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烈猖狂而来猖狂而去,洛天看得出来,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所有人的眉心都透着一股担忧。
“怕什么,这次比斗我们未必会输!“屠雄本想出言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却无人回应,一下子噎在原地。
洛天不熟悉情况,也不好开口乱讲。
“若论五重以上实力,我们北区与南区相差无几。可是五重以下……南区胜出一筹不止啊!唉,也不能怪我北区无人,实在是南区能人辈出!“一名稍年长些的中年人扼腕叹道。
“更何况有些人根本就把这次比斗当儿戏,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这带,怎么赢?“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回就算洛天脾气再好也忍无可忍了,豁然起身,冷冷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讲!“
那声音的主人一听反倒乐了:“哟呵,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怎么,我说的有错?你一个黄毛小子,上台了可别尿出来,北区丢不起这人!“
“邱二愣子,你今天吃了屎了?说话味儿怎么这么大呢!“胡半斤起身骂了两句,想过去理论,不过被洛天拉住了。
“说多了没用!“洛天阴沉的脸色突然转笑:“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洛天抬起手臂,遥指孔二愣子的方向。
这是一个十足的挑衅动作,邱二愣子“啪“地一拍桌子,怒气上涌:“妈的巴子,屁大的小孩敢跟老子指手画脚,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弯里玩泥巴呢!“说罢几步便冲至洛天身前,看样子是要动手了。
“砰!咔嚓!“还没等邱二愣子靠近洛天,屠雄后发先至的一掌便将其拍得倒飞出去,砸断了一条凳子。
变故徒生,隔壁桌的人见同伴被打,哪里能忍!纷纷叫骂起身,洛天这桌人也不甘示弱地回应,眼看着矛盾马上要再次激发。
“都住手!“洛天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将众人喝定在原地。一个人的实力从其声音爆发力的大小是可以窥见一斑的,洛天这一喝有些出乎人的意料,原本还对洛天实力有所怀疑的人纷纷噤若寒蝉。
当然,怒火中烧的邱二愣子要除外。
“我再问一遍,敢不敢跟我赌!“洛天冷声道。
“赌就赌,他娘的!用不着你讲,这次擂台赛,你要是能连赢三场,一百贡献点奉上!多赢一场,贡献点翻倍!“邱二愣子横眉怒目,双眼已经发红了,以至于周围的同伙拼了命的给他使眼色也没注意到。
“你要是少赢一场,就给老子滚出苍灵学院,丢人!“邱二愣子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其同伙闻言脸色顿时舒展,这邱二愣子看来是在装疯卖傻,连赢三场?这恐怕是痴人说梦。且不谈每场战斗的消耗,南区的人难道就是傻子,明知道他强还会派实力弱的人给他打吗?
胡半斤几人脸色古怪,洛天一直面带微笑。邱二愣子猖狂大笑道:“怕了?不敢跟我赌?“
胡半斤刚想要附耳上前提醒,洛天却突然开了口:“好!君子一言——“
邱二愣子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容易上钩,愣了一下,立马答到:“驷马难追!“
所有人心里的想法是洛天毕竟还是年轻气盛,如此不公平的赌斗,如此明显的激将法,但凡有些经验的人都不会中这圈套。
人群中嘘声一片,胡半斤则是捂脸说了句完蛋。洛天像屠雄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其实刚才邱二愣子那一击他自己便能轻易躲开。不过屠雄明知道这样会得罪人还选择了出手,这让洛天又高看了他几分。
屠雄深深看了洛天一眼,半句话也没多说。
两拨人默默地回到各自座位坐下,有了洛天这一搅和,接下来的情况要安静许多。一些没来的人纷纷到场,和周边的人低声谈论着一些事情,不时还会朝洛天的方向投来惊诧的眼神。
让洛天不胜其烦的是胡半斤的唠叨,除了老王头,洛天发誓他绝对是自己所见过的男人中最能唠叨的人。
“连赢三场有多难,你知不知道!“
洛天撇了撇嘴。
“对面会针对你的!随便派出来一个四重的武者就够你喝一壶了!“
洛天扭过头。
“有这么多人看着,你可别想着能耍赖!说到是一定要做到的!“
洛天再次别过脑袋。
“你知不知道杂役处的名额有多珍贵!离开了苍灵学院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诸如此类的话胡半斤百说不厌,一开始洛天试着回应以制止对方的喋喋不休,尝试无果,洛天就懒得多说了,只是一个劲地别脑袋。
洛天恶趣味地想着,老王头多年劳作落下的颈椎病没准能让胡半斤帮忙治治。
美好的清晨就在胡半斤的唠叨声中度过,当广场上巨大的司时仪显示时间为八点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呼:“看,是杂役处的新人!“
洛天循声望去,一列由几名铜羽二阶学员带领的长队缓缓行入。明白人只要看领队学员胸前的徽章就能判断这些是杂役还是正式学员——正式学员是决计不会让铜羽二阶的人带队的。
屠雄早已起了身,往南区方向遥遥看了一眼。几十米外的西门烈似有所觉,回望一眼,两道目光穿越了厚厚的人群猛然相撞。
“每年的新杂役有这么多!“洛天惊呼,细数之下,那一列人足足有一百近两百之数。
“每年杂役处淘汰多少人,就会重新招多少人!“胡半斤默默讲了一句。还没等洛天感慨杂役生活的残酷,胡半斤又加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闲事!“
多惆怅的意境,被胡半斤一句话破坏地体无完肤!
