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雪手持绿笛站在台子之上,那些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阔爷”门便迫不及待的凑上前来,起着哄,大喊着,好不热闹。
一旁的乐师们在白纱之后奏着乐曲,珞雪随着优美的乐声翩翩起舞,轻盈柔软的身体,曼妙的舞姿,真就如同天仙下凡尘世一般,所有人都痴痴醉醉的看着,忘记了起哄,也忘记了自己,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珞雪口中轻声念着:
遥望烛中影,独攀檐廊奏笛鸣。
红尘偏降无情雨,洒满人间泪无声。
日月下,挥利剑,波光粼粼映无言。
心中忧,借酒浇愁,唯有苦中独我醒。
烛中影,随风缕缕,摇窗棂。
铜镜映红颜,眉宇轻锁,举杯饮风雪。
三千繁华南飞燕,一曲笛声,紫衣飘飘舞轻盈。
她想起了一年前,轩辕紫鹤还未认识晨霜前,两个人在一起快乐的时光:轻柔的月光下,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他愉快的吹奏着绿笛,一身紫衣的自己伴随着笛声起舞,想想那是有多开心,可是自从晨霜出现在两个人中间后,一切都变了,深情变成了无情,朋友变成了仇人,可是,这一切,又都是谁的错呢?
我知道你还记得,你都记得,只是曲终人散;古琴断了,绿笛又回到了我的手中。泪无声,难道真的只能无声的流泪吗?借酒浇愁愁更愁,我只求一醉,醉了之后永远也不要再醒来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肯答应我?!
舞罢,珞雪独自一人来到大厅中的一个安静的角落中,不停的喝着酒。
二楼,晨霜的房间中,晨霜靠在轩辕紫鹤的怀中,眼中依旧带着委屈的泪水,但她却说:“大哥,不要责怪雪儿,好吗?”
“霜儿,她这般对你,你还为她求情?”轩辕紫鹤实在难以理解晨霜为什么会如此善良?
“我想雪儿对我只是有些误会,”晨霜的手轻轻的抚着轩辕紫鹤紧锁的眉宇,“我与雪儿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我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却早已超过了亲生姐妹,只要我向她解释清楚就会没事的!”
“你心地善良,能容忍她,但是我做不到,”轩辕紫鹤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她都干过些什么吗?”
“雪儿只是一个弱小女子,能做些什么?”晨霜起身将酒杯中再次填满了酒。
“她......算了,”轩辕紫鹤差点就忍不住将自己所知道得告诉给了晨霜,但看到晨霜清纯的眼神后,又咽了回去,“这么残忍的事,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残忍?怎么会呢?”晨霜将酒杯递到轩辕紫鹤手中,不解的问:“雪儿很善良,对我比亲人还要亲。大哥怎会说残忍二字呢?”
“你和她是姐妹,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吗?”面对晨霜纯洁无瑕的眼神,轩辕紫鹤心中产生了一丝丝怀疑,总觉得这之间好像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又实在是想不透。
“出什么事了吗?”晨霜听出了轩辕紫鹤花总的怀疑之意后,故作不解的道:“我只知道妹妹经常独自一人外出,但是她却从未告诉过我要去哪里,或是干些什么。怎么了,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难道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吗?”
“怀疑?为什么要怀疑?”晨霜轻轻的微笑着:“妹妹不喜欢有人去管她的事情,与她一起从小到大的我,当然是最了解她了!所以,我不会去干涉雪儿的任何事的!而且我也相信,相信雪儿不会去做坏事的!”
“你实在是不该继续再留在她的身边了,”轩辕紫鹤怜悯的看着晨霜,“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她,好不好?”
“离开?不,”晨霜摇摇头,坚定的道:“我不会离开雪儿的,我们两个都是孤儿,从小一直相依为命,这么久以来都是她在照顾我,而且现在我想是我该照顾她的时候了,所以除非有一天她真的不再需要我了,我才会离开。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她的!”
“霜儿,我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了?”轩辕紫鹤苦笑着。
“那你就随我的意吧!”晨霜柔和的笑着,依偎在轩辕紫鹤的怀中。
珞雪在一个僻静的角落中独自喝着酒,此刻她只求一醉,可是无论喝多少酒斗醉不了,反而却越来越清醒,心中的痛楚越来越清晰。她侧目看到一个喝的半醉的男人踏着不稳的步伐,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这边走来,看到那个人色迷迷的眼神,不由得心底产生了一种厌恶感。
“雪儿姑娘,”那个人端着酒杯,满嘴酒味的站在珞雪身后,凑到珞雪的脸旁,“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不如在下我来陪你喝一杯呀!”
珞雪看都不看那人一眼,依旧自斟自饮着,冷冷得道:”滚开。”
“什么!”那人愣了一下,稍后被珞雪的话起的额头上爆出了青筋,将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怒道:“哼,你以为自己是谁?!不就是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吗?像你这样的女人,大爷我随手一抓就是一把,那个不比你要漂亮!”
