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长得太好是个累赘。”往前递上几分。展肖有种被强迫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不悦。他冷冷地拒绝:“不必。”
感觉到对方的不悦七彩不再坚持,将面具拿起看了看。展肖以为她会自己戴上,却见她犹豫了一下,收了起来。
七彩本想戴起来,但突然想起当年与大个子和尚面对面时,自己就是戴了这个面具,于是收了起来。
两人刚出了浣衣局不远七彩就站住了。正如矮女佣所说,除了浣衣院,其他地方都很热闹,来来往往的客人,忙忙碌碌的下人,想要隐蔽地行动,几乎不可能。
她看向身侧的展肖,微微蹙起了秀眉。
展肖很高大,天生散发着帝王般的贵气与桀骜不驯,加上修仙者特有的出尘脱俗,不管穿着如何,只要他站在那里,便自带聚光灯的感觉,永远是最突出的那个人。若是平时怎么光彩夺目都与她无关,但在今天实在觉得挺碍事的。
怎么了?展肖用眼神询问。
七彩挠挠头,揉乱了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那个,展师兄,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这身衣服,如果你不愿意戴上那个面具,那么我建议你更适合隐在暗处比较好。”
她已经尽量婉转了,可是仍然感觉到他散发的不满,气势压人。
短暂的冷场。
“师兄,我们分开走吧。”不待展肖有何反应便闪身出了隐身之处,穿过庭院拐上游廊。
展肖看着她极快地在一个少人的地方截住一个女侍,手起手落,将人拖至一个角落里。等她端起那个托盘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的时候,她身上的气息修为,已变成了练气二层,然后极为镇定自若地混入了人群中。
她竟有本事隐去自己的修为!
这样也好,作为一个女佣,修为太高容易引起怀疑与麻烦。
她的决定很短暂,短暂到根本无需征得他的同意,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展肖的不满愈发的明显,虽然此时他确实也意识到自己的修为与这一身衣衫极为不搭配,但他就是不满。他冷冷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七彩低头走着没多远,便见一个麽麽打扮的婆子领着七八个女侍走过。微风吹起,最前头的一个女佣托盘上的红绸微微扬起一角,可见到紫金流光之色,看那行头的形状大小,估计是个凤冠。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七彩心里暗喜。
“快点快点,动作都要快,时辰不早了。”那婆子一身喜气的红色,手上挥着五彩丝帕,头上戴着一朵鲜花,连长相都很有职业特点。
七个女侍均是十七八岁上下,与七彩的打扮没有太大区别,手上端着红绸盖着的托盘。七彩看看自己手上的托盘,相差无几。
她状似无意地与她们迎面走去,走近那个女人时,规规矩矩地低头曲膝,低低叫了声:“麽麽好。”
时间很紧,婆子本无意顾及他人,一个丫头恭敬有礼地向自己行礼让她微微愕然,也稍稍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嗯。”婆子傲娇地应了一声,可到底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一眼这个识趣的丫头,发丝稍乱遮住半边脸,低眉小意的姿态深得她意。一队人马擦肩而过。待她们这一队人走过后,七彩才缓缓站起来,朝反方向而去。她走得很慢很慢,她在等着后续的反应。
一个女侍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婆子回头瞪了一眼:“怎么回事?时辰不早了还磨蹭什么?”
“不是啊麽麽,我,我突然……“女侍端着托盘弯下腰,唇青脸白,冷汗涔涔,不似有假。
婆子上前查看,“怎么回事?“
“我,肚子疼……“许是真的痛得极厉害,手中托盘”咣当“一声掉到地上,摔出了一套极美的金面首、镯子等物。
眼看侍女倦缩着倒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另一女侍终于不忍地为她求情:“麽麽,你看春儿痛成这样,便让她下去看大夫吧。“
“是呀,看她这样也是走不了了。“
“让她看看大夫吧麽麽。“
其她几个女侍也都相继求请。
“真悔气!“婆子看看那女侍,确实是走不了了。眼光撇过,正巧落在刚刚缓慢走过去的女侍身上。
“那个丫头站住。“
小丫头顿住脚,怯怯地,不敢确定地缓缓回头,低声问:“嬷嬷是叫我么?“
婆子点头:“叫你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