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诺摸着自己狂跳的心口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心情放松随之而来的疼痛感排山倒海而来,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尤其是后背的伤每走一步都能牵动周身的痛觉神经,她都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摇摇晃晃走远的布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许是天意。跟着那人竟然被拐角出来的车撞晕过去了。
听到尖锐的刹车声,布诺习惯性回头。但是只是看见了黑乎乎的车屁股。车上很快就下来一个人,因为都是一个群体自然也是认识的。车子停了不过几分钟就开走了。地上并没有什么血迹,布诺摇摇头自嘲:“自己都活的不人不鬼,还整天担心别人。”
布诺一步三挪的走到她自己都觉得恍惚了,抬头看见了一个人影,抬手抓住了季昶的手臂,她还没发音就倒在了季昶的怀里,季昶捞起像是软骨动物一样的布诺,耀眼的日光下布诺的脸色苍白如织,合着的眼眸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季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就看见了周近远放大几倍的脸。“昶,你这么暴力。接下来的剧情要怎么发展?”
季昶没好气的说:“不是我!”
周近远撇撇嘴:“切!”
带布诺回去的路上,周近远却不似刚刚那么活泼,季昶开车很沉稳本就是性能极好的车子加上季昶特别的留意,睡在后车座上的布诺倒是动都没动一下。
季昶升起挡板,“她身上有伤。”
周近远这才回头看了季昶一眼:“我知道,有血腥味。”
“近远?”。
季昶随即又说“没什么。”
布诺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她不会是又回来了吧?”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不免有些困惑,看起来这更像一个酒店。她撑着身子小心的做起来才发现她竟然还穿着姜维森家里的那套衣服,虽然是睡衣但外穿也是可以的,只是明知道是睡衣就算它长得在像裙子她还是不能坦然的穿着这种衣服在街上乱晃。布诺回身找了一下自己的包,包竟然好好地放在自己旁边的柜子上。
布诺提起自己的包,准备出去看看。
季昶沉稳的敲门声,很快就清晰的传到了布诺的耳朵里,她起身挪过去开门,门外的季昶倒是很有耐心,敲过一次就安静的等在门外,布诺开门望过去,帅但很熟悉!这个人她见过。
布诺开始酝酿他们接下来的开场白,季昶倒是继续在那里装酷,布诺纠结了几分钟,问:“你带我回来的?”
季昶点了下头,布诺感激的说:“谢谢!”
季昶大概是站的有些许无聊,“不请我进去坐坐,我可是救了你呢。”
布诺侧身让季昶进去,布诺大概是错误的估计了季昶的宽度,季昶几乎是一进门,布诺就迫不得已的往后退开。季昶阔步往里走,因为军人特有的走姿,布诺倒是盯着愣了好一会儿,季昶调侃:“怎么是我太帅了,你眼珠子都快不动了。”
布诺微点了一下头,“不是。”
也许答案太直白,季昶倒是一时没接住,平时的女人大都是恭维的多,这么拂面子的话太久没有听到,今天一听倒是感觉有点新鲜。
季昶晒笑:“你的意思是我不帅?”
布诺这会儿倒是有些冷了,“我很感谢你救过我,如果没什么要求的话我就走了。你可以留个电话或是给我一张名片,你今天的一切花费我都会还给你的。”
布诺突然转变的态度令季昶有点晕,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前一秒还小鸟依人的感谢别人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下一秒就开始和自己的恩人划清界限了。
季昶倒是没有过多纠缠:“好,你请便。但是助人为乐这件事我从小就在做,至于钱我成人礼以后还没有缺到需要女人给钱的地步。要还钱你自己想办法,我什么都不会给,这年头好心也会被人理解我恶意,我何必自讨没趣。”
布诺终究是让季昶的一番话说得有些局促。刚刚她以为季昶是个登徒子,这么一来倒是自己有些理亏。
季昶看布诺呆在原地有些局促的样子,倒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你饿了吧?还有你的衣服是不是应该换换,虽然挺好的但是大白天的你就穿着这个出去也还是有些不妥的。”
布诺当然知道自己这么穿不妥,但是奈何她身无分文,只想着回到自己的住处好找一件像样的衣服换上,但是季昶这么一提到更显的自己窘迫了一些。
季昶不紧不慢的说:“你身上有伤,又是这个样子跑出来,难道是家暴?”