洛天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便随着群众朝中间的演武场汇聚过去。
空气中的火药味很严重,两拨人隔着演武场遥遥相对,站得笔直。两军相对,最不能弱的就是气势!
许艾不在,屠雄就是当之无愧的领事人。此时北区的杂役们也放下了个人恩怨,跟和南区多年积累下来的矛盾相比,内部矛盾显得微不足道的多。
屠雄从怀中掏出一条深蓝色布条,系于左袖,出战余人纷纷系上布条,唯有洛天楞在原地。还是胡半斤准备周当,悄悄给洛天递过来一根布条。
“谢谢!“洛天的尴尬得以避免,抬头看对面,南区的十六人也纷纷系上了布条,不过颜色是红。
“系这些布条有什么说法?“洛天一边系一边询问。
“台上拳来脚往的,那些新生又不认识人,不系布条谁知道你是哪头的!系右手,笨!“胡半斤慌忙把洛天系在左臂的布条扯下。
“这也有规矩?“洛天皱眉问。
“左为尊!你要是想和对面西门烈过过招,只管系在左手好了!”胡半斤没好气地说道。
洛天默默点头,抬头看看周围,果然只有己方屠雄与对方西门烈将布条系在了左手,心下了然。
这一列新杂役是从广场旁边绕过来的。本来直线几百米的路,这么一绕足足将路程又增了一半。南区和北区两拨人气势酝酿了老半天,脸部肌肉开始抽搐的时候,这列新人才款款走来。
“跟上,动作要利索!进了杂役处,一切靠自己!像你们这样磨磨蹭蹭的,迟早要被赶回去!”一名领头的学员大声呼喝着,洛天心里好奇,扭头看过去。
首先这一列人的服饰可谓五花八门,从锦衣华冠到粗缕布衣,各式各样的打扮都不足为奇。其次是年纪,从少年、青年到中年和老年,几乎各个年龄段都囊括在内。当然,其中青年人和中年人还是占据主流的。
这时候领头的学员又说话了:“都看好了,这些是你们的师兄,有南区和北区,去哪边你们自个儿斟酌——先别着急选,对,说你呢小个子,里头有关系也不要表示得那么明显好吗?”
领头男子指了指一个正朝着南区方向使劲挥手的少年,这番话引起了新人们的哄堂大笑,本来严肃的气氛显得轻松不少。
恰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南区的人群中倏然腾空而起,跃有十来尺高,“砰”的轰然砸落在演武场的边缘,这一番动作自是引起了新人的一番惊呼,呼声未落,那人开口说话了:
“闲话不必多说!南区程焕!北区哪位高手上来一战?”
北区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见屠雄点了点头,北区这边一名青衫男子也动了。人群很默契地让开一条道,那青衫男子几个跟斗,脚下突然一瞪,借力在空中侧翻起来。洛天还担心他会因为头晕站不住脚,等那男子稳稳地站在演武场边缘的时候,洛天知道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北区孔华,领教南区高招!”青衫男子毫不示弱地回应,台下又是一番惊呼。
“一上来就这么大阵仗!”洛天由衷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