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见过哲成,静翕便再没有和他相见.接下来的日子,静翕多半陪伴文茵,从文茵那儿知道,蒋瑜带着哲成去了京城,据说要去做几笔生意,听到“京城”二字,又令静翕感触一番,泪水涟涟。她想起了的父母和远在天边的两位哥哥,不知他们受着怎样的屈辱和磨难。
只是有一则喜讯,便是琼华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这令文茵兴奋十足。“琬琰,太好了!蒋家有后了!”文茵激动得握着静翕的手,欢喜得似个孩子。
从这日起,文茵便叮嘱静翕要经常来给琼华诊脉,这些不用叮嘱静翕也自然会做到。“琬琰,娘亲现在只相信你!”
“放心吧,娘亲!”静翕向文茵投去一个令文茵安心的眼神。
自然,因为维桢的那件事,文茵早已不相信外来的医生了,如今有了琬琰,心里踏实了许多。
琼华因胎象不稳,除了特别好的天气由丫头扶出屋透透空气,基本上都是卧床静养。静翕其间去过一两次,琼华因呕吐反应的厉害软弱无力,也无精神理会静翕。静翕帮她开了一些安胎的药,琼华的反应也日日渐好。
那夜给维桢开的单方维桢已开始用了,只是维桢病的太久,一两剂药方下去自然不会见效。这日“静心阁”里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维桢依然拉耷着个脸静静坐在帐内,不见安萍的身影。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维桢以为是安萍。
“你又去了哪里?除了每次娘亲来这里你都会待在我
身边,你这样又有何意?就算我是一个废人,你也不至于此啊?”他的脸涨的通红,看来是积蓄了很久的怨气。
“维桢哥哥。你怎么了?”静翕轻轻唤道。
“是琬琰妹妹?”维桢听出了静翕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你大嫂呢!”维桢苦笑了一下,尽力遮掩起自己刚刚的怒气。毕竟,他还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这位堂堂蒋府大少爷的苦衷。
“琬琰妹妹,你座呀!咦,这些丫头都去哪了?”维桢扶着床楣欲起身。
“哥哥不用起身,琬琰只是过来看看哥哥的药吃的怎么样了?还有你的腿一定要让大嫂给你按摩,这样才会好的快一些。”
“嗯,知道了,妹妹放心吧!”无论如何,听到琬琰的这番话,维桢还是蛮开心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人关心他,牵挂他。
毕竟安萍不在,静翕一女眷自然不能久留,除了心疼这位维桢哥哥,静翕更多的感叹是命运的不公和事世难平。
离开“静心阁”,静翕闲得有些无聊,不知不觉走进了蒋府后院的后花园。先前这一块荒地一直空旷着,这些年蒋瑜的生意越发做的好,所以请来了一些工匠修琢之。园子左侧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竹林旁有重重假山叠翠,绕过假山便有一座亭子,上面注有“西亭”二字。绕过西亭有一通幽曲径,曲径之上又有一些假山环绕,假山的另一头有一碧湖,湖面有一些浮萍,湖的右侧又有一亭,上面注有“南亭”二字。这二亭在一湖的左右侧,倒是十分对映,园内的风景煞是美观。
碧湖不大,湖面竟泊着一只乌篷船,这可是静翕一直罕见的。她因为好奇,弯下身钻了进步,篷内有一盏琉璃灯,还有一支鱼竿。竿上已有一些蛛丝了,显然,船主已经很久没来这儿钓鱼了。乌篷船内配有两只橹,一只橹上刻有哲成两字,另一只橹上刻了一个模糊的“竹”字,想必这都是哲成刻上去的,这“竹”代表谁呢?
静翕思虑了一下,立马断定这定是驻在哲成心头的一位姑娘。
这是静翕无意间发现的秘密,静翕想想觉得倒是有趣,想来这位蒋家三少爷还是个如此情意中人,正欲钻出乌篷船,忽从碧湖上面的南亭里传来一对男女说话的声音。
“这园子大,没人来这里,只有我俩,你说的是什么宝贝儿要给我?”这是个约摸二十岁女子的声音,语气里含有一些娇嗔。
“急什么呀!只是给了你,你可依我千万别去夫人那里告我的状,你只说你什么也没看见。”男子说话有些缓慢。
“当然啦!我若去老爷那儿去告你,你吃了家法打折了腿我可心疼舍不得!”女子说着轻佻的笑声仿佛一阵浑浊的风儿掠过。
“瞎说什么!”男人半怒半嗔地哗哗掏出什么!
“啊!好漂亮的指甲套!”女人吃惊的大呼一声。
“叫什么呀!赶快收起来,别让任何人看见!我们快走吧!”男人有点急促。
“别走那么快呀,等等我嘛!我的爷!”女人娇滴滴的喊着。
渐渐地,脚步声开始远离南亭。
从乌篷船的缝隙望过去,静翕不禁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