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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雪

在开学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我所做的事情大概就像是无聊的时候吃个了饼干,伤心的时候喝了口水,每天每天计算着时分秒年月日,束手无策看着流年似水,恍惚就像一开始便结了局。虽然结局并不完全如我所愿,可对于可以每天见到他我已经很开心了。生活开始慢慢的回归正轨,周末也可以正常的运转了。

十二月,已经到落雪的季节了。我不再骑车上学,老妈每天按时的送我上学,接我放学。也是那时,我和林妍同学开始熟络起来。

下晚自习的时候楼道很拥挤,我习惯等人群差不多散尽的时候才走,林妍也一直如此。

之前的日子,我一直骑车,所以我们并不同路。但自从我妈来接我之后,我们的行动路线几乎一致,开始的几日只是安静的走着。

初雪总是容易被人记住的,我和她安静的走着。雪很大,走路的时候会有属于雪的独特音符一直伴随着,走了几步她就自己在那边傻笑,然后大笑,我第一看见她笑的如此张扬的,很像八音盒的声音,很干净很好听。我努了努力,可我只办得到低着头安静的笑着,专心的踩着我的脚印。

“下雪了呢。”她转过头,弯弯的眼睛看着我

“是呢,初雪。”我笑着附和到

她笑着打开书包,拿出一张画递给我,说“送你。”

“谢谢,很好看,这是我嘛……”我有些惊讶

“是啊,你总是习惯性的低着头,偶尔就这样自己笑着,感觉好像有很多小秘密的样子。”她的声音是轻快的

“额~啊哈哈~”我的对话能力一向不是很好

那张画是我从来没有意识到的自己,不知道那时我想的是他还是其他跟他有关的事情,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是以怎样的神情在想他。

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我妈和他爸在交谈着什么,车并排的停着。这么多天,我们一直一前一后的出来,虽然没有交谈,但寥落的街道会让我们尤其的明显。我想他们是注意到了,所以这么多天他们停车的距离开始慢慢的接近,不过今天是看见他们俩第一次交谈。

“妈~”

“爸~”

我们两同时喊出,然后相视一笑,他们两转过头看见了我们。

友好的道了别,老妈一路上都很开心,她说,那个姑娘很可爱啊,周末可以一起出去玩啊。我说,好。但然后老妈就又沉默了,我有点不明所以,但老妈经常如此,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快到家的时候老妈说,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看见你和谁一起并肩走过路。我没有回答老妈,我拿了林妍给我画的画给她看,她说画的很好,然后问我要不要去学画画。这都哪跟哪啊,我的妈妈咪呀。我以为她会煽点情什么的,好吧,这就是我妈。

之后的日子,我和林妍可以聊的东西越来越多。我们聊过动漫,小说,爱吃的东西之类的很多很多的杂七杂八的小事情。那是长久以来,我第一次试着和其他人互相了解。我们的很多东西都是极其相似的,但她的世界是彩色的,她可以自然的接近她想要接近的人,而她所不喜欢的东西她也会巧妙的避开。而我不同,我好像一直生活在灰色地带,疏离的漠然的。

她开始走近我的生活,教会我怎么表达我的喜好,教会我怎么放声大笑。我的生活从那时开始有了很大的改变,我宅着的时间开始逐步的减少,她会拖着一起去书店窝着,她画画,我看书,或者我们一起写作业,然后一起去吃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她不挑食,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我来定吃什么,因为她说一个人吃太无聊。她一本正经的告诉我跟着我这么混下去,她要瘦的,然后作势要哭。我试图告诉过她,她可以吃肉,我点素的就好,可是她拒绝,她总是喜欢点两份同样的东西,她有些奇怪的固执,但并不让人讨厌。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她拖着我报名了元旦的文艺晚会。她说,去吧,皮卡丘,卡丘卡丘,一脸的虔诚,那种像极了小奶猫,我对猫也是没有抵抗能力的。而且不管怎样不是独自一人,我决定尝试,这样宁远就可以看见了。

活动课的时候我们会去音乐教室练习,第一次走进音乐教室,我看见了宁远,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不怎么会脸红,但是心跳的频率控制不住。我伸手抓住了林妍的胳膊,有点用力过猛。她转过头看了看我,顺着我没来及的收回的视线,看见了宁远,了然的笑了笑。然后拖着我走向宁远,我那时候的是无意识的,跟着他走,离宁远越来越近,我也没有丝毫觉得不妥,只是觉得可以看的更清楚了。

“你也练习?”她是对着宁远说的,我的思绪开始回来,她竟然是认识宁远的。

“是啊。”

“一起啊?”

