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剑派视古寒星为贵客,特别指派贺熙华当陪客,作陪招待。
贺熙华带古寒星参观整个东海剑派。
东海剑派的屋宇殿堂占峰踞险,或宏伟壮观,或小巧精致,或深藏山坳,或濒临险崖,规模宏大,气势雄伟,宛若仙山琼阁。
古寒星在东海剑派住了下来,可是他今晚夜不成眠。夜半寂寥,他犹未入睡。荒山悄静,屋院萧萧叹孤影。他惦记,在知道他要回到他惦记的地方后,他的惦记开始浓郁。
天明,古寒星与贺熙华被毕潮堂找了来。
毕潮堂道:「你们两个,马上要出远门去办大事。在这之前,我想给你们来一个特训,加强你们武功不足之处。上次,你们二个连手,合击黑色王朝的好手欧阳策,表现可圈可点。不过,我看出你们的武功仍有一些可加强之处,若未经点破你们可能也不知道。」
古寒星、贺熙华听了之后,都很想知道他们的武功还有那一些可加强之处。
毕潮堂道:「在上次对敌中,熙华屡次在敌手防御坚强之处攻击,当然徒劳无功。一击不中,就得改攻他处,取其防御薄弱之处下手。但问题来了,熙华你移形换位的能力不足,无法抢到敌手侧背等处,当然无法在敌手防御薄弱之处下手。」
毕潮堂再道:「相较之下,古兄弟的移形换位能力比熙华强。但是,古兄弟的连击能力不足,一击得逞,下一击就被敌手挡住,甚至被敌手回击,无法乘胜追击、扩张战果。」
古寒星、贺熙华经此醍醐灌顶,顿时豁然了悟。
毕潮堂道:「知道是一回事,要把知识用出来是另一回事,这需要不断的练习,才能卓然有成。我打算给你们两个特训,对古兄弟加强时间差的掌控能力,对熙华加强移形换位的能力。」
古寒星、贺熙华大喜,毕潮堂要加强他们武功不足之处,这等机会求之不得。毕竟谁有这种际遇,能得到像毕潮堂这种等级的当世高手亲自特训呢?
在特训的期间里,古寒星与贺熙华接受毕潮堂的指导,从早练到晚。
如此一晃,十天过去了。
在一场特训中,毕潮堂考核验收成果。
古寒星被点名上场与毕潮堂对阵。
古寒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场面对当世宗师级的高手毕潮堂。
毕潮堂道:「你且随便出招攻我,我来防守,不用容情。」
古寒星长剑出鞘,倏地飘前,朝前疾刺。这一剑是逍遥剑法的试探性攻击。
毕潮堂施剑格挡。这一记格挡蕴含强劲内力,内劲狂涌而至,古寒星察觉,立感不妙,赶紧真气开闸,提加内力,挡下这势如破竹之内劲。虽如此补救,但仍然被毕潮堂的强劲内力震退了三步。
毕潮堂喝道:「来真的,加满力。」
古寒星立即提满内力,人影一闪,现身毕潮堂左侧近处,出剑猛刺狂凿,劲气横空,剑剑要命,如同拳拳到肉,再不容情。
毕潮堂喜道:「这才象样。我露几下不同防挡的时间差,看你如何利用。」
东海剑派武学素以无法挡的连续技独步武林,这中间奥秘在于他们善于掌握时间差。一场战斗是由无数个动作招式组成,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招式,都有其所耗的时间,而动作招式之间会有时间差。攻击的时间差小于敌方防御的时间差,则敌方永远来不及防挡,自然可以一直连击,直到对方倒下。
由于毕潮堂只守不攻,而古寒星只攻不守。是以,古寒星可以试着一口真气,能开出几下连击。当然,他的每一招都需含满攻击力道,不然会像开场那样,被强劲的内劲反压震开。
古寒星得到更多的领悟,一口真气,形成两招连击,再进步到三招连击,在招与招之间的衔接逐渐趋向无缝。
古寒星更领悟逍遥剑法下卷功夫,连击之势容易组合,而且威力强大,势不可挡。过去,古寒星很少将逍遥剑法下卷功夫连着使用,因为这样太耗真气。然而,瞬间消耗大量真气,但能让敌方过载落败,这就是绝技。而东海剑派就是善于使用这样的绝技,平时也以此训练,一直挑战极限,力求精进。
毕潮堂面对古寒星的连击,从防挡从容,到无闲,到急迫,到燃眉,到极限。古寒星发狠全力施为,连毕潮堂都要全力应对,无可轻视。然而,古寒星真气毕竟非无穷无尽,使用不完。他真气见底,力气用完,连击之势便熄火。
毕潮堂点醒道:「你不可能招招都用连击之技,必须规划连击与布局连击,这就是局的掌控。」
古寒星领悟,原来局的掌控与布局连击息息相关。
古寒星擎剑再上,这次他不再招招抢攻,处处连击,而是学习布局连击之时机。于进击之势中,适当时机才推出连击,砸下重招。如遇对手防御坚强,一击不中,则不固执求功。当即保留真气,在下次最佳时机,再出手重击。
毕潮堂考核完古寒星,改叫贺熙华上场来对阵。
贺熙华是东海剑派弟子,精善连击之势。然而毕潮堂教贺熙华在动手过招时,要不断探索对手的真气情况。若碰硬杀不动,就得改转另攻,找寻破绽和弱点下手。
贺熙华谨记教导。在这次毕潮堂考核上,他每一次与毕潮堂的劲气互撞,便探索其真气一次,然后烙印在脑海内,以掌握些许差异,指导布局方向。当清楚敌手真气的虚实后,就知道在敌虚之时,要勇于陷落,这时真气要全倒出来用,把连击之势淋漓尽致发挥出来。
