柞蚕这门遵从一代掌门之令,只负责派内事务,从不与外界所接触,这次桑家竟要求我们召回,此事不可能就这么简单。“陈长老眼中寒芒闪过。
“安稳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要动我们这把老骨头了,唉······“蚕信也是眉头紧锁,长叹一口气,便望向跪在地上的蚕云。
“掌门,那我即刻传信给那蚕义!”陈长老正要出去,却被蚕信叫住。
“我看不必了,这书简写得明白,既然这桑家今日便到,蚕义尚在殷城,召回时间上是肯定来不及的。不出意料的话,因该是和桑家一道。这次云儿闯的祸,更像是个圈套,等着我们钻进去!”蚕信说完,神色更为凝重。
蚕云在地上跪了半天,等着他爹痛骂一顿后,再受更重的惩罚。但听了陈老和蚕信所言,顿时发觉这事竟会殃及门派,心里暗自叫苦,不应该大少爷脾气杀了桑骄。先是瞄了一眼蚕信,然后慢慢抬头,小声道”爹,这祸因我而起,孩儿认罪,只要不牵动门派,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难得你心为门派!这事虽是桑骄挑衅,但错理在你,为父也不能辩解丝毫,只能看桑家如何处理你了。你先回去吧,爹和陈老再商量下对策。”蚕信怒气未消,却也只苦笑了一下。蚕云起身一拜正要离去,蚕信又叫住了他。
”回来,爹问你,天蚕派之道还记得?“
”行走山外,遇事待人,诚为先,信为后,不忘本心!“蚕云脱口而出。
”好,你还记得,要是更会天蚕剑法二三,我也放心了!罢了罢了!“
此话一出,蚕云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听似平常,其中沉重之意岂能不知,刚要开口,但被陈长老打断,”少掌门也别想的太深,掌门一时心急,不会有事,你先回去歇息,今日还有桑家和柞蚕他们训问,还得靠你明辨。“
蚕云也不好再说什么,祸由他起,只能悻悻离去。陈长老看着蚕云的背影,百感交集,对着蚕信说道,“掌门何必如此忧心,就算是杀人偿命,老身这条命足矣。我陈臣在门下多年,追随掌门风风雨雨,并无子嗣,早就把云儿视如己出。掌门多多宽慰,让云儿也好受点。”
“陈老,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当年我刚当上这掌门,也是靠你和李老也才能稳住门内那些蠢蠢欲动之辈。本来该和李老一样安享这暮年,想不到云儿也颇受你照顾,对蚕家两代之恩,蚕信没齿不忘!“蚕信说完便是一拜。
“掌门言重了,既是臣,何来怨尤?矜矜业业而已!“陈老涕泪纵横,”此事之后,就看云儿能飞多远了,这小小的天蚕派早就不够云儿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看这朵云能否到天际吧!“
蚕云走在山路上,从刚刚陈老和蚕信的对话中,他隐隐觉得这次桑骄之死远远不是自己偿命就能够解决的了。柞蚕,这个名字对他来讲很是陌生,只有印象中依稀记得父亲在小时候教训他,说了一句让他很不服气的话,”你这样不学无术,想让柞蚕那门的小子来替你啊?“其余的很少听到柞蚕二字,就算是那些门下弟子也未曾提起。想了一会,还是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就算是有意的挑衅,自己的反应还是太过了,这个天下第一大派少掌门的名份给了他太多的傲气,那种目中无人的恣意。想来更是觉得对不起桑骄的家人,更怕去面对今天的对质了。”蚕云啊蚕云,你真是个混蛋!不,混蛋都比我强,混蛋还敢做刚当,我刚刚的承诺都怕忘了,诚为先,信为后,谨记谨记!还是练几遍天蚕剑法吧,胡思乱想也没有结果!“想罢便拔剑演练起来。
此刻已是清早,不乏有弟子早起,看到平日里只管闹事的小掌门竟在练剑,都走过来远远看着,怕蚕云故弄玄虚来搞事整他们。蚕云不自觉的练完第一式,才发觉周遭弟子都在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加烦恼,”走开,未来掌门练剑有什么好看的,以后会教你们的!快走快走!“说罢径直走开,那些天蚕弟子也一哄而散,都是不屑的神情。不一会场地中只剩一妙龄女子呆在原地,“少掌门终于是用功了?“
转瞬便是正午,天蚕派其余的四个长老也从各自山中赶到,分别是蛾蚕山的李目长老,倚蚕山的王霸长老,茧蚕山的吴非长老,蚕无山的马欲长老。这四位长老一到,天蚕派就炸开了锅,什么事能惊动五位长老一起协商,门下弟子都议论纷纷。
大殿之上,那位王霸长老倒是先开口,”这次柞蚕回归,还带着桑家,肯定不是善茬!“其声之大,霸气十足。
“这还用你说,他奶奶的,我早就说让我好好管教那小掌门,陈老非护着,你看这不就惹事了?“那脸上有着三道刀疤的长老立马回了句,正是这马欲长老。
“说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少掌门也是不经那桑骄挑衅,做的太过,陈老护幼也是自然,蚕云也算是他半个儿子。“这次开口的是位白发老者,仙风道骨,眼睛微睁看着那马长老。
“李老说的也没错,不过这小掌门······飞扬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管教之罪先不问,但昨日之事定要个说法!您说呢陈老?”一青袍中年,从腰间取下酒葫芦,咂了一口淡淡道。
“吴长老说的有理,此事千错万错,云儿动了杀手,便是云儿之过,但如果死罪难逃,陈某自有方法!不过今日还是看看柞蚕这门到底是什么目的。”陈长老一脸正色的看着吴非长老。
蚕信刚要说什么,殿外一阵骚动,一声怒吼传入殿中。
“蚕云,还我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