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着走着,顺路在热闹的街上买了点糖糕分吃了起来,周家兄弟吃的津津有味,周凯不断说还是县城里好,县城里好,周通嘿嘿干笑似乎也同意他的观点。王孝棠观察了一下,心中认定这兄弟两人自从来到魏县之后,经历的事情也算多了,见识的也算是多了,估计是真的不想回到村子里生活了。又是是两个人都是少年心性,叛逆的很,向往自由希望冒险,哪里还会老老实实地在家里村子里生活呢。劝他们回到潘家村?似乎不太可能啊。
王孝棠问道:“大牛二牛,跟小棠哥实话实说吧,你们是不是真的都不愿意回去了?”
周凯立即说道:“我是不愿意的,潘家村好是好,可是多亏了这几年潘家村收成还好饿不着,你不是知道我家饿死过人吗?万一明年不风调雨顺了呢,回潘家村又人手饥饿吗?我可不干,小棠哥,你愿意回去吗?”
王孝棠笑着摇摇头。
周通吭吭地说:“我不回去。”
“但是你们都不回去,谁来照顾周大叔?”王孝棠问。
周凯道:“我爹身体比我还硬朗着咧,等我和我哥在城里有出息的,将他们接来就是了。妹夫,你知道这些天我刻观音像,卖了多少钱吗?”
“多少?”
周凯骄傲道:“买了三千钱了,我师父赏给了我三百文,说以后便是惯例。我这几天赚的,便是我在潘家干了半年赚的。”
王孝棠叹气道:“是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唉……算了,我不劝你了。”
周通忽然道:“小棠哥,我能做甚?”
王孝棠想了想,道:“你先跟在我身边,我也要做点生意,买了这么大一个宅子,总不能坐吃山空吧。这魏县赌博是人家魏公公的,**是王健王大官人的,收保护费又是李二公子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赚钱的营生。但是呢,你要先回去,先把你爹我老丈人给送回去,安安他的心。然后你在家就长吁短叹,日子久了,他老人家看你心在外面——对了,你最好病倒一场,让周婶心疼心疼。”
周凯笑道:“让我大哥生病太不容易了,从小到大我大哥没生过病。”
王孝棠道:“心病不是病啊?啥也不懂你,知道什么是心病吗?”两人猛摇头,王孝棠问道:“你们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家?”
兄弟两人相互看了看,又摇了摇头。
王孝棠一拍脑袋,急道:“你们连喜欢过姑娘都没喜欢过?你们是笨蛋吗?还是石头做的?”
周凯道:“小棠哥,我还小啊,我才十五。”
王孝棠心说你妹啊,我生活的那个年底啊,男孩子十五岁还是处男都他娘的让人嘲笑了,你现在连喜欢女人都不知道,也不知你是发育慢呢,还是笨蛋呢。你们看看你妹——不是骂人话——铃儿,小小年纪就已经下定好决心长大嫁给我了,你们怎么这么晚熟呢?
得了,既然没法解释心病,王孝棠只好直接说:“大牛,你回家就装病得了,早生晚上叹气,会不会?”
“会。”
“那就得了,你就叹气就行。”王孝棠道,“然后抬头四五十度角朝天,做出一个深情款款向往自由的深情,来,你试一下,学学我是怎么做的……靠!你丫这是在拉屎吗?深情,深情,不是使劲,我看你这是拉屎外加拉肚的表情……”
三人来到狮子胡同,见到汪宅匾额正在重做,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刘穆涛便找人做好了新的匾额,王宅二字硕大无比,几个小厮正在悬挂,管家蒋泉正字啊指挥着。见到王孝棠来了,连忙带着家仆行礼道:“家主好。”
那上面挂匾额的几个小厮一个分心,手没有托举住,那匾额陡然脱落了绳子掉了下来。这匾额大概四五百斤之重,下面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丫鬟和小厮,若是跌落下来肯定将人砸死,便听到有人尖叫起来。下面的丫鬟和小厮早就吓得跌坐在地上,有的甚至尿了裤子,只等着自己被砸死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王孝棠嗖一下窜了过去,如离弦的箭一般,双手猛地一举,将那匾额牢牢地举在半空之中。
众人顿时震惊不行,一个个呆若木鸡看着这个新主人,如此高瘦单薄的身材,居然有如此神力,当真神人也。
“厉害啊,厉害啊。”家仆们说道。
蒋泉赞叹道:“老爷神力啊,您若是做将军,可以堪比小罗成了。”
王孝棠听到“小罗成”,便想到自称为小罗成的陈妍秋来,也不知道这个神经有些大条的陈家大小姐怎么样了。算了,不想她了,这人跟自己是仇敌,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咧。
门口有看热闹的丫鬟见状惊得捂住了嘴巴,连忙跑了进去,从右侧外墙的回廊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跌跌撞撞地进了女主家的屋子,这里倒是乱七八糟,东西摆放的很是不整齐。便见到七夫人红玉正在东挑西拣,说道:“这些东西,都是舍不得,若是都带走,却花销太多了。”
“夫人,夫人,有一件大奇事。”丫鬟气喘吁吁地扶着椅子说道。
“绿莺,何事让你如此慌张?”七夫人红玉道。
丫鬟绿莺见刚刚在门口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红玉惊讶道:“当真如此?”
绿莺忙道:“不敢骗夫人。”
红玉道:“不要叫我夫人,以后叫我小姐。”
“是,夫人。”
红玉怒道:“打自己一个嘴巴。”
绿莺只好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才说道:“那秀才公当真了不得,能文能武,看起来瘦弱得紧,却身负千斤之力,当真是让人惊讶。”
红玉自忖道:“居然如此英武,既然是秀才功名,便文采飞扬,如今又身负神力,定然有一身的本领,当真是文武双全的好男儿的话……”又想到了那银样镴枪头的汪才,心中愤愤不平,这汪才虽然说宠爱自己,但是中看不中用,妻妾众多夜夜笙箫,早就被前六个夫人掏空了身体。挨到自己做第七房小妾进门,却无论如何也享受不到恩泽雨露,自己只能抚手来一解困苦,当真难过的很。
如果我要是把小秀才给迷住,不单单自己仍能住在家中,还能享受一个精壮男子,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里,红玉立即说道:“绿莺,告诉大家,慢些收拾,还有把我屋子里的东西都摆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