布诺无语望天:“我该走了。”
布诺拿好自己包包正要离开,门口进来一女子英姿飒爽,眉宇间英气逼人,要是放到以前布诺也许会对着这女子犯花痴,但是自从秦塬的事情以后她对军人再没有当初那么的崇拜,也在不愿意因为某些外界因素的刺激而让自己被迫的想起和他之间的点滴以及和他有关的任何记忆。
布诺侧身准备从那女子身边走过,那女子却是抬手挡住了布诺的去向,“姑娘,你的衣服。”
也许是军人长期养成的习惯,说话有些冷,布诺并未就此接过,她往后看了一眼:“这个也算在我的账上,会还你的。”说完才对刚才的女子弯了一下唇。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季昶望着布诺消失在酒店拐角的身影倒是有些意犹未尽。
季莎莎撅着嘴瞪了眼季昶,“哎吆,我的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追女人这么得心应手了?”季昶挑着半边眉冷冷的望着她:“得,你别那么看我。我立马消失。”若说季家谁敢在季昶头上动土那非季莎莎莫属,他们是堂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她会当兵还是和季昶赌气的结果。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也喜欢。但是季莎莎看似大大咧咧但对自己喜欢的在乎的事情从来不会说出来,即使遂了自己心愿她还是把当初的赌约当成是自己当兵的首要借口。这么多年来季昶总是有些若有若无的戾气,平常季家人见了都有几分局促,许是当兵多年沉淀的产物,平时总给人一种压迫感,季家除了季母、季妍和季莎莎都没人敢自己凑上去和他聊天,大都是见了他能跑就跑,能躲就躲。
前些日子因为季妍的死,他们父子的关系更是剑拔弩张,季昶几乎在没回过季宅,即使回去也是躲着季父,待几分钟匆匆忙忙就走了。季母终日郁郁寡欢,整个季宅死气沉沉。
布诺提着衣服找了个厕所进去换了,出来的时候季昶就坐在不远的大厅中,一眼望去,季昶却是有些移不开眼,太漂亮了。虽然知道她很漂亮,但是此刻他恍然觉得自己幻想中的另一半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完美无缺!
布诺自然是看见了季昶的存在,可她就装作没看见一样,从季昶前方翩翩然走过。季昶饶有兴味的眯起眼。
很多时候人总是会违背自己的感知去做一些理论上对的事情,恰如现在的季昶,他虽然很喜欢也有那么一些动心但是他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的筹划下一步。期望所有事情都能如自己掌控的那样顺着既定路线不差分毫的进行。
他总是认为他所有的心动不过是昙花一现,时间久了自然会淡薄而且他坚信自己是理智大于感性的人,不会因为个人的感情而耽误必须要实现的某些目的,他把布诺看成是这场博弈中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当然这也离不开十年的军事生涯,他在军队中体会最深刻的一点就是纪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纪律永远是他考虑的第一位,若想要成功拿下姜维森,布诺就只能是棋子,这就是这场博弈的定律。任谁都不能打破更不能违背。
棋子若是超脱轨道运行,那么这场博弈注定是败笔。而他不能输。
季昶摒除了心中不该有的杂念,离开了酒店。
姜维森这一觉睡得很沉,他没有做恶梦。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像今天一样睡得这么好了,精神似乎都好了十倍。他伸个懒腰,晃悠着出了卧室。
“那女人呢?”他状似随口问道。
手下很快上前:“早上跟出去的人不小心和自己人发生了车祸。我已经派人去了她家门口守着了,一有消息立马汇报给少子。”
姜维森拍着后脑勺自顾自下楼了,手下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听进去了没有。只得加紧催促那边的人快点寻找布诺的行踪。
布诺利用手机导航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才回到了她上班的地方,见到老板的那刻她几乎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老板,我只是来和你告假的,等病好了我会立刻上班的。”
老板感动布诺的为人,让人将她送去了医院,只是等他再到医院的时候竟然发现布诺出院了。老板找不到人只得给布诺打电话,电话接通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掷地有声,逛凭借声音都能断定此人身份的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