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他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场噩梦!
自己最尊敬的村卫长老穆谷老人带着自己进入村子深处的无量圣境。他按照穆谷老人的指引,要在无量光行“沐浴大礼”。
当他穿过无量荷塘,进入无量圣境,直到自己亲手“不小心”揭下无量封印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穆谷老人故意引诱自己破了无量光的守护结界,和素怀野心的叔父简离里应外合,原来是要阴谋盗取无量光的力量!
随后,叔父简离不知使的什么邪魔妖法,无数狂魔妖匪侵入村子,开始疯狂屠戮!
那是一场暗无天日的噩梦!
黑暗笼罩了整个村湾,到处是惨绝的哭嚎声。以往在小伙伴中最勇敢的他,蜷缩在无量光后的角落里。
他亲眼看着叔父简离双眼变成血红色,眼神中的怪戾让人毛骨悚然。
只见他伸手去取出无量光,却不料无量光毕竟圣洁不可侵犯,突然发出粉红色和金色的两种光芒。
无数狰狞的妖匪面孔在这两道光芒的照耀下瞬间枯萎凝固,叔父简离靠近无量光,被无量光内发出的无数道红芒和金芒光束裹缚周身,眼看就要被这金光吞化掉。
却见他在极端困境中须发皆张,厉声嘶吼一声,发出一种极其古怪的恶毒咒语!
那毒咒仿佛是一种极其恶毒的亡魂召唤术!
顿时滚滚浓云大起,遍布整个荷塘湾,空气中散发出无数道黑丝一样的东西。这些黑丝笼罩了村湾里的每一个生灵,所有村民的灵魂仿佛都被这种咒语牵引。
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从所有村民的身上源源不断的传到叔父身上。
村民开始一个个变成行尸走肉,邪恶催生的黑暗最后淹没了无量光发出的金色和红色光芒。
接着,叔父狂吼一声,他挣脱了周身被束缚的金红光束,伸出一只恶毒的邪恶之手再次伸向无量光。
玄光蜷缩在无量光后的角落里将眼前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眼看村子自古流传下来的神秘护佑之光马上就要被叔父简离盗取。身为无量光护佑家族的血脉后人,他本能的扑身而上!
在魔化的叔父攫取无量光的前一瞬间,用法杖敲向无量光。
无量光顿时破碎,无数红芒残片冲散开来,溅了自己和叔父一身。然后消失在彼此的身体之中。
已近狂魔状态的叔父简离见到手的宝物被自己破坏,暴跳如雷!伸爪朝自己抓来。
眼看自己要丧命在这致命一击之下,却忽然一阵佛陀梵音和一声佛号如风而来。
一袭金衣袈裟挡在了自己跟前,耀眼光芒中周身一热,顿时昏厥过去……
……
噩梦醒来,几滴冰冷的滢滢之泪滴落在玄光手背上。
薄雾轻霜也早已打湿了他和她的衣裳。背后衣服粘连着冰冷的瓦脊,起身的那一瞬间扯着肌肤才觉察到寒霜的透骨凉意。
他猛然清醒过来,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却见一旁的她正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俯卧在自己身旁。
只见她周身透着隐隐薄雾红光,仿佛某种神秘的力量正在她周身游动,她还将他的手紧紧的捧在自己胸口前。
阵阵抽噎,滴滴冰霜粉泪还在时不时滴落到他手背上。
显然她在梦中梦见了伤心至极的事情。
他猛然缩回自己的手,突然乍起。
此时,她也被他的动作惊醒,她身上的红雾消散,恢复了常态。
两道楚楚泪痕已流到了粉颈,柔情似水的双眸深情的望着他,仿佛要将他的心底看穿,仿佛努力在用自己静美的灵魂去包容他所有的痛苦。
他别过头,不与她的眼神相触,严厉的责难道:“你又在用那旁门邪术偷我的梦!”
“我……”她似要开辩几句,却最后还是忍口不发一言。
他冷冷的道:“邪术终究是邪术!趁早摈弃邪念,归身正途,你还有救。如若贪图邪恶力量,最终还身入魔。
那时,我定不再手下留情,我能在梦冢里度化你,也一样可以在你入魔后斩杀你!”
她望着他,眼中充满着柔情和诚恳,急道:“一切都并非你想象的那样!邪术并非都是邪术!我只是……”
“一派胡言!”他埋过脸。
二人不再言语,显然二人已为此争吵了不止一次。
同样的场景,在二人之间显然也不止发生过一次。
彼此沉默了许久,他忽然语气变得柔和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想尽一切办法努力的想去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你却偏偏都帮我拾起来!
我的痛苦,我自己学会把它淹没在心底就是了,不想再牵连给别人!
你以后不要再用这邪术进入我的梦里了!”
说完这些话,他摆开衣襟双足在瓦脊上一点,身影如风一样消失在波浪般的重阁殿脊间。
剩下她孤零零的独立在这宫殿之巅的最高峰,凌风对月,满目凄凉。
她泪痕未干,思绪仍然停留在他刚才的梦里。
东方未白,晨曦未至,月光被朦胧的晨雾遮拦。
她在这殿顶重又坐了下来,喃喃自语起来。
“玄光哥哥,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自己!”
许久,她仰望青空!
“谁能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化解他心中的愁恨悲苦!他在梦冢里度化了我,我要怎样才能度化他?!”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默默的越想越恼,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坐在那里轻轻伏袖抽噎起来。
却未曾发觉,一个紫衣身影早已在附近的一座屋脊之后,将他和她今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直到紫衣姑娘轻轻来到她身边,叫了句“红月姑娘”她才有所察觉,诧异道:“是你!你一直都在?”
“恩,我一直都在这屋檐之后!”
紫衣姑娘来到她身边,似也沉寂在内心深沉的情感氛围之中未能缓过神来。虽有紫纱遮着脸庞,却掩盖不住晕颊上有过的的两道泪痕。
这两位玉人矗立在这百尺宫殿之巅。月色朦胧,寒岚透骨,彼此凝眸相望许久。
不用言语,却能彼此触摸对方心扉。
红月这才发现这紫衣女子是在为自己适才的感情而难过,惊讶道:“你能读懂别人的感情?”
“我只能读懂爱情!”紫衣女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