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一副鬼神勿扰的样子回了小楼,浑身散发着冷冽气焰。斜刺里有柱目光投来,孟观微微转头过去,那人便有些瑟瑟发抖。
孟观醒来三日还未见过此人,此人身上穿着华服亦不像小厮,脸倒是长得挺好看的,可惜他只横了他一眼,他就抖成这样,怂!
带着不屑,孟观问:“你是谁?”一边说着,右手上的马鞭轻敲着左手心,上上下下打量了此人。
“小民……”那男人倚着墙,声音颤颤的,“是唐掌门的……”
昨日孟观就知道唐含继师父之后成了尹川派掌门,是以他清楚这个男人指的是唐含,却不能理解这人支支吾吾,脸红耳赤的样子,哪里像个男人!
就在此时,那男人身后的房门大开,唐含大大方方走了出来,一边拢衣襟,她眼尾微红,仍带着媚态,满不在乎地说:“我的面首之一。”然后又轻轻看了那男人一眼,男人便退回房里,再没有出来。
“面首?”孟观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记忆里师姐还是个会脸红的小姑娘呀。
唐含闲庭信步从廊下走来,双手抱臂:“啊,师姐昨天没跟你说,师姐有五个面首,这个是其中之一,你未受伤之前亦见过一面。”
孟观轻甩着鞭子,不说话。印象中,师姐应当是喜欢像师兄那般魁梧之人,怎么会看上这么个银枪蜡头。他何时能恢复记忆,他受够了一惊一乍的日子了。师兄又有何改变呢?他还记得师兄一直扛着不肯成婚,说是要等到有情人才肯成婚。该不会已经纳满三宫六院了吧?
唐含挑眉:“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不能纳几个面首?还是说你暗恋师姐呀。”
实际上孟观对唐含纳面首之事毫不排斥,只是师姐的面首忒不入他眼。
孟观本就心情不佳,脾气有些压不住,鞭子一甩直指房门,有些嚷嚷:“你纳面首也不能纳这种银枪蜡头啊!像师兄那样的男子不才应该是你的首选么?”他只不过失去六年的记忆,世间万物便如同沧海桑田一般,师父死了,师姐变了,连他最信任的师兄也仿佛要鸟尽弓藏……
“住口!”唐含喝道,“你居然敢拿皇上比面首?不要命了吗!”
孟观满脸怒火,气得胸口一伏一伏的:“你还有什么忘记告诉我的,一并说了吧!我受够了一惊一乍的自己了!忒不像个男子汉……师兄呢?是仍像从前待我亲近还是飞鸟尽,良弓藏……”
哪知唐含的气性比他还大,吼道:“你们俩的事何时同我说过!现下来问我?不知!”
孟观一愣,没料到唐含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君子坦荡荡,他与师兄会有什么事不能让师姐知道的?
唐含径直转身回房,正待推门之时,冷冷道:“既然你已醒来,伤已无大碍,我明日便起程回尹川山。”
遽然,唐含快步走近孟观,把一条香帕子从他衣襟里抽出来,顿时脸色大变。
“你去哪里了?”唐含横眉冷对,“伤口尚未痊愈就想风流?等你恢复记忆再去也不迟!别到最后后悔不已!怪师姐没有警告你!”
孟观眼睁睁地看着师姐把那香帕子扔在地上,扬长而去,心里头疑惑不已。别说他没进妓院,就算风流快活去了,又有什么可后悔的?他已二十一岁,难不成还是个雏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