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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猝不及防

适应了海边的夜色,突然觉得房间的灯太过刺眼,晃得眼睛有些睁不开。起身关了房间的灯,开了电视旁的落地台灯,暖黄色的灯光很温暖,很柔和。

我们在沙发的两边安静的对坐着,手机循环播放着我常听的歌。

沉默已经成为了我们之间的常态,就好像呼吸一样正常。放弃试图和他说话的打算,闭上眼睛,准备入睡。沙发并不舒服,我一直不停的调整着姿势,试图让身体可以自然放松安然入眠。

很久之后,我依然清醒的闭着眼睛。听见宁远的脚步声,听见手机音乐暂停的声音,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近,直到他抱起我。他也一直没睡,我装睡的本领并不好,睁开眼看着他。

“没睡?”他说的很自然

“沙发不舒服。”

他抱着我走到书架旁边的榻榻米把我放下,给我盖好毯子,说,睡吧,这里会舒服一些。

“你呢?”

“沙发其实没有那么不舒服。”他走过去关了台灯,窝在沙发上

身体自然舒展之后,很快我就睡着了,大概昨天哭累了,早晨醒来的时候,看了看墙上钟,已经九点多了。

走到沙发边,宁远不在。轻轻的打开房门,林妍还在睡着,酒气还没有完全的散去。

这一夜过得很安静,输入密码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盯着门,看着宁远提着早饭走了进来。

饭的味道很香,他放在餐桌上一一的摆放整齐,叫我吃饭。

我先去洗了漱,完后,他还是只是坐着,没有动。我坐在他的对面,他推给我一碗酒酿圆子,甜甜的软软的,他好像一直都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而我从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也或许是他不挑食的缘故,而我常吃的东西只有几样。

吃完早餐,把林妍和白皓叫了起来,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了,也该起了。看着他俩吃完早晨,就到了需要决定午饭吃什么的时间了。

虽然肚子不饿,但是毕竟无所事事,原来出去玩的计划也夭折了。所以大可好好搜罗一下小镇上好吃的东西,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对于吃这种事情,林妍总是有足够的热情,我也好久不曾和她出去搜罗吃的了。

天气晴好,路况拥堵,我们选择步行,穿梭在这里的每一个小巷。对于这里,我实在算不上本地人,这么多的巷子,每一条我都很陌生。

巷子里很多零散的小店铺,面积都不大,一路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小东西。背上的双肩包越来越沉,四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背了包。宁远从后面提了提我的包,说,有点重了,然后直接扯着背带让我的包脱离了我的肩,飞到了他的肩上。

他每一次的小动作总是会给我无限的希望,但仅此而已。只有希望再无其他,永远不会更进一步,也不会更远一步,我却依然可以笑靥如花。

逛了两个多小时,早饭差不多也消耗完了。进了一家烤鱼店,在这些小巷子里已经算面积大的店铺了,饭点已经过了很久,店里的人依然不少,香气弥漫,看着隔壁桌的鱼顿时食欲大开。

烤鱼腾腾的热气,把我们的脸烤的绯红。辣椒刺激着味蕾,就着香糯的米饭,两条鱼被我们吃的只剩骨头。

日头渐渐的偏西,天边的落霞好像打翻了的胭脂盒,吵吵闹闹的时间总是过得极快的。

我们的生活那时单纯而美好,所谓的烦恼也不过是过于优秀或者过于平庸。后来时光荏苒,我们的生活不再是学校,我的性格不再隐忍沉默。那是很久的以后了,如果时间可以倒置该多好。

我们是人,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没有窥探人心的本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的不让自己身陷囹圄,那些单纯美好的时光,后来杂草丛生,荆棘密布。我才晓得,我们从来都只是彼此的旁观者。

七天的时间我们好像一直在路上,没有人提起第一天的事情,就好像那只是一个虚无背景。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开始就注定了纷杂,只是开始的时候,我眼里只有宁远,如果我的眼里有周边的所有的东西,如果我肯再主动一点,可惜没有如果,该结的局终究会结。

那七天让我对这个镇子有了一种归属感,那种归属感不是来自家。我以为一切都只会更好的时候,很显然只是我以为。我总是消息的延迟地带,总是后知后觉。

开学之后林妍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旁边的座位空置了。我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转学了去了市里的艺术高中。其实我早就该知道,我们并不是一类人,只是转变来的让我猝不及防。

我旁边的座位一直到高二结束都是空置的,那是我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年。我重新开始习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放学,一个人发呆。那一年的时间我几乎连宁远也没有见过,偶尔只和白皓说几句话。

林妍从此音讯全无,后来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不记得她的声音了,或许是我刻意的遗忘。

我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重新回归我曾经的生活。放弃追着宁远跑,放弃重新融入人群。也是那时,我变得更加的孤僻,我开始学会拒绝。我性格里面的冰冷的因子,开始越发的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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