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善察言观色,见孟观如此迟疑,当下就要发难——
“孟卿,有何为难之处?”龙椅上正襟危坐的皇帝忽然发问,“你信中言及五兵部发派到关中的弓弩半数不能用,此事正好在堂前与五兵尚书对质。”
殿前气氛冷到谷底,兵器可大可小啊!一时间,五兵尚书在众目光中隐隐冒汗。
而孟观骤然轻松下来,关中弓弩一事是他回京完美的借口,心下一定,孟观把目光投向五兵尚书。此时的五兵尚书镇定下来,出列道:“回禀皇上,此事臣第一次听说,其他府州均没有此等问题传来。分发各州府兵器的乃是孟元孟曹郎,待臣回去彻查清楚,明日便给孟将军一个交代。”
五兵尚书这话说得特别有水准,直接把矛头指向孟观的弟弟孟元,暗暗把这事归于孟家内部斗争中。
孟观不由鬓角冒汗,这五兵尚书祸水乱引,还真给引对了。
“如此。”孟观拱手道,“就等大人结果了。”
五兵尚书不动神色还礼。
早朝还议了冬猎之事。夏朝有春猎、冬猎的习惯,这事驾轻就熟,很快就分配到了宿卫军将军身上,定与五日后围猎,大臣们均随行。
早朝过后,孟观被刘公公引到了太极殿偏殿,皇帝正在其中背手望着窗外的一枝绿意。
还未等孟观行礼,皇帝便道:“时间紧迫,不要多礼,純之,你打算如何处理展家求婚之事?”
这事已经闹得很大,孟观未娶展四未嫁,两人还门当户对,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共结连理,这对孟观是有益无害的。但是皇帝的口吻却似笃定孟观不会和展四成亲,直接问他想如何压低与展家交恶的可能性。
孟家上下阻止孟观与展家连婚,孟观略一思索就能明白其中原因。而师兄……嗨,想什么呢,自己本身就不想成婚,师兄对自己了如指掌,这点小心思他会看不出来?
孟观答道:“不予理会,过段时日,我不是威北候世子了,展家自然就会歇了这心。”
皇帝摇头,道:“若真如純之说的,那展家不就成了嫌贫爱富了?只要你还是关中都督将军,展家是不会放弃的。”
孟观也没辙了,在偏殿来回辗转想法子。
皇帝走到孟观面前,小声道:“純之,那****说的建议,你可有认真考虑?”
建议?
假死?
是,假死既能处理威北候世子之位,又能解决展家求婚之事。
“不,”孟观拒绝,“我还未查清师父死亡真相,而且……师兄,你为何总是想方设法要我放弃关中都督之位?”
“純之,为兄还想问你,你为何如此执着关中都督之位?”皇帝态度带了点强硬,“就拿你师姐来说,你师姐会执着于将军之位吗?”
为何要拿自己和师姐做比较?师姐是女人,自然不会执着于征战沙场,自己是男人啊!师兄简直是——
“我是男人,从小立志——”
“孟純之!”皇帝声调拔高,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紧盯着孟观,“你根本不是男人,你为何总是接受不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