“你们选的什么?”

“许茹芸的好听。”

“你的风格”

“你呢,不弹琴?”

“弹呐,这家伙偏要出要风头。”白皓在旁边笑的阳光灿烂并没有否认

“抽空也帮我们伴奏一下啊?”

“好呀,先帮你们试试,我们选的那首曲子已经很熟悉了。”白皓拱了拱手,仍然没说话

“苏瑾,可以吗?”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脑袋的思绪还没有理清,就看见宁远在钢琴边坐下,试了试音,然后看了看我们,林妍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这首歌我只简单的听过几遍,不算会唱,我小声的告诉林妍,你先唱一遍,我熟悉熟悉。林妍笑了笑,和着宁远的琴声,好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说得好听说得甜蜜

你说的每一句我都相信

为了爱情失了聪明

听你的话闭上眼睛

这个梦多美丽

让它继续

你说的话总那么好听

你爱不爱我不能确定

也许你只把它当游戏

我却爱得太用力

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说得好听说得甜蜜

你说的每一句我都相信

为了爱情失了聪明

听你的话闭上眼睛

这个梦多美丽

让它继续

你说的话总那么好听

你爱不爱我不能确定

也许你只把爱当游戏

我却没那么聪明

你说的话总那么好听

你爱不爱我不想确定

我会关掉你送的手机

然后静静不去理

我很久不曾想起的那个小镇,又再回到记忆中,就好像这首歌的歌词,这个梦多美丽,让它继续。琴声歌声戛然而止,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人,掌声零零落落的响起。林妍拉了拉我,问我怎么样,我好像刚学会拍手的孩子,笨拙的合掌,想要表达很好听。她扑哧笑了,拍了拍我的脸,说,你这是灵魂出窍了?我摆了摆手,摆到三十几度停顿一下,摆到九十几度再停顿一下,就这样艰难的表达我没有,我都觉得我自己傻的不能再傻了。

“苏瑾同学,你这是提早进入老年期了,反应如此的迟缓。”白皓同学抱着手看着我,轻佻的语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笑,我只是读了这几个字,我感觉我要被自己蠢死了。

然后我看见宁远笑了,我实在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于是躲到了林妍的身后,就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在她背后使劲的低着头,只要看见宁远我就会自动失去正常行为能力。林妍拖了我没拖动,她放弃拖我,说,把你俩的表演曲目拿出来呀,看能不能缓解缓解我背后这只的小情绪。

我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动作,只听见窸窣的脚步声,然后几十秒的静默,琴声再次响起,舒缓轻快的曲子,我一直在等宁远开口唱,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了,我忍不住探了探头,看见了他们并肩坐着,弹着。七八分钟之后,再次静默,这里再次成为人群的中心。下课的铃声盖过掌声,我拖着林妍逃离了人群。

出了音乐教室,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彼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我和林妍一直是带饭党,食堂的吵闹实在让人不堪重负。可回教室的话,是逆着人流方向的,但今天只能硬着头皮走一遭了,我怕再碰见宁远,我还没做好可以正常对话的准备。为了在汇演之前的半个多月的时候稍微正常一点,当下还是离开的好,我需要时间仔细想想以后怎样可以自然一些。不然以后,除了脸红木讷之外,其他正常人类的事情我都办不到了。

林妍同学很配合的被我拖着走,只是一直不停的在笑。我想我的心思应该是司马昭之心吧,她每次想说话,我都会使劲的捏她的胳膊,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我还没做好坦白的准备,也没有想好要问她什么。我不知道我需要多久的时间来开我心里的那把锁,但今天肯定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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