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要看看,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蹦跶。
不多会儿,下人果然拿来了笔墨纸砚,三月接过,就着椅子铺开纸,挥豪自如,刷刷几笔,一式两份的休书便成了。
众人看着她挥墨如同行云流水,写来更是得心应手,一气呵成,哪像是农家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丫头?这伪装得真好啊!当下二太太便起了身,尖着嗓子眼儿喊到:“老爷您瞧,我说什么来着,这王三月这狐狸尾巴可真够长的!”
“王三月!”张员外阴沉沉的目光扫过来!杀机四伏:“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爷这话可就问得奇怪了!”三月抖着手中的纸,毫不在意道:“我认这些字儿,可是有师父的,不信您可以去怡雅云天问问我子木师父。”
“你认识怡雅云天的午子木?”张员外的眼神深了深,压着怒火继续问:“你来我张府,有什么目的!说!”
“老爷您这不是说笑呢嘛?”三月说着咬破十指,在两张纸上按上纸印,“我来这张府,也是迫不得已,而那个逼迫我来张府的,不正是老爷您吗?”
“……”张员外一时语塞,逼着一口怒气上下不得,二太太眼力好,走到他身边帮他顺着气:“老爷您别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王三月。今儿这事儿!你可认?”张员外顺过了气,冷冷望向面不改色的三月。
“老爷让我认什么事儿?”她明知故问般环视大厅一周,故意道:“三月没读过什么书,这记性啊自然不好使。”
“王三月!”
“你不记得,我来提醒你!”张家三小姐毕竟年纪小,于是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指着她:“你说,地上这男人!是不是你奸夫?”
“三小姐这帽子也扣得太大了!”三月依旧笑着,瞥一眼地上的尸身,望向张三小姐:“三小姐您觉着。地上这男人和前些天住在张家的宣公子比……谁更有魅力呢?”
“你!哼,他配和我家宣公子比吗?”三小姐顿时怒火中烧。
“什么叫你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一听可不依了,纷纷站起身指着彼此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休。
房顶上正悠然晒着太阳看着闹剧的宣落黎眼睛微迷,她知道他在这儿?扭头欲要让小小怪去确认,结果身边空无一物!他便换个姿势,继续舒舒服服的听戏。
“行了!别吵了!”张员外再次怒吼一声。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一声压抑不住的奇怪笑声也随之消失。
三月早就注意到头顶梁上那坨可疑的银白色,当下便肯定了,这家伙原是来看热闹的,正幸灾乐祸着呢。她便继续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三小姐。我这要找奸夫,还不得去找宣公子那样郎艳独绝的公子哥吗?”
“你……就你也配提……”
“闭嘴!”张员外打断自家几个不省心的女儿,站起身来再不绕弯,直直逼迫着王三月:“这奸夫!你是认,还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