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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孤雁南飞、相思茫茫(上)

当沉迷于都市、狗血、情感剧的苏青霜、下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青霜并没有如下巴一般惊慌失措,到底是经历几十年风雨、间接见证过一个政权兴衰的女人。苏青霜翻出了所有人的银行卡以及家中为数不多的现金,又整理了一部分蚩凡换洗的衣物,这才准备出门。苏青霜看着手足无措、来回踱步的下巴,轻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傻丫头,还不快去取伞?这晌午的太阳这般毒辣,等你跟姐姐跑到医院,除了那坏蛋之外姐姐岂不是还要照看你?那姐姐可不理那个自以为是的坏蛋罗!”下巴虽然知道苏青霜是玩笑,但还是紧张地结巴道“不——不要,我——我我……”苏青霜看着已经很久没有结巴的下巴,笑着拍拍她的脑袋“还不快去?笨丫头,不担心那坏蛋啦?”苏青霜看着下巴匆匆的背影,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为了迅速地抵达医院,苏青霜抓着下巴的手臂,专挑小巷子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只有在那些幽深的小巷子里,苏青霜他们才可以肆无忌惮地飞驰,如果在车水马龙的正路上,这二人脚步一旦飘忽,不用想,准备人拍到网络上做什么八卦新闻了!当然,苏青霜的脾气不是在意这些,而是害怕被一些别有用心且有几分道行的人注意到,蚩凡的状态并不乐观,苏青霜是一点也不希望蚩凡再受到一点惊动。至于说走街串巷究竟能避免多少问题,苏青霜也不得而知,但是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没有选择乘车的原因,就是因为在苏青霜与下巴的全力奔驰之下,五十分钟的车程,她们两个十分钟就赶到了。张天道看着面前突兀出现的一模红云,以及红云之后,花伞之下的一袭白衣,有些羞愧地说道“二位嫂嫂,大哥进了手术室,就在七楼,您们先上去?”下巴忧心忡忡地直接进了大厅,张天道则哭丧着脸看着苏青霜,大嫂是个什么脾气,他是心知肚明,不过大嫂有多喜欢大哥,他就不得而知,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一点,大嫂教训自己有多狠,就说明她有多在意大哥!张天道嗫嚅着说道“大嫂,那个——我、我、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您打我几下出出气吧!”

张天道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意料之中的耳光,张天道憋得满脸通红,有些央求地叫道“嫂嫂,您就打吧!您在这么吓唬我,还不如直接打死我算了!”苏青霜平静又发颤的声音响起“打你做什么?我是叮嘱你,说你保护不好你哥哥,我就打断你的腿,但是我是他的女人,我会不知道他的脾气?打你有用吗?天道你跟嫂子说实话,你大哥究竟什么情况?”劫后余生的张天道一听这话又是犯了难,离魂症的情况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得清的,况且若真是搬过来白素贞的原话,恐怕大嫂不打自己都不行了!自己一想蚩凡的离魂症,有时候都忍不住抽自己嘴巴!

张天道只能将语言简化成动作,指指自己的脑袋,再指一指自己的胸口,作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也不管苏青霜能不能看得明白!以苏青霜几十年养成的心智,张天道一不说话,她便是猜都能猜出蚩凡的状态很不乐观。说心里不生张天道的气是假,不生蚩凡的气更是假,但是风风雨雨走过,苏青霜更清楚的是,这种状况之下,总要有一个人始终保持着冷静、在互相推卸责任的时候,默默地承担着一切,任何一个家庭之中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这个家庭就永远经不起任何风浪。只是所有的责任落在一个女人的肩膀,纵使强如苏青霜,也有些过于残忍!

