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曾经似乎有过一次暧昧,但是余下的也只有那空空的黑夜。
但是,如今我握住的却是留下的伤。
可是,林汐啊。你真是好自私,你的家庭或许就要分崩离析了。
总有一天我会灼伤自己的手,依旧会舍不得那张笑脸,伸手去轻抚那张鼻梁上有些麻点的男孩。
我妈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化妆品,打扮的花枝招展,尽管脸上的清淤还没消,香奈儿的味道在狭小的出租房里久久散之不去。我爸爸也是一大早出的门,去找工作,临走前丢下邹巴巴的十块钱。
看着那十块钱,有种莫名的心酸,是为我爸。
就在不久前,他风光无限。我很好奇,好奇为什么他能如此坦然的面对现在所有的一切。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我又想起妈妈昨天带回家的那条裙子,花纹白蓝色,摇曳的裙摆,我敢肯定没有那个女生不会为它陶醉。
终于,看着那条裙子纠结了半天,还是伸出了那双让人生厌的爪子,穿上了它。
然后,很臭美的把那瓶精美得不像话的香奈儿在自己身上喷了几下。
那味道,犹如天堂里的精灵伴着尘世间污秽而又肮脏的我。
可惜家里连穿衣镜都没有,只有卫生间盥洗池上的一块狭窄的小方镜,只能照到上半身。我悄悄地从客厅里搬来一张凳子,把它放到镜子对面的墙角,战战兢兢地站上去,勉强可以欣赏到裙角。
幼稚至极!
我记得以前坐在卓南的单车上,我跟他说过:”我跟班上的那些同学,和她们不一样,我不做作不卑微不可怜。“
他吹着口哨说:”当然了,你可是富家小公主。“
自然,她是例外。
我又盯着那十块钱,我舔了舔嘴唇,也不知是饿了还是渴了。
不过,我可是决定不吃饭了,留着它,去上网,去登QQ,登学校贴吧,或者天涯社区。
只要是和卓南能说上话的聊天工具或是论坛。
我想和他述说,我的突发近因,也只愿意向他述说。
但愿,他能明白我的自私,我的卑微可怜。
河滨公园,是这整片街区环境最好的地方。
站在河滨公园的堤岸,柳树依依,河风习习,顿感凉爽惬意!在似吊脚楼上的走廊上漫步,一边是嘉陵江江水的缕缕丝语,一边是公园里各种树枝的摇曳风姿,朝阳正俞来俞美。亭台边、楼台下、灯台旁,青年男女在倾诉衷肠,不时还有一些老人在打太极拳,年老的妇女则坐在木椅上摆龙门阵。
这才几天呢,我也学会当地的一些语言了。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植物,有高大的树木,也有矮小花草,还有长长的青藤,一簇一簇的灌木。他们的叶子也是形状各异,但只有那绿色是一样的。让眼睛看起来,那样的舒服和愉快。做一个深呼吸,空气中有淡淡的特殊的味道,就是那些叶子发出来的吧。
我似乎对南方的环境气候少了那么一丝厌恶,多了一丝好感。
沿一条小路,行进而入。两盘是绿意盎然的树木,低垂的树枝,在肩头绽开一片片绿意。走着走着,就成为沿着府南河的路径了。
府南河依旧稳静如初。深绿的河水,看不到一丝波澜。如一条深绿的丝带静静铺在那里,泛着柔柔的微光。河边有垂钓的老人,轻轻抛出鱼钩,静坐河畔等候。
那些老人的身影让我想起那个慈祥无比的老人,对我百般呵护。
奶奶。
我不知不觉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河边发起呆。
还是一丝凉风拂过,让我回过神来。
就准备走!
“别动!”
“喂,就是你,穿裙子的幺妹儿,别动哈!“浓重的当地口音,稚嫩霸道。
那一个手舞足蹈的身影,在今后流光岁月中让我再也挥之不去:一个瘦高的男孩,板寸头,白色略肥的T恤,黑色的短裤,眉飞色舞地在观光亭子上活跃着,盯着眼前的画板,一边招呼我别动,一边半闭着眼比着画笔衡量我的身材。
当时,我心脏猛的跳了下,红着脸躲开他衡量我的眼睛。
掉头就准备走。
大概是因为我属于水瓶座的女生,性格实在内向。
不管是现在,还是此刻那遥远的曾经。
一秒钟爱上一个人,然后再付出一生去忘记,水瓶座就是这样的试验品。
但几乎所有的水瓶都会否认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一见钟情,因为一向自视清高,承认爱上一个人这钟事似乎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更多的时候是因为,连自己都没发现已经爱上。水瓶座很多时候对于感情反应非常迟钝,迟钝到每次都是最后的知情者。有时容易出现弄不清自己的感觉,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觉得迷惘。
那时候的我,算不上迷惘,只不过是纯粹的害羞内向罢了。
也或许是外冷内热,闷骚型。
见我要走,他双手插着腰,气愤的皱着眉头,就像泼妇骂街:”不准走,大爷的。“
我不知为何,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匨红着脸,嘟囔着嘴就这么傻傻站着,看着他。
直接到他得意洋洋的画完。
“我可以走了吗?”我鼓起和陌生人对话的勇气。
他幅度极大的摇晃着脑袋,挠了挠后脑勺,又使劲的点头!