“与我无关,”珞雪淡淡的道:“去找那些喜欢伺候你的女人,离我远点!”
“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你以为谁有能人你这么久,”那人简直快要被气疯了,“哼,进了这种地方,还自持清高?我看你,恐怕早已是那个人的女人了吧!”
“不准在我面前提他!”珞雪心中清楚此人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对轩辕紫鹤心中既爱又恨,可是从此以后两个人大概就完全属于两个世界了吧!想到此处,落雪的眼中竟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怔怔的看着二楼晨霜的房间。
那个人看到珞雪的泪水,心中反倒痛快了,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二楼晨霜的房间,心中顿时明白了一些,却又是不甚了了,但是想到此时正是扳回败局的最好时机,当下讽刺道:“怎么,那个男人又爱上别的女人,不要你了?现在你知道了吧,仅有一张漂亮脸蛋是没有用的,不如跟了大爷我,你还......”
正在那人洋洋自得之时,只见眼前紫光一闪,“啪”的一声脆响,待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脸上早已经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在瞪眼找珞雪的身影时,却发现珞雪早已经上了楼梯,正在向二楼走去,于是急忙快走几步,想要追上去。
“你,”珞雪未曾转身,只是用绿笛反手指着那人,冷冷得道:“再缠着我,让你又来无回!”
珞雪冷冷得如同来自幽暗之界的声音,令的全场一时间鸦雀无声。就在这时,不知何处吹来了一阵冷风,她手中的绿笛在冷风的吹奏之下,发出了“呜——呜”的响声。
那个人呆呆得站着,一动也不动,好像是被珞雪冰冷慑人的气魄给震呆了,过了很久,才被回过神的朋友给拉走了,但是他的口中却一直在奇怪的念叨着:“是她,是她,真的是她,怎么会是她......?”好像疯了一般。
珞雪回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静静的坐着,默默地注视手中的绿笛,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很久,她才唤来了惜雪,命她将老鸨找来,还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终于,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惜雪将老鸨找来,自己则站在门外待命。时间不长老鸨就出来了,她手中拿着一包东西,离开前怪异的看了惜雪一眼,没有说什么,摇摇头便离开了。
“惜雪,你进来。”正在惜雪不解之际,房间内传来了珞雪的声音,不及多想,立刻推门进去了。
惜雪进入房间,原以为珞雪是有事要吩咐自己,哪知却意外的看到珞雪由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将小瓷瓶中的粉末倒入了少许在桌上的酒壶中。珞雪这一动作,让她吃了一惊,问道:“姑娘,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惜雪,”珞雪将手中的小瓷瓶交给了惜雪,拿起酒壶轻轻晃了晃,似是要让那粉末尽快融在酒中,道:“这小瓷瓶中的药可解百毒,今**将它送与你,就当作是多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吧!你收好了,虽然不一定会用到!”
“姑娘?”
“这个,”珞雪放下酒壶,拿起了一张放在桌子上已经发了黄的纸也交给了惜雪,“是你的卖身契,我已经帮你赎了身。还有,这壶酒,今天晚上你将这壶酒送到姐姐房间,说是我特意为他二人准备的。之后,趁着夜色,你就离开这里吧!”
“姑娘,”惜雪不解的看着手中的小瓷瓶与自己的卖身契,“姑娘不是说还有一年的时间吗?为何今日会如此着急?”
“你不听我的话了吗?”珞雪厉声道。
“惜雪不敢!”惜雪心中一惊,忙道:“惜雪听姑娘的话!”
“今日就该结束了!”珞雪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忧伤哀愁,“只是我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到得这么快!要结束这件事情,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不知道。你离开了,我才能放手去干!”
“姑娘,”惜雪收好了自己的卖身契与小瓷瓶,“轩辕少爷已经对您产生了那么深的误会,此时,您再做什么的话,岂不是更加深了他对您的误会了吗?”
“即使我坐着不动,也已经不能减少他对我的恨了,”提到轩辕紫鹤,珞雪的心中就非常的痛苦,“晨霜说得对,他早已经认定了我的身份,无论我再解释什么,他也不会听我的了。惜雪,今天晚上,你将这壶酒送过去之后,就离开吧!”
“惜雪,谢姑娘再造之恩!”惜雪跪在地上,诚心诚意的磕了几个头,便起身端着酒出去了。
“哼,轩辕紫鹤,”珞雪笑得十分惨淡,走到床前由枕下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注视了匕首片刻,才慢慢将匕首收进了衣袖中,“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根本分不清楚好和坏,就算是我有意要救你,恐怕你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她走到琴桌前,那把被轩辕紫鹤划断琴弦的琴,已经被惜雪换了一把好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