已秘密处理好这件事。
“哦,原来如此。”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想起要问余子明,“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还穿成这样,是在做兼职吗?”
“额、呵呵,也不算兼职了,就是帮我姑妈的小餐馆送送餐而已,反正也没课,能帮就尽量帮点喽。因为我还住她家,而且我姑妈确实已经帮过我家很多次了。要不是因为她,恐怕我都不可能认识你,估计现在我已经是流落他乡的农民工了。”余子明说的很淡然,好像什么都已经放开,再也不要因为乡下来的孩子而小心谨慎着,也不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而招人嘲笑。
我们坐在沙滩上缘的草地上,直到天边的晚霞渐渐褪去了光华,剩下浅浅的橘红色光晕。我禁不住好奇就问了一下他,“那你经常晚点来教室是怎么一回事,也是因为餐店的事吗?”
“嗯,一大早我就要帮姑妈摆好餐具,我姑妈忙不过来,我妈妈也一再要求我要为姑妈家做点事,就算她不说,我也会帮忙的。”余子明说这话的时候,媚眼下垂,看着不远处的海,眼神落寞得像个大人,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成熟。
我想调节一下气氛便换了一个话题,“你很爱弹吉他嘛,不错不错,是个文艺男。”
“那个也只是偶尔而已了,当初初中和一个音乐老师学过,现在有空才会找同学借来弹弹,也算是一种学习之外的业余活动吧。因为他是音乐协会的,只有周五才有空置的吉他,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你和丁小雨找了好久才看到我的原因。额,呵呵,好像说多了。”
“额,没事,我很乐意听呢,就当是安慰我吧。哈哈,我已经好很多了,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回家吧?”
“嗯,走吧。”
“对了,你出来这么久才回去你姑妈会不会怪你啊?”
“怎么会呢,今天就这趟,而且我已经送完了。”
……
那天,我和余子明聊了好多好多,我这才发现,原来每个看似平淡无奇的面孔下都有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如果你不尝试着去了解一个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只是觉得,这个少年很坚强,不悲伤,表现不出软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