我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去网咖。
”哎,你不上学喔?逃课了?“我没走几步,他就在后面嚷嚷。
我气呼呼转过头,学他那样,双手插着腰,反问道:“你呢?”
他嘿嘿一笑,说出的贱,跟他那长相完全不符。他扬起手中的画笔,“中和中学,绘画特长班的。”
他仔细打量我,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说怎么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嘎,跟着泼妇一样哟。“
我差点没气晕过去。
多年以后的现在,我会说,那是他的能耐。
我真是受不了他浓重得不能再重的家乡话,沿着林荫小道走了。
他在后面高喊,”喂,幺妹儿,你还没卵我桉?“
我噗嗤差点笑了,也没怎么听懂,只是明白大概是问我,没有回答他我怎么没上课。
我扬扬手,说:”中和中学,音乐特长班的。“
就因为那随意的一句话,似乎是改写了我一生的轨迹。
他学刘德华那样,双手从自己的平头上滑过,然后自言自语,”卧槽,这真滴呀,安逸喔。“
卡洛奇网咖。
名字洋溢时尚,吸引了很多不良少年,逃课学生,社会青年来这里上网。
才到门口,我就闻到一股网吧特有的电脑辐射味道,网管手拖着下腮,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一头的黄毛,形状奇异的耳钉,看上去营养不良,让我厌恶非常。
我给了网管十元,他接过钱撇撇嘴,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到我的时候,眼中还是有些意外的,忍不住多看了我几眼。
我得意洋洋,心中’哼‘了一声。
我找机子的时候,旁边另一位收银的女生说:“狗娃,未成年不许上网,你不知道啊,还用自己身份证帮忙刷?!”口气拖得老长老长。
黄毛网管理也没理她,自顾自地叼着烟,半眯着眼不停的看我。
“呸”
我暗自唾沫一口,打开机子,登上百度贴吧,寻找那些曾经熟悉的ID,看看他们有没有发什么帖子,好知道他们的近况。
虽然我离开也才将近十天。
遗憾,一些熟悉的ID虽然有,可是我想看到的那几个,最近不曾发贴。
QQ上我给几个玩的好的发了信息,当然,包括卓南,我第一个就是发给他的,问他最近怎么样,还沉迷网络游戏吗?
可是,都没回我。
大概都在上课吧,学校强制性的不让学生带手机进入校园,看来我希望的事情算是落空了。
等了两个多小时,期间我一直在听陈小春的歌,什么《独家记忆》、《我爱的人》,《相依为命》一直循环着听,尤其是《相依为命》,总有种让我莫名的酸楚。
网费快到时间了,我还饿着肚子,就准备关掉电脑走了。
这时,熟悉的“滴滴滴”声响起,我脑海里瞬间闪出两个字“卓南!”
点到图标一看,是马薇薇,小小年纪就戴着眼镜的马尾辫女孩儿,学习实在好的过分。
我很好奇,学习这么拔尖的女孩儿,竟然会上网,而且还是在上课的时候,我实在好奇。
马薇薇说:“哈哈,我瞒着老师偷带进来的,可是蹭校长的WIFI哦。”
wifi,这个词汇当时刚出现,说不出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是个话唠,一旦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有时候老师叫她回答问题,她能一口气从头到尾答个通透,连解析都能答上来。
她和我聊了很多,大抵谁谁之间的八卦,老师的绯闻,某某又和教导主任对着干,校长最近又对那个女教师特别的关心了。
我看着,听着,笑了。
我从小到大没怎么哭过,笑的次数比哭的次数多不了多少。
然后,她提到卓南。
我的心脏瞬间加速,“噗通噗通的”,我戴着耳机,虽然听不到,可能强烈感受得到。
“你说卓南?卓南他啊....”当马薇薇信息还未完整给我发过来的时候,电脑屏幕一闪,变成了蓝色。
网费额度用完了。
几乎是瞬间,我笑容消失了,心脏也不加速跳动了。
静止,我整个人面无表情的静止。
然后,我什么思绪都没有,心中毫无波澜的关掉电脑,准备回家。
然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