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后院的长央湖时,几声娇俏的对话轻飘飘地落入了楚灵溪耳畔,伴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分外清晰。
“听说,今年的文武会在咱们荆王府举办?”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还什么听说,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这么说,足不出户就能遍览咱们青沼国和南部水域其他六国的青年才俊们?哎呀,想想就激动!”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吧,激动也轮不到你我这种丫头,这文武会说是七国才俊比拼,其实不过是各国联姻的一个由头罢了,都是做给各国叫得上名号的千金小姐看的,咱们?想都不要想。”
文武会?楚灵溪在记忆里搜寻相关信息,发现这个大会似乎对她挺重要的。
应该有什么人,是她只有在文武会时才能见到的,也十分想见到。
可这个重要的人是谁呢?
就算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究竟是谁。但是,在她心里,已经对这场一月后才举行的大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楚灵溪到了后厨,发现所有人都坐在屋檐下闲聊,雨水顺着瓦片滑落下来,漾了一地泥洼。
院子正中央的水井旁,浣儿穿着被雨水浇湿的粗布衣裳,正疲惫而机械地洗着脏腻的碗筷。
瘦小的她,面前有三大盆脏碗筷,身后也堆了差不多四五个大盆,里面都是已经洗好的锅碗瓢盆。
很明显,所有该干活的人,把自己的活都丢给了浣儿干。这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么?
楚灵溪走过去,为浣儿撑了伞。
浣儿见来人是楚灵溪,委屈得不行,双眼瞬间就红了,充盈着不断隐忍压抑的泪水。
“你起来!”楚灵溪低低道。
声音虽低沉,但足够令在场所有仆人听见。
浣儿面露感动,但为难地摇了摇头,“侧妃,您不要为浣儿强出头,浣儿吃些苦没什么的,可若是让侧妃因此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可叫浣儿如何是好?”
楚灵溪心头一暖,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她这个主子。
得罪惹不起的人?呵呵,令她楚灵溪惹不起的人,过去不会有,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有谁是楚灵溪惹不起的?她偏不信这个邪。
楚灵溪对浣儿微微一笑,然后把伞交到她手里,自己则站在了雨水下,很快就被浇得湿透了。
屋檐下,那些看热闹的仆人简直像看到了怪物一样,彼此窃窃私语起来。
“真是没规矩,主子居然把伞让给丫环,丫环还理所当然地接住了。”
“就是,不过听说这楚侧妃在娘家时就身份低贱,连下人都敢训斥,大概骨子里就这么贱吧。”
呵。楚灵溪冷冷一笑,扫了众人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一个年纪约40岁左右的老奴身上,“你,可是后厨管事的?”
众人闻言一愣,这个老奴更是面露惊诧,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这位侧妃居然一眼就看出她是管事的?
“没错,白邈见过楚侧妃。”后厨总管事白邈上前一步,微微欠身以作行礼,眉眼间流露出的俱是隐隐压抑的不敬。
“很好!”说着话,楚灵溪已施放瞬移术站在了白邈面前,众人只觉眼前一晃,就听闻啪的一声,定睛再看时,白邈正错愕地捂着脸颊,一枚纤细的红掌印在她那双苍老的手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