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孟观忙着登记伤亡人数、抚恤之事、写折子向兵部汇报此次战役……整整忙活了两天,才把事情搞定。这其中他发现刘壮很多优点,知道他受不了不整齐的摆设,大到书籍的摆放,小到巾子的叠放,刘壮都仔仔细细地照顾到了;刘壮好学,每次听他们议事,有什么不懂的,都会私底下请教他,并能举一反三……只可惜不识字,有些遗憾。当然……刘壮瘦小的身材……是他最大的优点。
此时孟观刚处理完军务,刘壮便眼明手快地泡上了一盏茶。
“明日便是军营沐休,”孟观问他,“你会出营么?”
刘壮笑嘻嘻地说:“会,已经和账内伙伴约好到平阳城内玩耍。”
说起来孟观虽然在军营多年,但他失去了五年记忆,剩余的在军营中的记忆里,他是睡在师父的账内的。那时师父已是一名曹郎,有专属的帐篷。所以他也就没有什么通铺情谊……
“你还住在原来的账内?”孟观思索,“我好似记得勤务兵住的条件比步兵……”
刘壮便道:“我听伍长说勤务兵一般都是在将军账内打地铺的。”
孟观刚要开口问,那你怎么没在我这里打地铺,刘壮便委委屈屈道:“可毛将军说您不喜欢勤务兵住在你账内。”
好险!差点露馅。孟观立马挺直腰杆,马鞭轻敲着手心:“是啊,我的习惯毛宝最清楚了……我的确不喜欢。”其实他刚入营时,就很羡慕有勤务兵的曹郎将军们。他在尹川派里,五岁起便自理、没有人服侍,是以对勤务兵很是渴望,说到底也是懒字当头。但是六年过去,他居然改变了想法?不但在毛宝之后没有立勤务兵,还不喜欢勤务兵打地铺随时伺候?
账帘大开着,一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声音有些许急躁:“将军!”
孟观抬头一看,居然是王彪。他倒是从未见过他有这么急躁的时候,虽然面上不显,但声音已然暴露了。孟观见他进来也没直接说事,便把刘壮打发出去。
王彪仍旧未曾言语,但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他的内室。
想来内室更为隐秘无人知晓,再者两人都是男人,进他内室也没什么。孟观便带着他进了内室,金刀大马坐在床上,有些急促地问道:“可是查出了什么?”
王彪也坐在了床上,挨着孟观的大腿,声音压得很低:“将军可还记得当时出战前你与唐老将军之事?”
孟观几欲跳坐开来,但王彪之言十分吸引他,他的注意力便转移了:“当……当时……额,你说说别人告诉你当时发生了何事?”老子要是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还会叫你查吗!
王彪的手便随意地搁在孟观的大腿上,一副说到惊讶之处情难自禁的样子:“我打探到当时唐老将军率左军,你率右军……可到了临出战,唐老将军忽然要求和你换!”
“什么!”孟观的注意力已经被完全调动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彪,一瞬不瞬,“当真?”
临阵换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师父怎么会突然要求与他更换……
之前他还以为是自己军事才能卓卓所以才会越过师父领左军,现在看来……
“将军……你说你觉得唐老将军之死是遭人暗算。”王彪委婉地说,“会不会是唐老将军临出战前发现了右军有所猫腻,所以才会强烈要求和你更换军队,以保你的安全?”
孟观出身显赫,一旦战功赫赫,其崛起是惊人的,是以比之唐尚,孟观更易树敌。
所以……师父是因他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