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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春天来了

“王朝传来马汉禀,他言说公主到府中。我这里上前忙跪定!王朝马汉喊一声。莫呼威往后退,相爷把话说明白。见公主不比同僚辈,惊动凤驾理有亏。猛想起当年考文会,包拯应试中高魁。披红插花游宫内,国母笑咱面貌黑头戴黑,身穿黑。浑身上下一锭墨。黑人黑相黑无比,马蹄印长在顶门额。三宫主母有恩惠,她赐我红绫遮面额……”

弯弯曲曲的山里上又传来了放羊人吼秦腔的声音,边吼还边“嗷嗷”的唬着羊,有两头淘气的小羊羔还在路中央弯着头斗架,它们的母亲只管自己边走的路边啃路边刚露出来的青草,懒得理它们,任由它们打闹。

“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来到了小河边,小溪欢快的流着。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到了田野上,草儿绿了,花儿开了。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来到了小鸟的家,鸟儿唱着动听的歌。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来到了校园里,校园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学校里也传来了孩子们念书的声音,有个调皮的男孩子还边念边给旁边的女孩扮鬼脸,惹的那个女孩差点放声笑出来,急的她赶紧用书挡着脸,用一只手捂着嘴。

勤劳的老汉们又开始叼着烟斗在地里锄草了,虽然有点老眼昏花了,但他们还是熟练的挥动着手里的小锄头,不放过一颗杂草,也不伤害一颗麦苗。不一会就已经锄了满满一大笼芨芨草,老汉起身弯着腰提起笼把草倒进大背篓里,看着背篓里的杂草嘴里还念叨着:“那些畜生今晚又有口福喽”然后拿下嘴里的烟斗,重新装上一锅,蹲下继续锄起草来。

有穷人,没穷山,这刚一开春,年轻的男人女人又开始忙活起来,老汉老婆婆们都去放牛锄地了,娃娃们也都去学校里念书了,他们在家也没事,就开始刨起金山来。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你平坦的柏油马路,就自然没了遍地生金的大山,生活在大山里,摘野菜、挖草药、抓蝎子、打枣子,只要你够勤劳、够勤快,那绝对比在城里还活的逍遥自在。

远处山腰上爬满了男男女女,有大山村的,也有隔壁临村的,他们在抢挖药材,这大山里土壤肥沃,雨水也闹,冬天里下了几场大雪,大地里水分给养了很多,这天气刚一打春还暖,那些藏在地里的“小黄金”就按捺不住冒着新芽钻了出来,还没呼吸几口新鲜气呢,就被勤劳眼尖的男人女人们挖出来放进钱袋子里。

只要在这大山里忙过这个春天,一个普通家庭的年花销基本就可以赚出来,至于那些家里念书的孩子多的,自然是要在勤奋一些了,夏天的时候去抓个蝎子,打几担山杏拿城里去卖了,这些孩子的花销也就够了。城里那些女人孩子可爱吃山杏了山枣了,担上一担放到学校门口,或机关单位门口,一个中午放学或下班的时间,保证都卖完,只是不能卖太贵,细水长流,只要他们爱吃,把你认下了,保证下次你去卖的时候他们看到你还买。

下午放完完学,孩子们写完作业也很少去碾盘那里玩耍了,他们都会约上几个伙伴去地里挖野菜、摘苜蓿,苜蓿在大山里是不可缺少的植物,因为冬天的时候,大雪封山,牛啊羊啊驴啊都不能进山吃草,所以就得有干草来喂他们,而苜蓿就是最好的干草,因为种植成活率高,而且繁殖力也很快,割下来储存也方便,所以几乎是大山里的每家每户都会找几片空闲的地来种苜蓿,以备冬季牲畜们的口粮。

对于大山里的人来说,一个冬天吃不到一根青菜,那是在正常不过了。除过荠菜,苜蓿在春天也是最好的野菜,每年一过正月,二月出头,满地的苜蓿就会长出新芽来,熬了一冬,吃上一口香喷喷的苜蓿,那是春天里最幸福的事了。有的年份天暖,正月十五刚过就能摘上,有的女人摘回来都舍不得吃,就拿城里去卖了换几个钱,给娃娃们交个学费添补家用。那些孩子也很懂事,只要是下午一放学,或者是休礼拜天,他们也会去地里摘些苜蓿来,留一些给家里吃,剩余的让妈妈们拿城里去卖。

因为苜蓿是冬天牲畜们的口粮,又是大山里女人娃娃们的“小黄金”,所以大家都自然看的紧一些。既想赚钱、吃苜蓿,还想给牲口们弄口粮,那自家的苜蓿是舍不得了,所以隔壁邻村的苜蓿地就遭了殃。大山村是附近这几个村人口最多的,当然,也是孩子们最多的,只要周五下午一放学,这些孩子们就赶紧跑回家,找个竹笼,找把小刀,他们就不约而同的聚在村口,二三十个向隔壁村的苜蓿地杀去。

女孩也许天生就有那种能力吧,不管是摘苜蓿,还是挖荠菜,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挖的快,摘的多,而且菜还干净。男孩子摘的不但少,而且里面还掺满了干草丝,山娃的妈妈每次做饭的时候都边捡菜边唠叨着:“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咋摘的苜蓿,也不知道摘干净一些,满笼的干草……”在灶火头烧柴的奶奶只是乐呵呵的笑。

因为摘的慢,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有几个男孩就取女孩的竹笼里抢,山娃把一个小女孩的苜蓿偷偷抓了一把,那女孩看见了,气的“哇哇”哭叫了起来,边叫手里还边继续摘着苜蓿,在一旁的李元宵看不顺眼,就打抱不平起来,追着山娃满地跑。一个不留神,山娃被嫩嫩的苜蓿滑倒,给前面正在看他们的林汐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惹的大家哈哈笑。

山娃趴在了地上,竹笼也翻了,苜蓿洒了一地,李元宵也不在追他了,刚才被他抢了苜蓿的那个小女孩看到他摔倒在地,也高兴的笑了起来。山娃也不理会,爬起身子,捡起竹笼,把地上的苜蓿连干草丝一起抓进竹笼里,他也不摘苜蓿了,就把竹笼放到一边,和强子他们一起在苜蓿地里翻起跟头来,那些女孩子才不会去偷偷抓他们的苜蓿呢,她们还嫌那些男孩子摘的苜蓿不干净。

半个太阳已经被山尖挡住了,放羊人已经“嗷嗷”的赶着羊往回走了,挖草药的男人女人们早已经回去了,因为他们得趁着天亮给牲口们天草,要不然天黑了,牛圈里就乌漆抹黑的啥都看不见了,老汉老婆婆们也从地里往会走了,有个老汉看到一群孩子在自己家的苜蓿里摘苜蓿、打滚翻跟头,就开始骂了起来,这帮孩子们也不害怕,一边玩还一边学着老汉,老汉被气的没办法,就朝苜蓿地这边追来,胆小的孩子见老汉追来就赶紧提起竹笼跑了起来,往家里跑去。

那些调皮的孩子,不紧不慢的提起竹笼,打骂玩耍着往回走,他们知道老汉年龄大了跑不动,就算真跑起来也跑不过他们。等老汉追过来的时候,那些孩子早已转过山头不见了,老汉走的出了一身汗,坐在苜蓿地边歇了一会,装满了一锅烟,优哉游哉的抽着朝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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