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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画里乾坤

“醒醒……到了。”感到脸被冰冷的手掌拍着,莫其书猛的惊醒。

柳处之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闭,脸色惨白。莫其书吓一跳:“处之,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柳处之轻轻摇摇头:“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作为引路者,穿越界限对他的损伤太大,幸亏有魂玉护体。哪像莫其书这个变态,天生的灵.肉.合一。灵力即便被压抑,在主人失去意识的时候遇到危险也会自动启用防御机制。

所以说,天才的人生就是开了N个外挂的。作为一个普通人,很多时候不是你努力就能达到天才的水准的。但你不努力,就只能当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柳处之平息了有五六分钟,看起来才稍稍好些:“下车吧。”

看着眼前的情景,莫其书目瞪口呆。他这是睡了多久?穿越了吗?在他们眼前,是一个如同古装剧里一般的旧式祠堂,两扇破旧的木门对合着。看看一脸淡然的柳处之,莫其书默默上前一步,推开门。

院子不大,呈四方形。地面铺着方砖,而且色彩不一,粗略看去,竟有五六种颜色。不同颜色的方砖凌乱的交错在一起,颇有抽象主义风格。迎面是一个影壁,被风雨侵蚀的满是斑驳痕迹。转过影壁,后面有一排房间。两人走到院子中间,整个院落一览无余,并无特异之处。

莫其书拿出信封,疑惑的打开。里面有张纸片,上面画着一幅图。盯着这幅图,两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好青年齐齐沉默了。

图上画着一个方框,两个拼合的长方形应该是两扇大门;之后那个底部没有封口的框框应该是影壁;再之后是一个箭头,箭头位置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一念堂”,指向那排貌似房屋的歪斜方框,想必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这幅让朱总珍而重之的宝图,画风简洁,线条粗犷,根据其随意程度,目测涂鸦者年龄不超过10岁。

“小九用爪子划拉的都比这幅好啊!”莫其书感叹道。

“咳咳。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找到‘一念堂’要紧。”柳处之把两人的思绪拉回正题。

“按图的意思,一念堂应该在那排房屋中。”莫其书看看图再看看屋子。“可我并没有看见牌匾。”按照传统,这种祠堂都会有牌匾,讲究的还会有对联。“处之,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柳处之摇摇头。“我也没看到。”

“会不会画错了?”冲这画风,莫其书对图画作者的能力实在很怀疑。

“应该不会。”柳处之拿过图把正反面都看了一遍。“以我对朱……世伯的了解,他觉得重要的东西肯定有其重要性。”柳处之把图还给莫其书。“也许另有玄机。”

“好吧。”莫其书把图叠上,揣进口袋。“咱们去那排房子看看吧,或许有收获。”

柳处之点点头,有些细节的确需要在近处观察,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排房间共有五间,坐北朝南,一字排开。所有的房门都对合着,每扇门上都有一个金属门环。

莫其书推了推,这破旧的木门居然纹丝不动。两人对视一眼,又把其他的门挨个推了一下,全部都推不开。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莫其书碰到门的那一刻,他口袋里的图已经起了变化。

“有点意思啊!”莫其书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审视那排房间,目光落在门环上。“处之,你对五行有了解吗?”

“略知一二。”虽然不明白莫其书为什么这么问,但柳处之知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你看。”莫其书指着门环:“这像什么?”

柳处之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他皱眉看了一会儿,突然惊讶道:“这是……”

他回头看看莫其书,对方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的嘚瑟。“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不如咱们再验证一下。”

莫其书背着手走在前面,柳处之无声的笑笑,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暗道:“这人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立刻化成满脸忧虑。

两人又把所有的门环检查一遍,然后对视着点点头。

“看来就是这样了。”柳处之摩挲着门环的纹路道。“这些房间都是按照五行设计的,可每个房间两个门环的纹路所代表的属性都是相克的,这就不合常理了。”

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生生不息;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不相凌灭。众人皆追求相生相旺,竭力避免相克相刑。这里反其道而行,着实诡异。

“相生相克,相克相生,物极必反,循环往复。”莫其书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如果被克制的一方足够强大,就可以实现逆转呢?”

“你的见解不无道理,如此看来,这屋子里必有乾坤。”柳处之对莫其书的看法表示赞同。“如果我们能让五行逆转,说不定就可以打开这些屋子。可现在的问题是,如何逆转呢?”

莫其书转身观察院子,注意力被那些五颜六色的方砖吸引了。他到那些方砖间转了两圈,蹲下身仔细查看,还用手敲敲,又抬头看看五个房间。

最后,莫其书竟面向墙壁,助跑几步攀上墙头,一跃跳上屋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几秒钟就完成了。动作之利落连莫其书自己都觉得惊讶,他竟有这般好身手吗?

