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诺在医院躺了一周以后,后背伤口已经结痂,精神也好了不少。只是她却从未见到有人来看他,她一直猜测是他的老板将她送进了医院,那天通话的时候他却说不是他。布诺问过照看自己的护士,护士都说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借着她们的描述,布诺在空闲时间给这位神秘的人物画了一幅肖像画,能称的上是英俊,那么她最近见过的就是那个人。季昶进来的时候布诺的肖像画刚刚收笔。
季昶抽走布诺手中的本子,画中的人惟妙惟肖。“把我画的很好。不过我不太喜欢别人给我画像。”
布诺推了推身上的薄被,“为什么帮我?”
季昶眼神晦暗不明,“你以后会知道的”
布诺总觉得季昶眼神中有很多自己看不懂的东西,那感觉就像自己是他手里的一件玩具,悲哀又无奈。
“你要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妨直说。”
季昶倒是不疾不徐的说:“其实我就是觉得你适合当季太太,我在提前投资。”
布诺对季昶口中的答案一分都不相信。他这种条件的不是另有目的就是表里不一的,她对这种爱情的小把戏提不起半分兴趣。
周近远的电话闪了一下挂断以后,季昶起身。
“改天来看你。”
布诺望着季昶走出病房的背影,只能暂时将此事抛开。她捡起季昶放在床上的本子竟然发现那一页纸不见了。不过本来就是画的他,他拿走也无可厚非。布诺放下纸笔躺好准备在睡一会儿。
大约布诺刚刚躺了大约15分钟左右但她总也睡不着,听着进来人的脚步声,布诺心里一阵紧张,姜维森跨进了病房,他在布诺床前坐了一会儿看布诺没有要醒的意思就起身走了。
季昶盯着眼前的屏幕攥紧了自己的拳,他这种人怎么配安然无恙的伫立这着天地间,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谁说好人总是有好报,他这种人借着别人的阳寿,做着魔鬼的事情,如果他都能够活潇洒那么叫死去的人怎么瞑目。
布诺睁开眼,她并未睡着。和姜维森相处的这些日子布诺已经记住了姜维特有的脚步声。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这种习惯的,但是如果他不刻意压低自己的步调,她几乎可以在一瞬间判断来人是不是姜维森。说来也奇怪她深深的记住了许多姜维森的禁忌,这些东西其实她都有刻意留意过,比如姜维森的癖好她也甚至悄悄的记在了心里。
她害怕他,害怕和他呆在同一个空间。害怕他戏虐的眼神,害怕他眼里的狂暴,害怕他杀人。害怕他靠近自己,每分每秒!
布诺躺在床上回忆起那女人死的一幕幕,心里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终于明白事实不会竟如人意,她应该学会苟且!不然终将害人害己。
姜维森离开好一会儿,有护士进来给布诺换药,“你的伤快好了,我们用的都是最好的药,要不是你身体底子单薄,伤口因该早就结痂了。要说那人对你还是不错的。用的、吃的从来都是最贵的。你们什么关系?”
进来的小护士大概和她一般的年纪,只是她的世界好纯净,眼睛都是干净澄澈的。布诺没回答,“可不可以给位一面镜子?”
那小护士想了想,“你等一下我给你去拿。”
小护士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面镜子,布诺拿过来照照,果然这双眼睛再不复从前。以前她照镜子最喜欢看的就是自己的眼睛,那里仿佛灿烂的能够照亮整个世界,只是如今这双眼里多了许多灰白色,死气沉沉,似乎凭白老了几岁。成长的代价太大,她承受不来。若知道他和秦塬的结果会是如此,她就算死也不会再靠近他半分。
那小护士有些羡慕的说:“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是该多照照,这样看着心情好,病应该会好的快些。”布诺伸手把镜子递给她,“不用了。”她其实不敢看自己的眼睛,那变得她都不敢认识的眼眸,她都不敢相信曾经的阳光曾经也驻足过。就像忽然断成两截的人生,前生春光和煦,未来阴云密布。她站在中间,前进无缘后退无路。
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跳的很有节奏可是她就是感觉她这样活着很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放弃,因为她有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她的家人也需要她活着!