苏青霜不耐地摆摆手,“先去接淑儿吧!我给这个小妮子去了信息,你再不快去,这妮子都得把学校拆掉!”张天道这才一拍脑门,虽说二位嫂嫂来得及时,但毕竟也是有名无分,咱们国家毕竟还没支持人鬼情未了。真要论起家属来,除了远在天池的蚩家还真就非淑儿不可。自己也是关心则乱,怎么把这茬儿都给忘了?虽说蚩凡已经进了手术室,但是说句不好听的,但凡出了一丁点状况,不是给那个不错的大叔找麻烦吗?张天道点点头,匆匆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淑儿的学校疾驰而去,没有注意到的是苏青霜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苏青霜并没有第一时间到手术室的门口候着,而是在看到孙瘸子之后,直奔那两个老头而去。孙瘸子看着盈盈一拜的苏青霜,神色间有些尴尬,有些羞愧地说道“青霜啊,都怪大叔没有照看好蚩凡,唉,说到底啊,都是我这个老混蛋一时间昏了头,怎么就以为他们几个娃娃能搞定?你要怪的话就怪我这个老家伙吧!”苏青霜声音平静地说道“孙老,你这叫什么话?蚩凡的秉性我也清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向人求助的,莫说是您!就算是我这个妻子,他不也是一样?您也别自责了!”

马瞎子看着苏青霜这冷艳的面庞,和自称为蚩凡的妻子也是一愣,而且他自然也看出了苏青霜的特别,但是厮混于潘家园的他早已见怪不怪,自然不会多嘴一问。倒是苏青霜先开了口,“孙老,不知道这位叔叔怎么称呼?”马瞎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咳、什么叔叔?说到底,我跟蚩凡的关系比这死瘸子还要近些,唉,不提了,这小子既然不知道,就是没到他该知道的时候,老子也就不跟这小子套这个近乎了,叫我声老马,或者马瞎子都行!我这人没个样子,张天道那小混蛋最愿意叫我瞎子了!”

苏青霜不卑不亢地又是一拜,轻笑着说道“马叔,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天道这小子最是没规矩,我们怎么能跟他学?您放心,以后我这个做嫂嫂的定要好好管教,怎么可以这般没有规矩?恐怕以后这群不安分的家伙还有不少麻烦二老的地方,青霜这里就先给您二位告个罪了!”马瞎子和孙瘸子赶紧拦住要拜倒的苏青霜,孙瘸子虎着脸说道”青霜,你这是干嘛?你这岂不是怪罪老夫?原本蚩凡受伤就让老夫自责了!你这,唉——“马瞎子要自然一些,打着哈哈说道”青霜,你这是干嘛?我都说了我跟蚩凡的关系更要紧!说真的,老子对蚩凡就像亲孙子一般,这你不必顾虑,大可放心!“

苏青霜这才起身,郑重地道谢之后,才进了电梯。马瞎子看着电梯已经闪到了七楼,这才捅了捅孙瘸子问道“瘸子,这青霜是怎么回事?她跟蚩凡没问题吧?”孙瘸子不满地看了一眼马瞎子,说道“咋地?你又不是真瞎子,你看不出来?还是你瞧不上啊?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马瞎子被孙瘸子这无缘无故地一抢白,弄的一愣,转瞬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看着孙瘸子笑骂道“老狐狸!”孙瘸子斜瞥了马瞎子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

而苏青霜一进七楼,就看见被包得像是木乃伊般的蚩凡,安淳与下巴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温婉女子正推着医疗床往病房里走。一瞬间,血泪迷蒙了苏青霜的双眼,身体颤抖的她,蹲伏在地。安淳与下巴连忙放下了医疗床冲上来安抚苏青霜,苏青霜却沁着头嚷道“快去帮蚩凡,别管我!”苏青霜在家中的地位与淑儿一样,都是仅次于蚩凡,她的话下巴与安淳自然不敢不从,三人忙碌着先将蚩凡送进了病房,只有七楼空旷的走廊里还徘徊着抽泣声。

下巴看着忘语细心地擦拭着蚩凡裸露在外的臂膀、胸口以及下肢,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你、你让开,我——我、我来!”忘语看着蚩凡现在的状态,心中早已悲痛欲绝,她自然感受得到下巴的不满,自然清楚下巴不满的来源,但是她没有表现一丁点不情愿,笑着说道“谢谢你啊!那你来擦圣子的这一面,好不好?”下巴的性子就好像安淳一样,刚刚的一句话,恐怕已经是她的世界里,最最过分的一句,而忘语的和善,让她心中的不满霎时间烟消云散,虽然还是有些赌气地不愿说话,但是手上却拿起一块沾满酒精的棉花,细心地擦拭着蚩凡另一边的手臂。

