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人们只知道马王母三只眼,自从华光当上了大酋长,唉,只怕以后再也没有三只眼的马王母了。”
我疑惑地问道:“我一路所见的盍稚氏人包括你,都只有两只眼睛啊!你不是说你们族人保持族内混亲,能够长出第三只眼睛吗?”
“本来这是我们族的秘密,我不好告诉你,不过你告诉了我一些秘密,那我也告诉你一些吧。
倒是你以后可要多留个心眼,对人要说一些,留一些,尤其是被某人或某族视为秘密的事情绝对不能随意对人说。像骑鳄鱼的事情也不能让别人知道,雷祖氏和我们族有来往,被他们知道了,你们就有危险了。
天生三只眼的小孩子,基本上是多一张嘴、多一个鼻子、多一张脸的双头人,不久就夭折了,所以天生三只眼的神人可能几千个岁月才会出一个。但是我们族人始终坚信:祖上有三眼神人,只有保持族内混亲,才能使得这种异能传承下去。
我们很多族人头冠上都插着白色羽翎,你注意到了吗?”
“哦,真的是很多人都这样哦!这白色羽翎很特别啊!一根上去又分成长短不一的两个分叉。如果事先不知道这里是盍稚氏,我还以为这里是女娲氏呢。”
“常言道:一生二,二生三。我们的羽翎取的就是这个用意,同根双翎,意喻一生二,翎有长短,意指族内男女混亲;看不到的二生三,蕴含着我族历代人‘必生三目’的期盼。
我们族现在有几个三眼传人,其实并不是天生三只眼,而是经过族里考验、挑选,被认定为是适合修炼三目神功的人以后,才从小就‘种’了第三只眼上去。这种‘种’上去的第三只眼,虽然没有天生的第三眼那么强大的异能,但是也能修炼出常人不具有的异能。”
我好奇地问道:“是什么样的异能呢?”
“首先是对别人的念头有很强大的感应异能,例如喜怒哀乐,甚至是与否的判断,只要念头一动,就能感应到,所以我提醒你们,不要在她们面前说谎。再强一些的异能,例如夜能视物,能看透地下,可以让一个人或物件凭空消失,最强大的异能莫过于目中生火或者目射神光,一个眼神就有毁天灭地的杀伤力了。”
我心中有些感叹这些异能的神奇,但感叹过后跟没有听过一样,毕竟我也没有见识过,说得再神奇对我来说都是空的,虚幻不实。
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路上的行人比较少,偶尔在路上见到盍稚氏族人,阴阳脸并不和她们打招呼,我和花下两个外族人自然也不去理会那些人。这里很多人都和花下一样,双眼斜立。按阴阳脸的说法,他长得丑,倍受族人冷眼,因此和族人甚少来往,自己一个人在氏族附近的一个小丘上独住,平时大多是在外面采药草。
经常看见有些人家里养有彘,这种追得我咬破舌头、让我恨得牙痒痒的动物,在这里却很受人们欢迎。之所以驯养彘,那是因为五畜彘最智,也是五畜中野性最烈、最为凶猛的,既可以一起打猎,还可以守护住家,防止外来的侵袭,家里有彘才有安全感,可谓是“无彘不成家”。
盍稚氏人还驯养了一种叫“吉量”的骏马,只见得这马儿双目明亮有神,毛色雪白如云,而颈毛则赤色如火,仿佛一团白云上窜起烈焰,所以这种马又名“火烧云”。盍稚氏族长能当上瞻部洲的大酋长,也和这种马有关。因为这种马负重致远都远胜其她马种,出行便利,但只有盍稚氏有这种马,所以各族都要找盍稚氏交易一两匹回去,这无形中提升了盍稚氏的声望。再加上当时民风纯朴,只要部洲大酋长所在的这个氏族没有惹得其她氏族仇视或很不满,下一任的大酋长基本上仍然是由这个氏族的人担任。所以马王华光才顺利地接任了瞻部洲的大酋长。
盍稚氏的茅草屋,排列明显不同于我们混沌氏,这里外围是一间又一间小型屋子环绕成圆形,中间是三五间相连的大型屋子排成方形,小型屋子的入口都朝着中间的大型屋子。从屋子的排列来看,她们并不像我们混沌氏那样,所有男人或所有女人都住在一间大统屋里。
阴阳脸是独自住在族群背后的一个小土丘上,他的小茅草屋也是用一些大木头支撑起来的攒顶屋。因为是尖顶,里面的有用空间就显得小,但是从几步石阶向下走进去,屋里的空间又豁然变深。因为屋里是从地面向下深挖了半人深的、圆圆的地穴,这样人站在屋子边角都可以直立而碰不到顶了。入口处的地面,挖了一个火塘。火塘设在入口处,据说这是源于巢皇穴居时代的传统,穴居时代早期并没有门,而是用火塘来作门,以阻止虫兽进入屋内,毕竟大部分虫兽都是怕火的。
