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道悠然道:“小子先别急,我自有道理。”
楚定恼了,哼了一声就站着再不吭声。
纪老道也不以为意,依旧笑眯眯看着楚定稍一凝神道:“小子,你想学什么样的功夫?”
“飞檐走壁,把坏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功夫,总之越厉害越好!”
“你看这功夫还能入眼?”纪老道轻轻纵身一跃,灰影一闪,人已至四五丈高的树端,飘在树梢轻松写意,手臂一挥,一抹绿色飞出,远处一只经过的飞鸟转眼被树叶击中坠地。
楚定眼都直了,犹如身在梦中,仰着头望着纪老道,浑身上下哪还找得到一丝顽劣模样?
待纪老道从树梢飘落,直接冲上去抓着纪老道的衣角急急道:“纪师傅!就是这个,我要学的就是这种功夫!”
当天,纪老道把楚定收服,楚定老老实实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从头学起。
时间过得飞快,楚定跟着纪老道上午习文断字,下午打桩炼体,晚上还主动认字练拳,半年下来楚定的顽劣性子收了不少,身体也比以前强健许多。
这天,楚定刚打完拳休息,纪老道把他唤了过去:“小子,这半年你表现不错,我打算传授你一些入门的打坐方法积存内力,你上午照旧习字,下午改练剑法,晚上可打坐练内功.”
楚定眼睛发亮兴奋道:“纪师傅,你先前说这轻功需要内力才能施展,舞剑要内力才不是花把势,你真的要开始教我练内功?”
“嗯,我传你这这部心法叫灵动诀,内功温和,你年纪虽小,练起来却不伤身。”纪老道点头,接着又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另外,这册子上的东西你得全部学会。”
楚定接过册子,感觉这册子似帛非帛绵软柔韧,蓝光盈盈,拿在手里触感温凉,不知道为何物所制。
翻开一开,只见上面一些东西笔画怪异,似字非字,似图非图,竟是一个不识,不由望着老道疑问:“纪师傅,这上面是什么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之前的三字经千字文岂不白学了?”
老道端起手边的茶,呷了一口:“这册子是我师门所传之物,历代掌门弟子都必须学会,如今你虽未正式拜我为师,我却只有你这么一个小儿可传,早年我倒是有个徒弟,可惜行走江湖丢了性命。这么多年却是没有找到合意传人,如今我打算把这本册子传于你,总算不辜负你我师徒之缘。”
“师门?纪师傅以前没有和我提过师门,您是哪个门派的?”楚定一脸不解,接着又似想到了什么,语含期待,“这册子上是什么高深武功?”
纪老道却摇头:“这并非什么武功心法,而是另一种不同于你平日学过的文字,这册子的内容恰恰记载了如何认识理解这种文字的基础,很是详尽。”
喝了口茶又继续:“我师门叫东灵派,据师傅所说东灵派渊源甚久,能追溯至几千年前,曾经也盛极一时,只是不知道从哪一代起,突然就调零了,从此没了门派驻地,门中弟子居无定所,以致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我师傅那一代只收了我一个弟,而我也只收了一个弟子。”
纪老道深深地叹了口气,郑重道:“无论如何,历代掌门都十分重视这本册子的传承,从今天开始我把这册子传授于你,也算对师傅祖师,及师门有个交代了。”
“这是什么文字,我得多久才能学会?”册子不是武功心法,楚定颇为失望,有些担心时间久了耽误练武,但见师父如此郑重,他也不敢大意。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这字体晦涩难懂,别看他不厚一本,内容却极为复杂。”
原来这册子上的文字体叫盃(bei)文,册子上大概也有四五百字,只是每个字后面都跟着一堆的注解,有的是用图画方式,有的全用文字注释,极为繁复,两个盃文组合在一起,还要经过各种推演才能得其含义,涉及各类典故,隐喻,极是晦涩难懂,而最复杂的是这些推演规则在册中都只字未提,全由东灵派历代掌门一字一句口耳相传,虽历经多代传承,倒还不至于出现偏差。是以要是无人引导教习,就算天资之才,也休想亏得门径。
从此楚定一边学大儒经典,一边学盃文。纪老道早年游历在外几十载历经数国,见识极广,讲解倒颇为细致有趣,而楚定毕竟年纪幼小是以进度有限,纪老道耐心十足,心下对楚定还是极为满意。毕竟要用这常用的文体,加以特定的复杂规则来推演掌握这些盃文,的确不容易。
岁月如梭,三年时光匆匆而过,楚定九岁,经过三年的努力才学有了长足的进步,半理解半硬背之下他把盃文学了十之四五。而那套内功心法灵动诀也小有所成,平日练得灵动剑法舞得有模有样,跳脱顽皮的性子褪去,稳重懂事了许多。
楚炳文今日下朝极早,回府左右无事便想去听涛苑看看儿子。时逢上午,楚定正跟着纪老道学功课,纪老道提问:“有尝试深观其隐而难其察者,志轻理而不重物者,无之有也;外重物而不内忧者,无之有也。行离理而不外有的。危者,无之有也;外危而不内恐者,无之有也!此为何解?”
顿了一会,只听楚定朗声道:“意思是说,曾经试着深入观察一个隐蔽而难以觉察的道理,内心轻视道而不重视物质的人,是没有的;重视物质而内心不忧虑的人,是没有的;行为背离大道而不遭遇危险的人,是没有的;遭遇危险而内心不恐惧的人,是没有的。”
楚炳文心下大块,朝堂上带回的不快去了大半,进得堂内果然看到纪老道正盘坐于榻上,楚定端坐在书桌前,于是笑着道:“小儿这几年真是有劳纪师傅费心了!”在纪老道面前,楚炳文并没有用犬子这个称呼。
老道也笑看着楚炳文道:“这是老道分内之事,再说老道与楚定小子也投缘,这几年甚是快活。”
接着却眉头微皱:“只是适才观得大人面带忧色,不知道所为何事?”
楚定放下手中书卷,也关切问道:“父亲为何事烦忧?何不说来听听,定儿也好为父亲分忧。”
见儿子懂事,楚炳文叹了口气才缓声道:“当今圣上和先帝一样,可谓一代明君。可从五六年前起,皇上却心慕长生之道,妄求长生,只是长生之道虚无缥缈,古往今来也只是闻仙人传说,并不见其人。”
“本以为皇上只是一时兴起,谁知竟愈演愈烈。几年前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道人自称能助皇上长生不老,皇上吃了他的丹丸,果然精气十足,短短两年时间便纳了数个妃子,于是把这道人请入宫中奉为上宾,封护国真人!这在我梵国史上是绝无仅有之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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