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残花,是谁该为此祭奠”
雨落潇潇竹,鹤鸣阵阵语。一身白色羽衣的少年撑着一把白底鹤图的油纸伞站在竹尖,在一片鲜绿下愈发的明显,带有黑色纹络的的袖子仿若翅膀般在风中拍打。望着从竹林中走出的身影,轻轻跃下,身躯微往前伸出执伞的右臂“夫人可是在此迷了路”被雨水打湿的身影缓缓抬起头,透过发隙看向出现在头顶上的油纸伞,和撑伞的人,待接过纸伞,白色的身影转身,再度跳回竹尖引领着身影向前走去,随着竹子越来越稀疏,身影的步子越来越快,带走出竹林正是来时傍崖的路,天空渐渐放晴,空旷处凌空中架起了一座彩虹,白色的身影不知何去,只在接近彩虹的地方有一只飞舞的丹顶鹤,如纸伞上的一般。
“阿椒,阿椒”“王爷,妾身又让王爷担心”“你没事便好,好好休息”玄衣男子为倒在床榻榻上女子掖了一下被角“王爷,若是有公务便去忙吧,妾身无事”“我已叫人将文书搬来此处,今我便在此处”“王爷,王妃”“御医说什么”“给王爷王妃道喜,隋御医说王妃是喜脉已有三月多”“真的吗,太好了,阿椒”“恩”女子点了点头应道,嘴角同男子一般不觉上翘。“通告全府俸禄三月加倍,重赏隋御医”“隋御医还说王妃肚子里的很有可能是个世子…”来人接着回报道,此刻男子却坐不住了“俸禄加之三年加倍,本王要亲自去隋御医那一趟,你们好好伺候王妃,伺候好了本王还有赏”“谢王爷”众仆从感动的跪了一地“王爷”女子似想说男子太严重了,却不想男子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本王过会就回来陪你,便兴冲冲的走了出去,要知道他盼了许久的孩子,终于要来了。
“嫁儿,来穿好衣服阿娘带你去王府看小世子”说着妇人将白色的狐裘围在鹅黄的身影上“嫁儿可要听话啊”说着妇人揉了揉女孩的前额,牵着女孩走出屋子,门一开便是拥进的寒气,小巧的身影望着被阳光照的有些刺眼的白雪有些出神,眼前浮现的是一望无际的雪原,身后是,她犹豫的转身除了青墙红瓦的楼宇外没有她要找的身影“嫁儿,来”妇人停在马车前转身抱过女孩放在车上,将女孩身上的锁链整理了半刻,将一段连在车轴上“快进去,不要冻坏了”女孩的一切都被妇人打理妥当后,妇人才走进马车,在离女孩不远处坐了半刻,待身上的寒气尽了才与女孩坐在一起。“阿娘,嫁儿可有给你们惹麻烦”“怎么会,嫁儿这几天都很乖的”女子可以看定此刻女孩是清醒的不觉有些高兴“阿娘,我们去哪,还是去孔先生那吗?”“过些日子,等歌儿回来着便去,我们今天去冥月王府”“冥月王?”“对啊,每年都会来同我们家一起去勾栏看戏的那位王爷”“他要抢走嫁儿的二哥,嫁儿才不要到他那”女孩想起五年前男子的玩笑话鼓起腮来到“傻孩子,冥月王不过开玩笑罢了,如今他有了小世子恐你二哥愿意还不知道到人家肯不”“他倒愿意,嫁儿还不愿意呢”女孩撅着嘴回头掀开帘子往外望去“阿娘,那里怎么那么多人”“是在祭拜,嫁儿若是想看,回来我们就停留会”妇人歪了一下头望了眼道“一座桥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花影桥真能看到花不成”“能的,而且是一颗很大的合欢树,永远是开花满树的花”“合欢树么…”
