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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又只剩下了孤单的我。

透明合体的水晶棺材不见了;那些时隐时现的银线不见了;中心线我仍然一根也看不出来,制约着我的行为方式和行动范围。我于虚空中,茫然看着银河系的众孢群,看着太阳,看着曾经生我养我的地球。

咦,只有一个太阳了?我记得,上次离开时,耶尼专门带我看过那七个太阳。还有六个呢?我一边心想,一边四处找寻。没有找到一丝一毫六个太阳的踪迹。

我闭目冥思,仔细揣摩和追寻。

时光在我的意识之海中倒流,没有光线和光斑的倒转,没有时间钟摆的逆行,也没有我狼狈不堪身不由己地在时光隧道中倒退穿行的画面,只是让我的意识之海涣散如泥沙、如萤火,四散开去,星星点点,就像那个噶得让我不知从哪一位面看见的空间,那群于茫茫森林中的萤火虫。

啊?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我心生恐惧,试图聚合自己的意识之海,很快地,我发现那根本不可能,我已经无法操控自己的意识了。完了完了,我会神经涣散,我会精神错乱,我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我会万劫不复,我会灰飞烟灭……各种越来越可怕结局的想象,更加令我慌乱,而不知所措。

“无知小儿,凭你竟想逆天否?”那个声音出现。随着声音出现的,还有那个水晶棺材,水晶棺材又将我完全禁闭起来。

六个真冥天子匆匆出现,匆匆聚拢,他们眼睛的焦距确实就在水晶棺材处,但他们眼中的空洞,分明表示他们又一次失去了我的踪迹,失去了对我的感知,更显示出他们的疑惑和不解。好半天后,他们才相互对望,默默交流自己的迷惑,诺杰和玛卡还抠着头皮。耶尼再一次把目光聚焦在我突然消失处,眼光中表达出他内心的复杂,有疑惑,有矛盾,有否定,也有惊喜、祈许和肯定,各种心理活动交织在一起,令他的脸恢复了为人时的样貌,皱纹堆积成众多的沟沟壑壑,起起伏伏着,就像现代社会带给他们族群的冲击,让他们恪守自己的传统和本色之外,也纠结、苦恼和迷茫,让他们时时处处既想坚守初心,又感到矛盾重重。约翰低头沉思,深凹的双眼一片混沌,高挺的鼻翼快速一张一弛,就像是氧分子缺失过度,不足以支撑脑细胞和神经元的高速活跃。“裁缝”汉森,脑袋中已没有路易十四和他的情人们,以及对自己种种艳遇的追思,有的只是奥义得释、新纪代会是怎样子的一种热盼。只有甲巴不同于其他真冥天子,他似乎真的沦落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绝望者,短时间的疑惑后,又耸塌下双肩,本就是溜肩的他,此时更显萎靡和猥琐,在虚空中踢了一下脚,就像是无聊至极,随随便便踢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似的。

甲巴看看其他五个真冥天子,艾艾地说:“能有什么?我反正是不相信了,我也不指望自己能碰上他M的什么‘静语’了,只安静渡过剩下三世,然后灰飞烟灭好了。有什么!比起万亿生灵,我起码还当过真冥天子,起码知道了无数无聊的事情,够了,知足了。”说完,他也不想理睬另五个的各种反应了,率先入微而去。

“此子废也,我且侍机令他早早散了。”那个声音自言自语说。

“噶得,不要。”我虚弱地祈求说。甲巴和我可是有一半的血脉相同呀!

“噶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噶得?再说,你的意识之海已经错乱,怎会听见我的自言自语?奇了怪了。”

啊?声频和声线一模一样,怎么会是两个不同的谁?我不光感觉自己的意识之体虚弱无比,更感觉自己的思维意识也混乱不堪了。

“好了,你的任务尚未完成,且睡去吧。”那个声音说。

随着那个声音的响起,我即刻陷入一片浑浑噩噩中,就像自己完全散失了自己,自己已经不存在了,自己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空,一无是处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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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一梦中,恍惚追寻到一些影像。

不知太阳从何渠道,用了什么手段,获取到九个位面交错区的隐秘信息,它欣喜若狂。想它为了引诱贪吃的地球,竟能做出断臂之举,如今得知这一秘闻,它满以为这是灭杀地球的绝佳机会,岂有不煞费心思之理。它秘密派出九支阳子大部队,分别以它的九个最忠心耿耿的儿孙后辈为统帅,埋伏于这些特殊的位面交错区处,经过三百年的等待,地球终于将陷入它的十面埋伏体系之中。按它早先的估算,这九支部队的热能和磁核能,加上自己的,足以让地球火海一片、瘫痪失防,再无抵抗之力,一待自己一方缩小包围圈,地球只能乖乖投降,自己便能轻而易举地把地球收为囊中之物。到那时,我就能拥有♂区纯正血统,一跃而成为天之骄子;到那时,谁敢说我是滥竽充数,或是烂鱼充数,我就灭了谁。太阳,它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在心中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隶属♂区的地球,看着毫无防备的地球,缓缓进入自己的包围圈,太阳信心满满地下达了战斗命令。地球周边同时出现包括它在内的七个太阳,其中六个是通过位面交错凸镜,由阳子部队造出的声势和威能。

见此情景,太阳忍不住对着暗黑中的某处破口大骂:还有三个呢?你MM的,害我失金舍银,害我失女抛妾的,居然卖假情报给我,你NN的!

休得骂我!我也是从他处获悉此等隐秘之事的。再说,你应该早就知道的,虚空世界的各种小道消息、报道和情报,哪一次是绝对准确的,哪一次不都是假假真真虚虚实实错错对对的。回答完,暗黑中的某物,毫无廉耻之心地对太阳不理不睬了。

太阳又骂骂咧咧一通后,知道现在不是吵架和算旧账的时候,只得把一腔怒火撒向地球。

地球可遭殃了,陆地上的一切都燃烧起来。连海水都不停翻腾起来,就像滚烫沸腾的一锅水似的,不断释放水蒸气。大气层也被灼烤得发起高烧,不断膨胀自己的身躯,又经此水蒸气的充斥,终于忍受不住,在埋伏圈的缺口处爆裂开来,四溢逃窜,趁机也把地球遭受埋伏的消息散布出去。

冥冥之中的存在,于冥冥之中,重重地给了太阳一巴掌的教训,又挥袖熄灭了六个假太阳。之后,匆匆隐去,去查找隐秘泄露的原因去了。

只这一巴掌的惩罚,已经够让太阳受得了,加上那九支部队的灭亡,它足足损失了近百分之三十的威能。短时间内,它也不能为害四方了,它老实了,装出一副默默奉献的样子,只对外散发着光和热。

地球孢体迎来第一次冰河期,得以喘息,得以自疗和去除烫伤、烧伤等攻心热毒。地球的儿子,本就伤残,哪受得住那挥袖一扇的清凉,从此失去火属性,成为最是荒凉清冷之地,只挽留下传说中的嫦娥、吴刚、玉兔和一颗砍不断的树为伴,聊渡寂寞残生。地球的女儿,和自己的海水情人一起,藏匿在那层白白厚厚的绒被之下,偷欢作乐生儿育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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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靖云射日的美好传说和英勇故事也没得流传和传颂了。从没当过英雄的我,竟然有些失落,心中哀叹一句。

可见,如果条件允许,每个人心中都有做一回英雄的情结,都有过崇高的理想,都有着对成功的渴望;如果环境合适,一沙一粒也愿随风舞蹈,一草一花也愿灿烂有时,一树一木也愿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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