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师兄在瞎说什么?
孟观简直要呵斥——
“你能和女子传宗接代吗?”皇帝的话如同惊雷在孟观脚边炸开,让他一步步仓皇后退,“雄阳丸的用处你不知道吗?要不是雄阳丸,你能维持现在这个样子?你有胡子吗?你给孤醒醒脑子!”
孟观后背抵住柱子,一脸惊愕无法掩饰。
他不能和女子传宗接代?孟观心中起伏如惊涛骇浪。这是什么意思?身为男人的自己怎么可能——
他十三岁起便定期进食雄阳丸,而师兄从来就没碰过雄阳丸,难道自己——
——是天阉?
不可能啊!小时自己与师兄还定过诸如“你生子我生女,做儿女亲家”的玩笑承诺,若自己是天阉,师兄怎会和自己开这种玩笑?
还是说,这是自己十五岁之后发生的事情?诸如查清自己是天阉,或者是伤到哪里,让自己无法传宗接代?
孟观痛苦地闭紧眼眸,虽然自己暂时没有成亲的念头,但身为男人,谁不想封妻荫子,要封妻荫子,没个后嗣怎么行?原来自己不仅是男身女相,连男人都做不成,难怪师兄会说自己根本不是男人……
看孟观紧闭的眼尾凝结出泪珠,皇帝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释然。
眼前的人儿是純之不会有假,这痛苦的样子,和一年前师父告诉他,他是女儿身时的反应一模一样。也许,純之只是自我遗忘掉这个事实,所以才能保持朝气蓬勃的状态。
只是,军营那种地方是姑娘家待的地方吗?純之留在关中一日,就有一日的危险,若被发现女儿身,大臣们会逼自己处死他的。还不如純之假死,留得清白,再以女儿身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都为純之挑选好了养父母,一切就等純之醒悟了。
純之执迷不悟,两人因此事不知道吵了多少回,最后純之都与自己生分了,连上奏的折子都不肯亲笔写,不回复他的信,除入京述职,连团圆夜也待在关中。自己只能按压住烦躁的心,一心等純之自己醒悟。
见純之终于肯写亲笔折子,皇帝还以为他醒悟了呢!但两人一对面,皇帝就觉察出不对劲来,他不得不再次提醒純之,你不是男人,不要忘了。
偏殿里两人相对无言,脑子里想的也千差万别。
许久,孟观嘴唇微翕。
“既如此,”孟观苦涩道,“我知道如何处理展家之事了。”
純之这是想通了?皇帝嘴唇微翕:“纯——”
殿外传来一道通传:“皇上,展太傅求见。”
相比是知道师兄召见了自己,所以?也好,今日就把这事了结了,他半点不想祸害了展四小姐。
“皇上,”孟观低声道,“臣恰好与展太傅一见。”
“也好。”皇帝便提高声音,对门外宫人道,“传。”
皇帝领着孟观从偏殿走入太极殿,皇帝坐下,孟观恭敬地候在殿内,他刚刚站好,便见早朝时对自己颇为留意的、与关中刺史有三分相似的展太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