“猜着你也是今天来,快些进来吧”马车才刚刚停稳,妇人刚一露头便被从左侧王府的女子扶住“阿椒,你不在屋子里怎出来了,你现在可吹不得风”“我已经没事了,这一月可把我闷坏了”女子正拉着妇人走,却不想妇人却不急,转身待鹅黄的身影露出来“阿娘跟王妃先进去吧,嫁儿自己来便好”“嫁儿”女子靠过来大量着女孩“五年不见,不想如此美丽了”“王妃说笑了,只因嫁儿生的不好五年不见,王妃只是记不清嫁儿以前的样子了”“嫁儿,自己快些,我与王妃先进去了”妇人挽着女子的手轻笑着转身“不要在意,嫁儿只是因为五年前冥月王要殇儿过继的玩笑话做了真,如今还不乐意呢”“如今,我倒是想把她留下了”水墨的眸子直至两个身影走远消失在拐角,才慢悠悠的起身将锁链从车轴上解下来装进挎包里,如此细的铁链有时自己也在想能不能将自己锁住。
“如此清秀的容貌,若是将来可比王爷的样貌好”妇人看过倒在摇篮中的婴孩道“也是一张祸国的脸,幸是男子”“与你家歌儿如何”女子禁不住问“多年不见,我倒是也有所闻”“若再过几年,恐会被嫁儿比过去了”妇人摇头道“怎么,有了孩子如今又要与我比什么”“唉,如何比,你长子如今是一国之相,你次子是驻关将领,至于你女儿,约莫这两年出阁,如此样貌难不成嫁的会差”女子很是感慨“孩子啊,要怪就怪你最少晚来了十多年”“阿椒,你不会是在说我长你七年才有如此之憾吧”“那有”两人继续闲扯,鹅黄的身影站在摇篮前看了许久,如自语般“真能睡”“小孩子都如此的”一旁伺候的婢子回首道,低头回视婴孩时发觉婴孩已经睁开了眼睛,睁的不大却可以看到琥珀色“王妃,世子睁开眼了,还在笑来”“笑?”原本向这边挪动身影快速的靠过来,要知道一睁眼就会笑这可不多见“真不好看”花嫁嘀咕了一句便向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喝茶了,至于那小巧的面孔即使皱眉也是要先长出眉毛来“眼睛的颜色和王爷的一样呢”女子似有些失落“长得像他就算了”“阿椒这话说的世子还小就早早下了结论”“长姐就不用安慰我了”
“呵呵,神,魔,纵使如此终是被这个世界玩弄”将将在花影桥站稳的的身影看到水中的倒影痴痴地笑起来,周边的人都惊了一下,方认出这个女孩是何人。“她就是花嫁,长得真美”“美有什么用,是个疯子”“我一个在花家当下人的亲戚说,将来谁若娶她就可以得到花家所有财产”“那可是发达了”“你就不要想了,纵使如此也不是谁都能娶的”“可惜啊”“少爷,走吧”着米黄色长袍的少年应声转身离去“那花嫁若不疯,许只有我们慕容家与她才算门当户对,可惜疯了”“她是因何发疯”坐进马车还忍不住去打量正被家仆缠上锁链的身影问道正发感慨的少年,不要看他年轻却赶了一手好马,纵使在人群中也没有忽行忽止的惊了主人“好似是五年前,正是过春元节本好好的坐在那看戏,忽的便倒了下去,不过不一会就醒了,醒了后就神志不清的乱抓乱打,冥月王的禁军都不是她的对手”“如此厉害”“当时所有人都懵了,要知道花家是大户怎会如此调教女子武刀弄棒”“少爷,去林小姐那吗”“她那?”“少爷不想就不去了,毕竟少爷也没有娶林小姐的打算”“你道开始揣测起我的事”“少爷,慕容家真的空了吗”“从我接手之前就只剩下那个华美的牢笼了,何时满过”车内的少年将视线从桥头移开“蓝月城每夜都会有个女子在城里游荡,不知道是何许人”“少爷莫不是撞鬼了,据说那女鬼邪的很,红花楼都光顾过”少年压低声音“据红花楼里的伙计说和花家的花嫁的样貌颇像,也说就是本人被恶鬼附身了”“世间鬼神不过是无聊的人幻想出来的”说罢将车帘放下与这个世界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