“有什么发现吗?”还没等莫其书深究,他的思绪就被柳处之打断了。

莫其书站在屋顶,抱臂向下看了会儿。然后,一个大鹏展翅从屋顶跃下。经过柳处之身边时,莫其书看了他一眼。

柳处之淡然和莫其书对视,当莫其书走后,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莫其书走到一块方砖上,招呼柳处之:“你来看,这些砖虽然有些褪色,但仔细辨别可以看出一共有五种颜色,分别是白、青、黑、红、黄,代表金、木、水、火、土。从排列方式看,如果说那五间屋子是简易的五行,那地砖就是简易的八卦。整体来看,这个院子应该是一个简易的五行八卦阵。”

他又走到院子中间,环顾四周:“我想你也知道,八卦图循环的过程有顺逆之分,逆时针方向顺序为乾、兑、离、震,主太极里的阳;顺时针方向顺序为巽、坎、艮、坤,主太极里的阴。五行八卦皆起于阴阳,且互相渗透。如果我们逆转这个八卦阵,说不定就能逆转那个五行阵。比如,这样……”说着,跺了跺脚下的方砖。那方砖果然是活动的,他跺下去的时候,方砖下沉了一点,又很快回归原样。

“看来,我们要按照正确的方位踩才行。”柳处之聪慧过人,很快就看出了端倪。“好,既然要逆转,那咱们就逆转的彻底一些。我来负责乾、兑、离、震,你来负责巽、坎、艮、坤,如何?”

莫其书深深的看看他,道了一声“好!”

语毕,两人移动身形,按照相反的顺序和方向踩踏方砖。随着他们的步伐,方砖依次下陷,一道道金色的光线自砖缝中浮现、弯曲、延展、交汇。等他们停下脚步,一个金色的太极八卦图形成了。

图形缓缓转动,汲取不同颜色地砖的能量。很快,便分化出了五种不同颜色的光线。五色光线不停的交汇、分离,仿若斗法一般。光线交汇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五色光线全部消失。

在几秒钟的静默后,图中一道金黄色的光柱忽的出现,直奔中间的房屋,钻进了象征“土”的门环。

金黄色的光芒如细流般迅速填满门环的纹路,之后,向其他门环扩散。就如同起了连锁反应一样,门环一个接着一个散发出光芒。

“吱呀!”所有房间的门应声而开,先前凹下去的地砖又恢复原样。

两人走到屋前,这些房间屋门大开,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每个屋子的格局、摆设完全一样,屋里有张方桌,桌上玉碟里放着一枚珠子,每个珠子的颜色都与五行相对应。两人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阵法痕迹。

“既然这阵是从中间开始破除的,那咱们就去中间的屋子看看吧,你意下如何?”莫其书征求柳处之的意见。

“可以。”柳处之谨慎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或许里面未必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莫其书点点头,率先迈步进屋,柳处之紧跟其后。

两人走到桌前,俯下身,盯着珠子看了一会儿。这珠子是黄色的,代表的是五行里的“土”。

盯的时间长了,珠子表面似乎有丘陵起伏。那丘陵又迅速隆起,形成崇山峻岭。忽而,高耸的山脉又平缓下去,延展成平原沃土。紧接着,一株嫩芽拱土而出,仿佛在珠子表面快速生长。

莫其书忍不住伸手去拿珠子,柳处之回过神来想要阻止为时已晚。那珠子刚被莫其书拿起,两人就听见院子里有噼里啪啦的声音。莫其书赶紧放下珠子,两人跨出屋子,就见影壁正在一片片的往下掉着碎片,他们听到的就是碎片砸到地上的声音。

碎片剥落的很快,一尺来厚的影壁须臾间只剩下几寸厚。原先青灰色的斑驳壁体变的如同白玉般光洁,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壁体的中间有五个圆洞,如果把圆洞连起来,正好是个五角形。每个洞的下方都刻着五行纹路,目测圆洞大小正与屋里的珠子相当。

“看来,这就是那些珠子的作用所在了。”柳处之喃喃道。

两人把珠子都拿出来,按顺序摆放好。然后退后一步,等着看有什么变化。

忽然,柳处之惊道:“你的口袋在发光!”

莫其书低头看看,发光的正是放地图的口袋。他把图拿出来,那图竟然自动展开,飘到半空。

二人这才发现,那原本涂鸦似的图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细腻的工笔画。他们正想看清楚画的内容时,影壁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白光,直射到图画上。

两人被耀眼的光芒刺的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儿,白光才消失。

待他们重新睁开眼,就见原先破败的小院已不知去向,矗立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宏大的殿宇,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一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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