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叶落草枯。
不知是雪的原因,还是这个冬天异常冷的原因,与往日热闹不同,此时通往西门小镇的官道上冷冷清清,偶见一间打尖的茶店也已歇业,估计店家在这大冷天也顾不上生意躲家里暖和去了。临近西门镇十里处,仅有一家客店,往常过往客人挺多,如今也是门可罗雀。店里掌柜将算盘拔弄得噼叭作响,只有一位客人慢慢酌饮,小二时而伏在桌上打盹,时而窜到门口探头探脑。
“这雪都下了十多天了,怎么还没停?真是邪了门了。”店小二小声嘟哝。
掌柜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老天爷你也敢骂,是不想活了吧?赶紧给客官添酒去。”
小二缩缩肩膀,走过去拿客人的酒壶,这一拿,不禁“咦”了一声。话未出口,酒壶已被客人一手按下:“不必添了。”
小二讪讪放下酒壶,溜到柜台前低声与掌柜道:“这客人好生奇怪,喝了大半天了,这酒壶还是满的。”
掌柜抬头望去,只见那客人头顶玉带,眉目清疏,看不出年纪,一身长袍样式简单,材质却相当讲究。
掌柜想了想,开口问:“这位客官看着不像本地人,不知是路过,还是来此地办事?”
那人抬头看向掌柜,掌柜忙笑着解释:“客官不要见怪,小人在此地已有数十年,这镇上的人认得许多,衙门里也有熟人,若客官来寻人,小人或可帮得上一二。”
那人脸上一笑,“是要找人。”声音低沉轻缓刹是悦耳。
小二见他没有见怪,接口问:“您这是要找什么人?”话刚出口,脑门上挨打了一记,掌柜斥道:“大人讲话,你插什么嘴?”
小二呶呶嘴,走到一边去。
那人倒也不隐瞒,问道:“此去不远的恒宗派云水峰峰主,不知掌柜可认得?”
掌柜一愣:“恒宗派?水云峰?”
“怎么?不认得?”
掌柜面露尴尬:“恒宗派是有所耳闻。就是这云水峰却不曾听说。”
一旁小二忍不住说话:“客官,你认得云水峰峰主?“
那人一笑:“旧识。“举杯一饮而尽,望向窗外的落雪,似在回忆,又似自言自语:”只是一别数十年,杳无信讯,也不知他…….“
小二正要说话,这时门外进来三个穿着斗篷的人。
小二赶紧打住话头迎了上去:“三位是要住店还是打尖儿?”
三人在门口处解下斗篷,拿下帽子,原来是三位女修。
其中一位身着粉色流云锦,头上绾了个飞仙髻,斜斜插着一支步摇,余下的发丝如瀑般披在身后,容颜娇艳无双,身段凹凸有致,举手投足皆仪态万方,美丽不可方物。
小二眼前一亮,呆滞当地,那女子便越过了他径直走到一张桌前坐下。
另一女子则绾了个单髻,插了一支金镶玉的簪子,眉目平淡些,一身素色衣裙,神情清冷不可靠近。“打尖。”声音冷淡无波。
第三个女子清俊秀丽,一身淡黄衣裙,冲小二哼了一声,下巴一抬走了过去。
小二“哎”了一声,目光粘在粉衣女子身上挪不动半分。
那素衣女子抬头扫了他一眼,目光冰冷如箭,吓得小二一个哆嗦回过神来。素衣女子见一个清疏爽朗的男宾坐在柜台不远处。她敛了目光,走向粉衣女子那桌坐了下来。
小二回过神来,走上前问那粉衣女子:“请,请问姑娘要点什么?“
粉衣女子不答,黄衣女子道:“上壶灵茶。“见小二没反应,黄衣女子冷声道:”若再看,小心你的一双罩子。“
掌柜斥责小二:“快给上茶。”
小二忙应:“哦,哦……“背过身去,脊背一阵发凉。好凶的女修!
“师叔,你看那个人。”黄衣女子低声对粉衣女子道。
粉衣女子似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