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吴质才昏昏沉沉的醒来。伤痛顿时袭遍全身,恐怕连站立都成难事。
“这双腿不会是断掉了吧?”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似乎双腿并没有发生强烈的冲击,绝不会有断掉的可能。吴质吃力的将裤子挽到膝盖处,发现小腿尽是些淤青的血块。不消说,整个身子怕都是这样。
这样的伤痛他早已习以为常。他想,再过一会指定可以站起来,就不再过分的担心。
水怪焚烧后余烬被热风吹的到处都是,埋在其中的那个烧不掉的心脏就显现出来。
“昨天我曾将它拿在手里,不过它似乎有生命。”吴质记得自己曾心有余悸的将它丢在一边。出于好奇,他打算再一探究竟。不过,这要等到身体慢慢恢复知觉,并且自己足以控制。
“天黑之前一定要离开这里!树枝很潮湿,夜间恐怕生不起火来,那样就不能驱赶猎物了!”他用一点时间盘算起来。丛林的生存之道不仅要有过人力量,勤于思考也是关键。以吴质现在这样的状态,再在密林中呆上一夜无疑是自取灭亡。他再也无力与林中的猛虎与巨熊周旋,
不久以后,他的双腿有新鲜血液流过,又痛又麻的感觉稍稍减轻。
“大脚趾动一动,可以了!”
“小手指动一动,没有问题。“他对全身上下又控制自如,感觉像重新活过来一般。
“心脏”纹丝不动地呆在那里。看来它并有什么异味散发出去,否则定会吸引嗅觉灵敏的野兽。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若不是如此,以这样沉睡的状态,吴质怕是早已成了猛兽的一团粪便,躺在这里的只会是一具阴惨惨的骨骸。
“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后怕,这一次算是死里逃生吧!”吴质感慨自己运气绝佳。每一次化险为夷后,他都会感谢上苍。既然老天选择让他活了下去,就没有理由不变的更强。
“让我看一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挣扎的站起来,身体还有些颤巍巍的。不过没有关系,他知道这些是正常反应。
短短几步的距离,着实浪费了他不少力气。将它捧在手里,却没有了昨天那样异样的感觉。没有脉,没有生命,无比坚硬,除去有好看的光泽外,它与湖边的石头毫无不同。
“难道是错觉?可是那种感觉是那么真切,让人难以相信那是假的。”
吴质诧异的想。“先不管这些,将它收好拿回家再说。”
他将目前变成石块一样的东西收在怀中。这才发觉这件东西是如此的轻,与一抔同等体积的水大致相仿。如此说来,即使那只是一块石头,也绝对不会普普通通。
当它贴近吴质的胸口时,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一股清凉的,勃发的生命力袭遍全身,连一直以来的伤痛一瞬间也感觉不到。此时的吴质,像久旱后被好雨浇灌的乔木一般精神焕发。
“真是奇怪的东西。不过,它似乎对我不坏,也许真是个宝贝。”
这一次吴质如获至宝,欣喜若狂。有它在身边,精力与体力好像恢复的极快。纵使是长途跋涉,吴质的脚步却出乎意料的变得越来越轻盈。本来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食物,没有丝毫饥饿感不说,力气却不可思议的源源不断的涌出。
自由自在的奔跑也无妨,身体绝不会有任何抗议。于是,回家所耗的时间比以往要少用了一半。
“我回来了。“母亲正在挑着米虫。仅有多半碗的糙米混有不少米虫,不是她保管不善,从分发粮食的担当官那里领来时就是这样。
“那样的夜晚还要出去,真是玩疯了?”母亲有些嗔怪道。
“只吃这些吗?”吴质刻意将话题引开。
“不然还有什么?“
这家人对吃并没有太讲究。连吃饱都成困难,还有什么资格追求精致美味的食物。
”一会吃饭用叫你吗?“
”不用,我吃过了。“
母亲也不追问他到底吃了什么。将米挑干净,淘好。锅中加一多半水,半碗米下锅,不见米的踪迹。这样的稀粥,怕无论吃多少也不会吃饱。
只希望晚归的父亲能带些食物回来,否则今晚就真只有这些清汤寡水了。
吴质将自己反锁在屋里,取出那件东西,有只是平平常常的石头一般,只不过它太轻了。
”可真是奇怪,这东西难道会变?“
能够千变万化的东西他倒是听过不少,不过都是大人哄孩子编造的瞎话,追究起来,子虚乌有。然而,大千世界,总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物件,可称得上奇珍异宝的也不在少数。吴质急于想弄清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颇有些沉重的脚步透过摇摇欲坠的小窗传来。
”是老爹回来了。“吴质出门迎接。
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走过来。他穷苦的有些衣不蔽体,好在这里极热,并不太需要衣服。若是身在寒霜之境,这样的装扮怕是一天也撑不过。面色蜡黄,双眼无光,本有一副粗壮的骨骼,却瘦成了皮包骨。病怏怏的,让人很难相信他还能多活几年。好在奴隶中的成年男子大都这样,要不也不会有苦撑下去的动力。
吴质见他两手空空,失望至极。
“什么也没带回来嘛。”
“将军们要带战利品回来了。”老爹所答非所问,不过二人早已心照不宣。将军带着战利品回来,国王自然高兴,普天同庆,奴隶们多多少少会得到一些恩赏。吴质记得去年是精致美味的糕点。只有手掌大小却被吴质品咂了一夜,至今回想起来还让人垂涎三尺。
“那一定会有好吃的吧。“
“是啊,稍微忍耐几天。晚上吃什么。“
“呐,只有这些。还以为你能带些什么来呢。”母亲指着正咕咕冒起的锅。
“出了点意外。”疲惫不堪的老爹坐下,用一种奇怪的姿势,似乎害怕别人看到他的背后。
吴质没有注意到这些,却忽然露出喜悦的光。
“让你看看我拣到的东西。”
“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能是个宝贝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