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雷祖震当上族长以后,开始还有几个女人开会还带着哭哭啼啼的奶娃,结果被他轰回去专心带孩子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女权势力会是不利的形势,如果这是刚好发生的事情,则是自然之势,当然他可以预先找几个被收服的女人,故意当众出丑,丢女人的脸,让雷祖震显显男权的威风,那就是他有心在造势了。不过造势最怕的就是被人识破、揭穿,那样反而是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说的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我做不到。坏人就是坏人,我不会维护他,容忍他。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承担后果,怎么还要去帮他隐瞒、把错的说成对的?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去预谋、营造什么呢?太复杂了,累不累啊?看来你是选择男权势力了,你会帮马王华光隐瞒他害老族长的事了,对吗?”
“是。”
“我不会选择男权或女权势力,更不会帮马王华光隐瞒他害老族长的事,不过,我可以选择不说出来。说不说对我而言本来就无所谓,既然你们都不希望我说出来,那我以后就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花下这番断势,说得头头是道,不仅是我,连阴阳脸也听得一惊一诈地,时而思索,时而满脸疑惑。我们心里都在想:这个叫花下的小男孩到底是三岁还是十五岁?即使十五岁的成人,也不一定能说出他那番话,像他那样对当前大势断得那么清楚,而且他的话中有很多我们都不知道,是闻所未闻的。在他面前,我们倒成了三岁小孩儿了,这种感觉真是古怪。
而且他在语言上的异能更加让人感到神奇,之前他只会兽语却不会人言,而他一旦开口说话,虽然他说话慢条斯里,不紧不慢,甚至有些生疏得紧张、结巴,但发音却是非常精准的。我和阴阳脸的语言是有些不同的,花下说话间一时用我的方言,一时用阴阳脸的方言,我学阴阳脸的方言,有些发音我也学不准,而花下要么说不出来,能说出来的都是很精准的发音。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当前大势,其一是男权与女权之争,那其二呢?”感叹之余,阴阳脸还是比我想得快,脱口问道。
“当前大势,其二是****之争。”
“****之争?人类与兽类之争?”我很惊讶,不禁又连忙接口问道。
“****之争,不是简单的人类与兽类之争,而是与夷方妖族有关。”
“你说的莫不是人族与妖族之争吧?那应该是人妖之争而不是****之争啊?”
“在大部分人看来,人类是比兽类更高级的存在,而在夷方妖族眼里,兽类是比人类更高级的存在。所以夷方妖族会像人类猎杀兽类一般猎杀人类,把人类当驯兽一样圈养。七十多个岁月以前那场巫妖大战,如果不是最终昆仑神族出手击退了夷方妖族,我们这些人类只怕大部分都已经被屠杀了,或者被妖族圈养了,到那时我们人类的命运和地位还不如兽类。所以****之争,实际上是人类为了生存权、不沦为兽类而奋起抗争。
男权与女权之争,就像两个人或几个人吵架一样,只是某些部族内部的一群男人和一群女人谁也不服谁而引起的争斗,相对来说凶险不大,毕竟男人或女人都是同一部族的,总有一方要妥协,要服从,一般不至于很多人以性命相搏。而****之争,却关乎到以后几千甚至几万个岁月里人类和野兽地位,一旦人类失败,人类将沦为兽类,成为比野兽更低级的存在,所以各族人必须以性命相搏,是万万不能妥协的。因此不仅仅是兽方各族,或者是巫族后裔,就连天方神族也不能避免,甚至鬼方各族也要参与进来。
现在夷方妖族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异动,表面看来很平和,但那是对天方神族有所顾忌,一旦时机到来,夷方妖族必然会凶性毕露,再度大举来袭,这是夷方妖族的侵略本性。到时免不了和上次巫妖大战一样,必然会引起各族之间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死伤无数,血流成河。鸷鸟远飞,必先收拢翅膀;猛兽袭击,必先潜伏身体。这就是蓄势。”
“你说的也太玄了吧?你对夷方妖族又了解多少呢?”
“详细的我现在也不便明说,我现在只能粗略地说一说。以后你们经历多了,便会慢慢悟透我今天所说的话了。”
“好了,不说就不说,我现在也没兴趣听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还真当你自己是神子了,你还能预测未来不成?”
