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三虎绰号响亮,但只是面对相邻而已,平日欺负个乡民就觉得自己厉害无比。但在此时,三人早就吓得成了潘家三虫了,尤其是老大潘世仁更是不堪,尿了裤子湿了一大片,尤其是绣春刀架在自己脖颈上之后,顿时吓得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胡方平吐了一口吐沫,将刀架在老二潘世忠脖颈上,潘世忠倒是硬气,不过却傻呆呆地不知所措起来。
潘蓉见状,只能叹气道:“我的儿,为护教献身。你们死得其所,死后必将成为无生老母坐下迦南菩萨。”
“爹,我不想做菩萨,我想多活几年,你快投降吧,再举出其他叛匪,朝廷必定对我潘家宽恕。”三儿子潘世义哭泣道。
死万敌点头道:“正是如此,你若拿下身边的叛贼,你潘家或可免受惩罚。”此时此刻他倒是没有忘记挑拨离间。
“孽障!”潘蓉怒道,又面对死万敌冷冷地说:“狗官,休来做梦,爷爷不是软骨头。”
潘世忠想说却不敢说,内心矛盾至极,忠孝难两全,如何取舍?他只好低着头叹息,潘世义却跪在地上哭道:“二哥,二哥,你也不想死是不是,赶紧劝劝爹爹。锦衣卫大爷们,我们真不知道我爹爹是反贼,与我等无关啊。你们万万不要伤害我们,我们是无辜的,我们是冤枉的。”
“呸!”潘蓉大怒,“当真是酒后孽障,如此不济岂能是我潘蓉后人。”说罢居然从地上挑起一柄绣春刀,一脚踢了过去,只见白光一闪那绣春刀飞起便扎在潘世义身上。潘世义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会杀自己,哪里躲得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了。
“你这老狗,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连自己儿子都杀。”胡方平叫道。
潘蓉哈哈大笑道:“为护教,岂无不可。”
潘清小声道:“大弥陀,赵无极已经逃走,现在我们便逃脱吧,小石潭处有四匹早就准备好的马匹。”
“好,你我这就突围出去。”潘蓉道。
两人见锦衣卫不敢上前,却率先冲了上来,那锦衣卫没想到二人被围之后却胆敢反击,被袭击之后不敌纷纷退去。死万敌见状焦急大喊道:“莫走了贼人,否则你我受牵连。”锦衣卫们一听,顿时想到走了叛贼,自己岂非要受罚,这锦衣卫受罚极可大可小,若是同僚下黑手,非说自己勾结叛贼,全家便受过啊。于是众锦衣卫们重整士气,连忙攻了上去,为了家人干他娘的。
潘蓉与潘清两人且战且退,刀光剑影,锦衣卫上不得前,便看到他们即将跳入林中。只听得呼呼两声,似是两只暗器从众人身后飞出,击中了潘蓉与潘清身上,两人顿时吐血倒地。
锦衣卫见状哪能失去痛打落水狗机会,纷纷上前,那潘清倒地之后受伤似乎颇轻,立即死命反抗。却被一个缇骑一把拉住了白杆长枪,其余缇骑手中绣春刀立即砍了过去,将潘清乱刀砍死。而潘蓉受伤颇重,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缇骑们捉拿住了,捆了起来。
死万敌见状连忙上前,见到原来是两块石头砸中了潘清与潘蓉两人,他连忙拱手四望道:“哪位高手前来相助,请上前来,死某人感恩不尽。”
众乡民们面面相觑,哪位高人,哪有高人?咱们潘家村称得上高手的,便是那王秀才了,王秀才……众人看了看,王秀才不在啊。
王秀才原来早就走了,不在这里,至于其他人确实不知道高人是谁了。潘家村的乡民也不敢与锦衣卫们说话,更是无人答应他。
死万敌见没有人站出来,又见乡民愚笨,心说那高人定然走了,便再次感谢了一番,这才指挥手下道:“给我将潘府的人全都带走。”那潘世忠此时突然挣脱了注意力不集中的胡方平,向外跑去。
死万敌冷哼一声,见到地上潘清的白杆长枪,便捡了起来掂量一下,对着那潘世忠扔了过去。
“嗖!”
长枪掠影,直接将潘世忠钉死在地上,众乡民吓得四散而回,今天算是见到大场面了,原来锦衣卫如此厉害啊,原来平日笑眯眯的潘老爷也如此厉害啊。
当然,周家人心中百味聚在,潘家此番遭难,不得不说他们也是参与者之一,看到潘家被屠,他们也没有什么胜利者的喜悦,毕竟活生生的人就死在他们面前,岂是一件开心的事。
潘家被查,周家之事完了,王孝棠与郑云霄也该回到魏县了。王孝棠是为准备童子考试,而郑云霄却似乎依依不舍,原来是牵挂起来叶家小娘子来。听说想打听叶老实的下落,就要去魏县找到混混癞头刘,郑云霄这才积极起来。
临走之前,郑云霄特地跑到叶家向叶家小娘子承诺,等自己功力恢复之后一定帮他,叶家小娘子感激不尽。
而周家老二周凯觉得在本村没多大出息,便希望去魏县做工,周福也觉得家里只留下老大周通就行,便央求王孝棠带她一道上魏县。王孝棠看周凯激灵,便应允下来,周凯高兴不已。临走之前,周铃儿连忙找到王孝棠,牵着他的衣角说:“小棠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若是考中秀才了,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王孝棠笑道:“我当然要回来啊。”
“你不能骗我。”周铃儿撅着小嘴说。
王孝棠点头,伸出小拇指道:“我们拉钩钩,我一定会来。”
“好,拉钩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金钩银钩撒谎小偷。”
王孝棠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瓜子,便开始打点起来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打点的,只是天色晚了,要出发就要明天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却听到隔壁传来哭声,王孝棠以为周家又出事儿了,连忙翻墙跑了过去叫道:“周大叔,可是有贼人?”
周福与周婶走出来,微微一笑,周婶忙说:“无事,无事。”
“我听到哭声。”王孝棠道。
周婶笑道:“我在给铃儿裹小脚。”
“裹小脚?”王孝棠吃了一惊,周铃儿要裹小脚了?
周婶又道:“她也到了裹脚的年龄了,省的长大了,再裹脚就来不及了。”此时便看到周铃儿忍着痛扶着墙,双脚微微颤抖地走出来,脸上挂着泪珠儿,说:“小棠哥,我不疼,我不疼的。”
王孝棠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周大叔,周婶,铃儿就不要裹小脚了。”
“那怎么行,以后怎么嫁到你们家里……”周婶立即说道。
王孝棠苦笑道:“你放心好了,等她长大了,我一定娶她。”便走到周铃儿身边,拍拍她的脑袋瓜,说道:“昔日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皇后便是大脚女人,我王孝棠的女人难道比不了皇后吗?”
周福与周婶听到他的言语,吓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王孝棠这话在这个年代,当真是惊世骇俗了,直呼开国皇帝大名,而一般人说开国皇帝都会称呼为圣祖,哪像他这般直呼其名。若是被人告发,定然判一个谋逆大罪。不过他这话在周铃儿耳中听到,却甚为高兴,心中欢喜不已。只觉得自己的男人便是天底下最棒的,不但文采出众,武艺超强,而且有担当,有志气——一句话来说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