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这钱家对上孟观之后,揪出的错,皇帝都一一平复了。钱家便想出一记大招,设计孟观与孟三醉酒共居一室,彼时孟观只着中衣,孟三则衣饰凌乱。
这一幕先被威北候发现了。
按理说,孟观乃威北候世子,是孟家心中能带领孟家再上辉煌之人,威北候应当将此事掩下,将孟三发嫁外地,安抚孟观。
过了几天,威北候不仅没有将此事摁下不提的想法,反而要趁这次机会废了孟观的世子之位。
要不是事发之后,孟观第一时间告诉了自己,也许这事就不能善后了。更何况孟观从未对孟三不轨,想不轨也做不到啊!
皇帝把玩着手中圆玉,想到今日孟观的种种异状,又轻轻皱眉。
说他不是孟观,他又是孟观,对两人在尹川派发生的事一清二楚;说他是孟观,但他的表现实在与去年相差甚远,就像两个人。
“还有吗?”皇帝问。
月影顿了顿,道:“属下在关中兵中听到一则有关孟将军和其勤务兵刘壮的流言……”
“哦?”皇帝坐直了腰,手攥紧两颗圆玉,“说。”
……
一夜悄无声息过去了,翌日孟观起了个大早,准备上早朝。刘壮第一次伺候孟观上早朝,起得太早,难免打几个哈欠。孟观笑道:“下次你就不用起来了。”
刘壮嬉皮笑脸:“将军这是要革我职吗?”
说说笑笑,到了门口,威北候的马车已在前面“得得得”地走了,孟观怕错过早朝,忙不迭上了马车,又掀帘嘱咐刘壮不要忘了练功和识字。他偶尔想,把刘壮当弟弟看,也算是圆了自己的弟弟梦?而王彪显然是不愿意当他弟弟的。
天蒙蒙亮着,大道上都是上早朝的官员马车,井然有序、有进有退的往南宫而去。
入了大殿,孟观是其中最为年轻的,但也压得住场,只是大臣们落在孟观身上的目光多得让孟观背脊一凉。前头有位大臣偏头认真上上下下打量了孟观一番,孟观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剥光毛的肉鸡。
见其有三分像关中刺史,又见对方的朝服梁冠在自己之上,孟观于是恭敬而谨慎地朝对方行了礼,得到了对方满意的一记目光。这又让孟观有些毛骨悚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总感觉“赐婚”一事如此轰动,有不少人在后头推波助澜。
早朝是严肃而认真的,豫州又传来捷报,再次拿下一座城池,还带来了珍贵的情报。北西凉与东西凉打得正酣,东西凉失去了三座城池,东西凉有意和夏朝合作,愿再献三座城池,和夏朝联盟,攻打北西凉。
殿上议论纷纷,这是大事,一时半会也无法讨论明白,是以押后再议。
这时,站在孟观对面的一位大臣便公然询问孟观:“还问关中都督孟将军此番入京所谓何事?”
这既是问孟观,也问皇帝。
皇帝说孟观入京是自己吩咐的,但大臣们作掩耳盗铃状;孟观入京是为了孟家私事,这是不能说的,但他又能说什么呢!
一时间,殿上气氛冷滞,孟观迟疑出列,还不知作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