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穆清和静翕。
空气中胶凝着羞涩与紧张。看着穆清手臂上被血迹润湿的布条,娇羞逐渐被收敛起。静翕心里也生出丝丝疼痛,“穆清哥哥,我来帮你。”
站在穆清的身后为他褪去长衫,淡淡的黝黑色宽阔而健硕的臂膀豁然如百亩良田般展现,一块块带着淡粟色光泽的肌理象山丘般隆起,起伏不平,错落有致。静翕从未见过,看了免不了心惊肉跳,只有转移目光,用热水搓好棉布,帮穆清擦拭。
穆清虽未看到静翕的红颜,却分明已经感受到。“谢谢翕妹妹,我自己来吧!你在外面等我。”
“嗯,那好”静翕答道。
须臾片刻,里屋里便走出一个有点象农夫一样的青年,土布布衫,下巴有新刮过的青郁色泽,象清晨日出前的一抹光亮。他比昨日神清气朗了很多,脸上却因为衣着的不合体而有丝丝窘意。
静翕看着偷偷地笑。老妪一个劲的拍手,“哎,公子真是好多了!我炖了鸡汤,快去和姑娘喝吧!”
“谢谢大娘!”穆清和静翕异口同声,后又相视一笑。
午膳后,穆清指着远处田野里一片青绿色的嫩黄,对静翕说:“远处野菊开得甚好,妹妹,我们帮老人家采点野菊吧!”于是,背上一个大竹篓,拉着静翕,奔向田野。
已经夏末秋初了,野菊已过了争相斗艳的繁华,但由于生命力的强盛而布满田野的角角落落,攀附着青褐色的竹篱一大片一大片地铺展开,小小的花瓣圈绕着花蕊,象一张张孩子的笑脸在夏风中轻轻摇摆。
田野里盈满了野菊淡淡的药草香,还有静翕间断的笑语,这种短暂的亲近自然让她暂时搁浅下了忧愁,她象只轻盈的蝴蝶,在绿草映衬的黄野菊里翩翩起舞。
不到几个时辰,穆清的背篓里已装进满满一筐野菊。“野菊可以清热、明目、消炎解毒,我们多摘点!”穆清边摘边道。“怪不得陶潜有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了。虽然陶潜采的不是这种菊,但我相信这种自由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静翕手里捧着一束野菊说道。“是呀,悠悠南山,袅袅炊烟,亦是我穆清所神往。”
晚饭的时候,桌上摆满了一些时令蔬菜和鸡肉,穆清敬了两位老人一杯水酒连忙拿出准备好的几锭银子,双手躬身递于两位老人,“恩人在上,受穆清一拜,区区银两,略表心意,望恩人笑纳”,穆清诚意十足,“唉!公子千万不可,公子有难,老夫出手相助,此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今在此相遇相聚实乃缘分也!更何况公子与小姐是难得的佳人,我们从心里欢喜!”老人家双手推托道。“是呀,是呀!”老妪在一旁喝道。“滴水之恩,当涌泉想报!我穆清记下了!”穆清说完又欲行大礼被老人家阻拦。
是夜,待老人们睡下,穆清将银两悄悄放在卧房里,又留下一封书信,上面写有“大恩不言谢,铭记在心。后会有期!”这十三个字,便悄悄带上静翕上路了。
“翕妹妹,你看,今晚的月色好美!”穆清牵着早上让老人家去集镇买回的一匹良马,指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说道。今夜是一轮满月,更为奇特的是,月亮的旁边居然有着一缕薄如蝉翼般如云烟般的东西,仿若仙女的半袖霓裳。“那是嫦娥仙子的半只云袖吧!”静翕静静地说道。
“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会记住今晚的月色!”穆清说着有些伤感。“来,翕妹妹,上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