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浮沉问于谁,一朝惊醒万事空。饮下离界汤的白影陆续的开始记起久远的事,一件件或喜或悲,形态各异,稍有无心无事的坐在船的一旁看着热闹。
“铃儿——铃儿”“谁,谁在叫我”白色的身影似比船晃得还要厉害,素白的手尽量抓着船舷;“居然还有晕船的鬼”站在船尾的渡人说完便后悔了,闻声望向声源的水墨色眸子此刻正泛着红光,让人颤栗。一个不小心的撞到了她,轻飘的白影如落羽般落入河中。
世人总知弱水难过,这忘川的水也依旧难过。
红色的痕迹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光,绿色粘稠的液体带着淡淡荧光,蠕动在这没有尽头的黑暗。白色的身影缓缓落下,却没有一个水鬼敢于将其吞噬,散发着熟悉气味的她不觉让它们记起很久以前,有相似的气息的女子在这里待了一千年,只为人间一世;那是属于魔的气息。
“铃儿,铃儿”模糊的身影站在远处呼喊着熟悉的语言,牵引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去,一阵白茫,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清,模糊中,她梦见百花开放的山谷,梦见自己自池边跳下,数道闪电击打着自己,也看到似曾相识的人…“花”“阿妹”“嫁儿”…灯火阑珊的戏台,有百鬼向自己拥来,“就凭你们也够资格暗杀天魔”嗅着怪异的气味自昏睡中醒来,摧毁了半个戏台,后又疲惫的睡去
“疯子,谁是疯子,放肆…”偶有醒来周边总有些碎语,十分闹人…
“铃儿,铃儿”浅浅的呼唤,引领白色的身影向前走去,周围的环境虚虚实实不着边际。
“铃儿?”喃喃自语重复呼唤的话语“铃儿…是谁,我又是谁?”
“小玲儿,小玲儿,干嘛不说话,我在跟你打招呼,你不该回答我吗?”“小玲儿?”“不对吗,你看你父亲姓萧,你单名一个铃字,你又长得这样小,不该叫你小玲儿吗?”“我?”…“阿娘告诉你,你的父亲是神,神是没有名字只有封称的,所以你要跟阿娘姓洛,亦或者姓他在凡尘中的姓”…
“我要叫嫁,字铃”…
“我,是谁,我…我是洛萤”随她的声音,自她手臂抬起,数道抓痕撕开了白色的帷帐,素净的手自前方伸出,握着细弱的手腕,一个踉跄与久失的魂魄相融合,数道红光闪过原本周而复始的绿液永久的滩做腐水再无复原。
“我?”白色的影子看着面前一袭紫衣的身影,有些空洞。
永夜的天开始变得更加昏暗,夹杂着以紫色的闪电,忘川的水越发的浑浊,恶臭迎面,百鬼哭泣。人间的天也是骤降大雨飞霜雹雪,气象异常。
“铃儿,可是你回来了”靠在漆窗前的少年自言,看街道来往的人到处躲避。
“小世子,许久不见?”楼下的男人向他挥手,似要讨好一二,避开这鬼天气,却不想少年干脆闭了窗,断了他的念想。
“王爷请将军快些进来避一避,莫要赶路了”正要离去被王府的仆从喊住了步子,请了进去。
“这样诡异的天气,也不知找出避一避,即便你已不再为本王效力,王府的门也依旧为你打开的”一身常服的男人一如往昔,岁月在他,乃至整个王府都未留下过硬的痕迹。
“王爷莫要挖苦属下了,因世子幼年时调用虎符被属下遣了回来,自那便得罪了世子,哪还敢回王府”那人也是一阵苦笑,想想那般孩童竟会一本正经的拿着兵符自骑马跑去城外的营帐,扬言劫人家的花轿,要知道东城花家的花嫁是个疯子,嫁的这样好是不易的。
“这孩子,问他什么也不说,多少年过去了,你全当年幼不懂事,莫要再放心上”对此男人也是无话可说,原想叫其在祠堂思过,以示惩戒,不想一不留心叫他带了一撮家仆,带回了花嫁的尸身,没几刻又来了个邋遢道长,跟着个徒弟,也不知说了什么,便把花家来讨都不让的尸身让他们带了去,没几天活蹦乱跳的被慕容家接去了,花家也不关心,自此与慕容家结了仇,可谓明争暗斗的厉害,着实让人头疼。
“铃儿,很快我便去接你…”漆黑的眸子望着污浊的天空,长袖一挥,趁天地混乱作恶的邪灵就地灰飞烟灭,天空逐步的清明起来,一缕阳光洒下,正落在他上饶的嘴角“铃儿,笑一下,笑多了你会发现,你已经爱上了微笑”…即便痛苦…
“主子,找到浮生殿下的下落了,还有,那魔女的踪迹”……
如今的模样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