布诺下床,“我想出院。”
小护士有些哑然,她这也太突然了些吧。前一刻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照了下镜子就生龙活虎了?布诺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小护士劝解,“你不如等彻底好了在走吧,还是自己的身体要紧。”
主治医师应布诺的要求,同意了布诺出院的请求,办理出院的时候,布诺竟然收到了3万的退款。布诺自己都惊到了。她这命还挺金贵的。如果她用这些钱来投资,那么?布诺心里此时已经有了盘算,她不能消极,不能倒下。她告假的时间是半个月,如今她还有一半的时间。由于网销的不确定性,布诺还是决定谨慎些暂时先去市场跑跑,了解一下市场行情,看哪一行更适合自己。
布诺去过最繁华的市场,去过大街小巷,去过犄角旮旯。
这些天姜维森被布诺绕的都火起。这女人难道是知道自己跟着所以,在溜着自己玩儿。当真是活得腻味了。
布诺这些天总是不到天亮就出门,晚上都是要到所有夜市都关了才回去。因为饮食不规律,她都能感觉自己额角渗出的冷汗。不到深秋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冷的她都有些发抖,布诺抱着胳膊仍旧没好转,买了一杯热饮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她却感觉很满足。
如果依着她的观察,今年皮价下跌,如果她从这里入手,就算不赚她相信也不会亏损。只是这货源却是得好好考虑,既然决定了出售皮包,那么质量就一定要保证,即使赔本也坚决不能砸招牌。看过这么多商铺,却还不知道他们进货的渠道是怎样的,她自己找货源好不好不能保证,最好的办法就是偷。找一个质量信得过的商铺跟踪他的进货渠道。布诺打定主意把自己认为可以的商铺梳理了一遍,选定了一些可以进一步发展的商铺一一罗列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
姜维森本来打算好好清算一下这女人带着自己不断转圈的债务,但是看见从凯尔大厦出来的季昶忽然就低笑了下:“有更好玩儿的,先放过你。”
季昶没想到姜维森竟然敢当面挑衅自己,他甚至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脖颈动脉的急促跳动。姜维森摇下车窗不断的刺激眼前血红了眼的季昶,“哎吆,这不是季家的独子吗?怎么不去悼念一下你过世的妹子,说起来我还是你货真价实的妹夫呢。毕竟~”
季昶一拳杂碎姜维森车窗玻璃的时候,姜维森极速的闪开了。“走”
季昶追着姜维森跑出一大段距离以后,终是不得已停下了脚步。季昶回身就看见了远远走过来的布诺,虽然隔得很远但他就是一眼认定那就是布诺,复仇的血液肆无忌惮翻滚的时候,季昶甚至抛弃了应有的良知。他要知道姜维森对这个女人的底线,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姜维森死亡路上的召唤使。
季昶避开布诺,盯着布诺走远的背影。暗自发誓,他一定要让姜维森血债血偿不论代价。
布诺晃悠着回到住的地方,姜维森等在布诺必经的路上,听到旁边的喇叭声布诺有些恍惚,在这里她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是谁?等避开刺眼的车灯,她就看见了从车里走出来的姜维森,若抛开他脸上的戾气,他其实应该也是有一副好皮囊的。布诺如是想。
姜维森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语气听起来比较轻快,“几天不见竟然发现有些想念你。”布诺没回答,姜维森招手,“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布诺摇摇头,“我有些事需要处理。不能陪你去。”
姜维森弹出一根烟,点着了吸了一口,“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布诺违心的说:“你总还是讲一点道理的”。
姜维森没想过布诺会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讲道理?”
司机从来没见过姜维森那种表情,像是开心却又笑的不是那么自然,这样看起来反倒有些让人不自在。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笑的越开心对方死的越惨。他不知道姜维森此刻的表情到底代表了他的什么情绪,高兴?也许是有的但他总感觉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个样子真的是太诡异了。
姜维森指指他:“我自己开车回去。”司机很快消失在了布诺的视线中。
布诺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害怕和他对视。姜维森提着布诺的后脖领把布诺塞到了自己的跑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