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辉就寝后,陈夫子跟老汪来到厨房,和大家一起吃了雪花汤圆,无不称赞福香的手艺好。厨房里热闹一阵后,各自回味着雪花汤圆的香甜,满足地回到自己房里歇息。
福香挨沈嬷嬷睡,住在厨房后院里。
天太晚,上床后,沈嬷嬷再次感谢福香后,才闭眼睡觉。
福香一时不能入眠。从昨天到今晚上的发生的事都太突然,完全没有按照前世的路迹来。
“莫非是我重生的关系?”福香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变数,总结这两天的事,理了理思路,更加有相信自己今生的命运会掌控在自己手中。
就象昨天计划好,今天找柳家帮忙,虽然不尽人意,可是跟着发生的一连串事,到晚上遇到高尚天,那么危急的情况,最后还不是给控制下来?
高尚天是个棘手的人,只有他离开了才能完全安下心。又回忆了一下前世知道的高尚天的事,以免明晨又有什么变数。
今天的成果可谓重生以来的首度捷报,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信心,福香不怕高尚天明天再搞什么事。想了一阵这些事,便放松下来睡觉。
次日五更,沈嬷嬷先起床为大家烧热水,快六更时才叫福香起来做汤圆。
七更时,高尚天等坐到了内院的客厅等候吃早膳。他们一落座,陈夫子便连忙叫朱大叔去厨房叫上早膳。
福香在厨房里早备好一切,听到朱大叔的叫声,便和沈嬷嬷端着汤圆去客厅。
哼。高尚天看着她们进来,暗暗腹诽,昨晚本后悔傍晚来书院时没带个丫环来,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有小姑娘会做雪花汤圆,后来又吃了梅花豆干,昨晚躺在床上好好捉摸了一番此事,心中有些疑云,总觉得福香说的和宜氏的亲戚关系有问题。昨晚已经想到如何进一步的鉴明福香是亲戚的真伪。
福香专门端的高尚天的汤圆,恭敬地摆在他面前。沈嬷嬷给高兴怀和尹蜘蛛各摆一碗。
陈夫子没心思用膳,所以早上已经安排了,先伺候客人。怕早上再出什么岔子,陈夫子昨晚特地请了鲁夫子今早上早点过来,一起伺候客。
鲁夫子站在陈夫子旁边,两只手笼在棉衣里,眼睛半闭半睁,还有些没醒。
云骁和朱大叔与高家的保镖分两列站在门外。
三碗汤圆看上去和昨晚的一模一样。
终于能吃上一碗雪花汤圆,尹蜘蛛看高尚天拿起小勺轻轻拨汤,便按捺不住开吃。高兴怀动作极慢,一直看着高尚天的表情。
“好吃。真好吃。又香又甜,又不腻人。尤其这清芬的梅花香,沁人心脾。”尹蜘蛛边吃边赞。
高尚天心中暗暗高兴,将一抹冷笑藏住,似笑非笑地喝一口汤水,方舀起一个汤圆含在嘴里慢慢地吃。眼睛瞟着在旁边站着的福香,等着吧!你敢冒充我家亲戚!
汤圆化在嘴里,虽然清芬化口,嘴里分明是极淡的咸味,而且馅子里多了花生,却不似尹蜘蛛说的味道,不由一愣,她真的是大嫂的亲戚?连这个细节都知?
福香不动声色,从高尚天那一瞬变化的眼神察觉到他的心思。果然他不会那么容易相信自己。还好一直知道这个细节,他早上的口味和晚上不同,早上吃雪花汤圆的话,要吃一点咸味,所以早上的雪花汤圆馅料不同。
早上起来没什么胃口,有一点点咸味才开胃。清芬而开味的汤圆令高尚天的疑惑顿消。八个汤圆吃下来,一个保镖端着温茶水伺候他漱罢口。起身走到福香面前,表情十分和悦,“你家姓什么?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和我大嫂怎么称呼?”昨晚福香说的七弯八拐的关系,高尚天不知她娘到底怎么称呼宜氏。
“我姓余叫福香。说来我家和高太太的亲戚关系有些远,只是再怎么远还是沾亲带故,依着辈份我娘叫高太太表表姐。”福香笑问,“早上的汤圆还合你的胃口吧?”
表姐就表姐,还表表姐,高尚天想可能是宜氏为了保持自己的尊贵,又免得人家说她不认穷亲,才让人家叫她表表姐,表示这亲戚关系转了很多层。这到是符合宜氏的性格。称呼奇怪,反而不起疑。
其实福香哪敢随便发明。上辈子是宜氏的亲信大丫环,知道她曾经这么对付过一个穷表亲,既要和穷表亲表示距离,又不让人说她嫌贫爱富,所以和人家表表亲地称呼过。
高尚天满意地点点头:“除了伺候我的丫头,没有人知道我的习惯。早上的汤圆不只合适,这咸味合适得真是一丁点都不差。能知道我这个特点,除非是我很亲的人。”
众人俱惊,高尚天的汤圆味道又有变?
除了鲁夫子、沈嬷嬷和云骁知道真相,别的人早以为福香是高家的亲戚。福香连高尚天早晚的口味不同都知道,这亲戚关系果然不假。
尹蜘蛛和高兴怀对视一眼,他们吃的和昨晚的一样。原来尊卑真有别,差别在此?
这穷丫头还真不可小瞧。她果然是宜氏有往来的亲戚。尹蜘蛛暗暗庆幸昨天没找福香补银子,当是赶时间,所以懒得讨那点碎银。讨好地笑道:“那福香叫我大表嫂不是要叫表表姨?”
福香点点头。
“那你叫我们不是要称表表叔?”尹蜘蛛笑起来。
福香向他们福个礼,现在只能演下去。
高尚天看看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福香,辈份比她高出一辈,皱一下眉,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你家很穷吧?”
福香笑了笑,没说话。
“哎……我这表表叔……”高尚天想打赏她,突然想到梅花豆干的事,脸色一冷,“你学会高家的雪花汤圆,只能做给高家的人吃。你怎么把这做法用在做梅花豆干上?这不是要让高家的秘密泄于人前?”
福香看一眼尹蜘蛛,猜到原因。好在昨晚有作了准备,想到这一层。便笑道:“那是我有天突然想到,用在做豆干上,不想做出来挺好吃。我家穷,就过年了,家里日子不好过,所以我才做了豆干出来换银子。说来是托表表叔的福,若不是表表叔出生特别,从小便知道雪花汤圆,恐怕高家的丫环也做不出来,这个典故也不会被亲戚们知道。表表叔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啊。”
高尚天本要训她,被这番话激住,只得道:“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不过从今往后,你可不许在外面卖雪花汤圆和梅花豆干,这可是我高家的秘密!”
鲁夫子这时瞌睡全醒,瞪着高尚天,恨得想揍他,不让人家卖雪花汤圆说得过去,不让人家卖梅花豆干,那太霸道了吧。
陈夫子连忙悄悄拉下他的后衣,怕惹出事,又央求地看着福香。
福香早有准备,笑道:“请表表叔放心。外面的人哪消受得了这些吃法?原来我以为梅花豆是普通之物,所以才拿点到街上换钱。今天经你一说,我记住了,象这样精致贵重的食物,普通之人消受不起。”
高尚天很受用地点点头。福香不愧是宜氏的亲戚,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和忌讳。
高尚天是个怪物,性格两极分化,恶时是阎王,慈时真是菩萨。摸出张银票递到福香面前:“这是表表叔打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