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孟观上前一步,扶起侯夫人。
侯夫人便轻拍着孟观的手,带着他到太师椅坐下,孟观恭敬地为侯夫人斟茶。
“今日回来的?”
“是。”孟观道,“因擅自入京,梳洗一番就匆匆入宫请罪了。”
“可是为了赐婚一事?”
孟观暗自好笑,大家都把他入京当成是为了赐婚而来的。这样也好,可以掩饰他入京的真正目的,只是有些对不住展四小姐。这一分神,就错过了回答侯夫人的时机。
侯夫人语重深长道:“展四小姐非你良配。”
“啊?”孟观好笑道,“我并无迎娶展四小姐之心。”
“純之,我知你心里还挂念着你三姐。”侯夫人轻拍着孟观的手道,“自你三姐远嫁豫州,你便再也没回过孟府,可你也要谅解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才是,你们万不能在——”
“母亲!你说的是什么?”孟观大惊失色。他与三姐?他都记不清三姐的容貌,只依稀记得长得和大姐颇为相似,仅此而已。难道他曾与三姐有过什么?那可是***!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将军,夫人,夜已深,有什么事明日再叙。”
侯夫人便如同被摁住了喉咙,闭了闭眼睛,独自站起身,往内室而去。
“純之,你先回去吧!”
孟观一头雾水出了门,见门前站着一老妇人。老妇人作仆人打扮,见孟观出来,便行礼道:“老奴为将军掌灯。”声音嘶哑得很。
老妇人掌着一个南瓜灯笼,领着孟观回了自己的院落。
“侯爷说,有事商议待明日再说,今日夜已深了。”离去前,老妇人如是说道。
承光殿。
“純之居然当众提起孟三……”皇帝坐于主位之上,手中把玩着两颗一模一样的圆玉。“不对劲……”
这孟三和孟观实乃无一丝私情,这事要从孟观的敌手钱家说起。
钱家有一女儿嫁于东海王三子,东海王叛变之时,钱家见东海王也没什么胜算,便当机立断与东海王划清界限,还倾财而出充军资,只求皇帝明白自己毫无造反之意,洁身自保,当然——也希望皇帝将来能给钱家女一个体面的离去。钱家女儿少,金贵。
按理说,东海王乃皇室,他叛变被擒,理应全家解押入京,或是斩杀全家,或是软禁终身,都由皇帝做主。
但孟观与东海王有仇。东海王好男风,多次口头凌辱孟观,在孟观十五岁被封为怀化将军时,趁孟观醉酒,竟想对孟观不轨。要不是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帝)去而复返,为孟观温了醒酒汤来,孟观就会遇难。是以,东海王乃孟观心中大恨之人。
孟观拿下东海王,第一件事就是斩下东海王的头颅当球踢。东海王的子女们本身心绝望、束手就擒,见孟观竟敢如此对待东海王,当下气血上头,竟要与孟观拼命,被士兵当场斩杀。这其中就包括钱家的女婿,钱家女当场自刎。自此孟观但凡有点小错,钱家人就揪着不放,后来竟发展成钱、孟两家不和。
斩杀东海王,凌辱其尸,本是皇帝心中所想,他彼时就暗示了自己在军中的亲信,让其暗中行事,定要将东海王千刀万剐,以消他心头恨。然孟观气性更大,当着众人的面就如此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