不像氏族其它屋子里有大灶台,阴阳脸的屋子里连小灶台都没有一个,因为他独自一个人住,平时煮食很简单,用火塘就行了。屋子里除了煮食用的三足小陶鼎外,还有碗、盘、罐等食器,另外就是一些采集或制药用的盂、皿(mǐn)、壶等。屋子里没有狩猎的用具,因为阴阳脸平时以采药、制药为主,并不狩猎。
虽然人类最早使用的是石器,但是自从三千多个岁月以前燧人氏开始制陶,到现在陶器的种类、数量已经快赶上石器了。很多陶器上印有鱼纹或绳纹,鱼是很重要的食物来源,而绳则是老祖弇兹圣母九天玄女的重要发明。
尽管阴阳脸不打猎,但他的屋里还是常备着一根白骨大棒,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巨兽的骨骼打磨成的,屋里还有一把沉重的燧石斧。燧石质密而非常坚硬,破碎后产生锋利的贝壳状断口,不仅燧石本身非常适合打磨成兵器,而且它也是用来加工其它石器的良好用具,绝大部分石器都是用燧石打击制造的。燧石多为灰、黑色,俗称“火石”,可以通过敲打燧石击发出火花来生火,因此成为各部族常用的取火用具。
早在几十、上百万个岁月以前的天皇时代,早期人类看见天地间雷闪等天火,不仅造成惊人的破坏,还将野兽的尸体烧烤出诱人的香气,她们尝试着撕扯熟肉来吃,这才知道熟食的鲜美,从此发明了火食、熟食之法。也早在八十万个岁月前的地皇时代,就想到了专人保存天然火种的方法。
只是如果天气不好,那么火种就难以保存了,而且火种必须专人日夜看管,经久不熄才行,否则稍有疏忽就会使火种灭绝。吃惯了熟食的人们,在失去火种的日子里,生食根本无法忍受,人们在夜里活动也很不方便,而且容易遭到野兽袭击。失去火种给人们带来诸多不便和烦恼,人们只好用大量物品向其它部族求取火种,有时因为遭到拒绝,甚至去盗取、抢夺火种,为此引起部族间的争斗。
直到四万个岁月前,燧人氏在用石头追打野兽时,发现石块和燧石相撞发出火光,点燃了枯木,因此从中得到启发,这才发明了钻木取火和燧石取火,人类才从此不再靠天取火以及不间断地保存火种。燧人氏为人类作出如此重大的贡献,人们就尊奉燧人氏首领为天下四方的皇者。
阴阳脸外出时,族民如果受了伤或是中了毒需要用药,就会自己到他的屋子里取药,所以阴阳脸虽然没有狩猎,但他回到氏族时,仍然可以随时到族里领一些食物或日用品。
阴阳脸对我们说:“细雨的混沌氏和花下的花族,离这里都很遥远,你们先在这里住下吧。说不定过些日子你们的族人会找过来,就算一时来不了,迟些我们有族人去你们族里时,带你们回去就是了。花诸英被抢亲的事,确实是个谜。雷祖震因为和马王华光的关系,也来过我们族很多次,以我对他的了解,虽然他到处抢亲过于霸道、暴戾,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对他不满。但他也算得上是个敢作敢当的豪爽之人,所以他说他没有抢花诸英,应当也不会有假。因此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还需要继续查探才知道。你们先在我这里住下来就是了,只是平时要注意不能随便和外人提起那些不该说的话。”
从此我和花下便在盍稚氏住了下来,有了阴阳脸的照顾,平时学着帮阴阳脸采药、制药,很少和盍稚氏族人来往,日子倒也过得很平淡、安稳。想不到我第一次和外族人相处这么久,竟然是和一个奇丑的人在一起。
我们刚到盍稚氏才十天,却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
那天早上,我醒来发现花下不在屋子里,便走出茅草屋去找花下。门前没有,四处稍微转一转,便发现他正在不远处冲沟边上的一块黄土坪上坐着,他对面坐着一个身穿兽皮的女人。那个女人头发有些花白,头发蓬松着,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没有看到她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