阴阳脸见我们谈得差不多了,这才满意地呵呵笑道:“既然你们不想与马王华光为难,那我也不隐瞒你们了,我就是盍稚氏的。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是担心你们因为这个而信不过我。”
原来阴阳脸是盍稚氏的,如果他早告诉我,我之前的话是不是会避开盍稚华光和雷祖震联手对付盍稚氏族长马王母的事呢?
“那如果我们要和他过不去呢?”花下突然问道,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呢?
“如果你们硬是要跟马王华光过不去,那我只好不带你们回盍稚氏了,我们在外面飘泊也好,免得害了马王,也害了你们。”
阴阳脸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山头对我们说道:“前面就是盍稚氏的地方了。你们现在知道我和马王华光是一个氏族的,还敢不敢跟我到盍稚氏去?”
“去就去,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又不是坏人,我们只是小孩子也害不了人,马王华光没理由害我们啊?!”我心里暗想:我们现在回不了自己的氏族,也没有地方去,在外面陌生的地方,现在也只有这个看起来心眼还不坏的阴阳脸理会我们,暂且先跟他去吧。
我们站在一个小丘上,极目远望,周围风景秀丽,两面是郁郁葱葱的青山,绵延不绝地向远方延伸,山峦上密布着苍松翠柏,野花繁草。只见千山万壑(hè,坑谷、深沟),重峦叠嶂,青松似海,云雾阵阵,远景近物交织在一起,真是美不胜收。
阴阳脸带着我们向盍稚氏的茅草屋走去,那是两边连绵群山中间的一片宽阔的缓坡山地,仿佛夹在两边群山中的一条大沟大川。在密集的茅草屋左右两翼以溪流和冲沟为天然屏障,两侧和背后被黄土梁拱卫环绕。
“我可先提醒你们,华光的第三只眼,是能感应到你们心中想法的,所以你们宁可不说话也不要撒谎。只要你们不主动提及华光联合雷祖震的事,别人当然也不会问你们,这样华光也就感应不到什么了。”阴阳眼边走边说。
“什么?第三只眼?人不是只有两只眼睛吗?难道华光是妖族的?”我很是讶异,也记起了那晚在鬼母所率领的一群将成中所见到的那个仿佛也是三只眼的小女孩。阴阳脸只好先给我们介绍盍稚氏。
盍稚氏传自弇兹氏而又不同于弇兹氏,那是在两万多个岁月前,弇兹氏与燧人氏结为相互走亲的联盟,合称燧人弇兹氏。而当时弇兹氏有一部分人是信奉三目神的,她们认为只有保持族内混亲,才能使族人传承三目异能,因此这些不愿意与外族通亲的弇兹氏人远避到兽方常羊山、朝那湫一带,自称盍稚氏。
到现在盍稚氏人仍然尊奉弇兹圣母九天玄女为祖。老祖玄女最早发明了绳索,单股的称作“玄”,双股的称作“兹”,三股的称作“索”或“素”,从此弇兹氏的后人以玄、兹、素等同大、小、细作为排行。
我一直有个疑问,忍不住问阴阳脸道:“老族长到底是马王还是马王母,还有华光到底是马王还是马王爷?”
阴阳脸白了我一眼:“混子就是混子,怪不得有人称混沌氏人为‘混子’,也只有你们这些很少与外族来往的人才会这样问。
各族统一由族长主事,有些族里还有分支的里长,各氏族联盟即各部落也各有一位酋长。‘王’是对同类中被公认为最突出者的尊称,不一定是一类中的首领,但通常是最突出者因众望所归而被选为首领。兽中有兽王,如虎王,人中有人王,但一般族长、酋长才称王,如我们盍稚氏族长称马王。这也和各族的传统和习惯有关,例如花族、女娲氏就没有王。而大酋长层次更高,男大酋长尊称为王爷,如马王华光当上瞻部洲大酋长后改称马王爷,女大酋长则称王母,例如我们盍稚氏女族长马王当上大酋长以后改称马王母。鬼母虽然不是鬼方的大酋长,但论名声、地位,已经是接近王母层次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