就在忘语小心地擦拭到蚩凡腰部的时候,与一只修长的手掌恰好撞到了一起。下巴瞪大了眼睛,惊喜地叫了声“大、大姐!”忘语这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个冷艳的女子。苏青霜同样在打量着眼前的忘语,眼前的这个女孩眉毛是那样的流畅、鼻子是那样的精致、嘴唇是那样的纤薄,而且最重要的是,苏青霜在忘语的眼中发现了真诚、善良以及对蚩凡发自真心的依赖。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准到可怕!

苏青霜淡淡一笑,温柔地说道“是忘语妹妹吧?麻烦你啦!”说着还轻轻地握了握忘语的手腕。忘语原本紧张的心情,在苏青霜的善意之下,也放松了许多,但仍然认真地说道“不麻烦、不麻烦的,说起来都怪我!”忘语正要往下说,便被苏青霜握住了手臂。苏青霜做了一个嘘的姿势,轻轻地点了点床上的蚩凡,忘语这才噤声,但眉宇间满满地都是愧疚。苏青霜看在了眼里,不过在蚩凡与下巴的面前,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劝说。

等到三人忙活完了蚩凡,苏青霜轻轻地向下摆动两根手指,做了出门的手势,眼角含笑地拉着忘语的手臂,出了病房。刚一出门,就看到了在张天道前面奔跑的蚩淑儿,苏青霜轻叹了一口气,张开了手臂,淑儿在看到苏青霜的那一刻,所有的眼泪瞬间迸发,哭嚎着冲进苏青霜的怀抱,嘴里喃喃地说道“嫂嫂,我哥他不会有事吧?张天道那个混蛋骗我说没事!嫂嫂你不能骗我啊!”苏青霜赞许地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地张天道,轻轻地拍着淑儿的脑袋,安慰道“傻丫头,嫂子再怎么跟你吵嘴,也不会拿你哥哥开玩笑啊!对不对?天道没有骗你!你哥哥就是太累啦!你想想他平时都像一只大笨猪,一睡都能睡上一天一夜,是吧?你说说他这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是不是很累?再加上受了点儿皮外伤,肯定得好好睡一觉啊!对不对?快跟着天道进去,你二嫂嫂还有安淳都在里面,乖,嫂嫂还有事情!”

淑儿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否则也不会对平日里势同水火的苏青霜这般依赖,在苏青霜的安慰之下,淑儿拉过张天道的袍袖抹净了脸上的泪水,嘴里还骂了句“混蛋!”扭头冲进了病房,张天道讪讪地一笑,看着苏青霜和忘语说道“二位嫂嫂,那我先进去了?有事招呼小弟啊!”苏青霜微笑着点点头,忘语听到这声嫂嫂,俏脸顿时一红。苏青霜挽着忘语的手臂,温柔地说道“走吧,妹妹,跟姐姐去聊一聊?”忘语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两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穿行在医院的走廊里,一时间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唉,老夫还以为会是火星撞地,没想到是阖家欢乐啊!咳——(hāi)”马瞎子又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从防火通道中闪了出来,一只脚刚跨过门槛,“扑通”一声,直接摔了个马趴,马瞎子气地骂道“孙瘸子,你他娘的是不是趁着死九那个小王八蛋不在,对老子打击报复?来,这回别偷袭,咱爷俩大战个三百回合!”孙瘸子一把拉起马瞎子,嘴里同样骂道“谁跟你爷俩?我是你老爹?你他娘的一把年纪,面对小辈能不能积点口德?”马瞎子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孙瘸子,嘴里嘟囔着“武夫、文盲,你他娘的懂个屁?不管是火星撞地还是阖家欢乐,都没个球用!咳(hāi),心结,懂不懂?说了你也不懂?你们六扇门都跟白痴一样!只是辛苦苏青霜啦!殊不知,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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