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下一个人!”张员外黑着脸,他有的是证人,就不信她不认!
厅外上来一个人,是当时向张神佑说三月在暗牢的另一个人。
这两人当时看着,尚有交情的样子,这如今来看,兄弟亦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此人倒稍显镇定,跪于大厅中匍匐着身子,脑袋几乎与地面平行,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朗声开口:“见过老爷夫人小姐……奴才李二狗,是和钱三昨夜当值的,当时他鬼鬼祟祟说出去一趟,让我别告诉外人,说是亥时三刻就能回来。奴才当时还问了,去那么久干嘛!他还拍着胸脯说是好事儿,回头他那工钱还分我一半……”他说到此,抬起头来看看一旁椅子上撑着下巴死死盯着他的三月,不自然的别开脸。
“接着说。”张员外冷声道。
“后来……奴才见过了子时,钱三还未回,这又到了换差的时辰,便换了差,经过后院梨林时,正好看到少奶奶向着墨阁方向走去,而那梨林下,似乎还有什么,于是小人因着好奇。便上前去看……谁知……钱三……他……已然断了气……”
“李二狗是吧?”三月不温不火的开口,“昨夜月朗星稀,这夜路很好走吧?”
“啊?”李二狗一愣,想起昨夜那漆黑的天,当下便回到:“太黑,看不清路……”说到此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咬紧嘴唇看向高台上的张员外。
“原因大伙儿都听清了!”张员外依旧铁青着脸开口:“王三月,你偷人在先,谋杀在后,你可认罪!”
三月不动声色的继续笑:“既然昨夜无月无星,黑得看不清路,那请问李二狗先生,你是怎么看清那人是我的呢?”
“这……”
“行了,这没你俩的事了!先下去!”二太太挥着手帕站起身来:“三月啊,你说你,在那穷旮旯子里吃不饱穿不暖的,咱家老爷看中了你,让你当了儿媳,这张家有什么地方亏待了你啊,你就说出来,是……我那儿子的确腿脚不便,脾气不好……可你这……也不该啊……”
得,这是堵了她的生路了。
“是啊……”一直低头绞着手帕不语的三太太也跟着附和道:“这在怎么说……神佑也是个正正常常的男人,你有什么不满的呀!就你那出身……”
“行了。”三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索性站起身来,毫无畏惧的看向张员外那张阴黑的脸,想必这一切,全是他点了头设计的,连个辩解都不留给她,那她,也不该拂了人家的一番美意不是?
“来人,拿纸墨来!”三月冲着厅外的丫鬟奴才喊,见没有人动,当下一声喝道:“此刻,我还是这张府的少奶奶,张神佑名正言顺的妻子,怎么!使不得你们了是吧?”
这是三月第一次吩咐他们,也是第一次在人前,盛气凌人的样子,堂上张员外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盯着她,挥手示意下人去拿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