毕潮堂验证贺熙华,当他内力一敛,贺熙华一察觉到,立刻排山倒海的攻至,把连击之势淋漓尽致发挥出来。
毕潮堂道:「熙华已能掌握敌强敌弱状态,而布局有效攻击,等于带了头脑应敌,而不是一味死缠烂打、拼尽全力,无所取巧。碰到武功比你高的对手,你们更要带着头脑打,不然两下子也要力尽落败。你们若懂此道理,则可硬撑,撑得下来,便能伺机取胜,或拖垮敌人,取得最后胜利。朱璇祯与叶方斜之战,他们实力在伯仲之间,然而朱璇祯善于布局,结果拖垮叶方斜,赢得最后胜利。你们得学会这布局的技能才好。」
贺熙华、古寒星闻言如雷贯顶,大彻大悟。经此特训,两人武功大幅提升,攀上另一层次。
这天,毕潮堂于特训完,向古寒星、贺熙华道:「你们俩已进展到我期望的程度,特训可以结束了。出使之事倚赖你们两个我深具信心。然而,此番前去,是否会有险难我不能得知,故而加强你们的武功,这只是备而不用,希望一切都顺利,大家都平安无事才好。」
古寒星问道:「请教毕掌门,我们将于何时出发去神鼎教呢?」
毕潮堂道:「我看三日之后,你们就可以出发了。特使团要准备的东西早已张罗齐全。其中,有拜帖一张,及一份特别的礼物。这份特别的礼物是十年前神鼎教前无极堂堂主胡成扇失落在这里的宝刀。宝刀名曰破军,我们打算将它送还。另外,我们还准备了二斤珍稀绝品的云雾茶叶,做为特使团的伴手礼。」
古寒星道:「除了拜帖、宝刀、伴手礼之外,未知此行任务毕掌门还有没有其它特别要交代的事项?」
毕潮堂道:「任务目标是结束东海剑派与神鼎教的敌对关系,迎回我二师弟贺云生。古兄弟你是主使,为成败负责,为与不为,有专擅独断之权。此外,我们将成立一支护卫队,由熙华统领,护卫你去完成任务。」
古寒星道:「我与熙华兄,将同心协力,全力以赴,达成任务。」
毕潮堂道:「很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三日后,所有事宜均准备妥当,东海剑派的特使团准备上路。
毕潮堂与他的师弟们,亲率东海剑派门人,送特使团至山门。
这支东海剑派的特使团,主使古寒星,加贺熙华,加十六名护卫,总共有一十八人,风光上路。
特使团要前往神鼎教,不过他们先到金华富贵海堂山庄来。因为,古寒星与他师父秦海清有约,他们师徒俩要在这里碰面。
这一日,特使团队伍到达富贵海堂山庄。薛贵海夫妇自是高兴古寒星、贺熙华再度光临富贵海堂山庄。薛宝儿也欢喜雀跃,唯独薛悦芸郁闷不乐。
古寒星见着了他师父秦海清。他歉然道:「不好意思!师父您久等了。东海剑派毕掌门安排特训,教导我利用时间差的攻击技巧,故而拖到一点时间,请师父见谅。」
秦海清以笔书道:「没关系!我在富贵海堂山庄一直有事做,忙碌之间也都忘了时日。」
古寒星道:「这次我受东海剑派所托,将代为出使神鼎教,去斡旋调停他们双方的敌对关系,并迎回东海剑派失落的英雄贺云生。」
秦海清闻言大感愕然,他随即以笔书道:「此事很有意义,我辈侠义中人正该担此大任。我随同你们一起去,我们先把这事搞定,然后再回太原。」
古寒星大喜道:「有师父同行,此事何愁不成。」
古寒星等一行人被留宿在富贵海堂山庄一晚,隔天才会再上路。
这一晚是秦海清待在富贵海堂山庄的最后一晚。薛贵海夫妇帮秦海清饯行,薛宝儿、古寒星、贺熙华等陪在一起,但是薛悦芸没来参加。
薛贵海道:「我妹子先前跟我讲,古兄弟再度出现之时就是秦大夫离去之时,古兄弟上次离去之前就跟秦大夫有了这样的约定,好像说有事要同赴太原。你们要走,我不能阻止,可是我又舍不得你们走,真是令人难过。我想我妹子跟我一样难过,或者她比我还难过,所以她没来参加这场令人难过的饯别宴。」
薛宝儿在一旁突然哭了起来,她呜呜咽咽地道:「难过的还有我,我也不舍不得秦大夫离开。」
薛贵海道:「男儿志在四方,我们喜爱他们的英雄质量,当然不能阻碍他们的英雄路,不然英雄就不是英雄了。」
宴席散后,秦海清惦记薛悦芸,他寻觅那女孩会出现的地方,终于他找到了她。
薛悦芸伤感夜不能眠,她口中念着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秦海清闻诗怅惘良久,唐朝崔护的这首诗,无疑道尽了薛悦芸此时此刻的心情。将来,会不会如薛悦芸所忧虑的那样,不知心上人会芳踪何处,而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在不知不觉中,秦海清来到薛悦芸的身旁。他与她的眼神相触。女孩的泪水悄然落下。两颗相爱的心尽在这一刻开启,激荡的情愫逼着两人泪湿衫袖,相拥在一起。
秦海清以手语对薛悦芸道:「我不会像崔护一样,留下遗憾。你莫要像那桃花女孩病倒在床。」
薛悦芸闻言,喜笑颜开,她以手语回答道:「我可以等你,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秦海清轻抚薛悦芸娇嫩的脸庞,拭去她脸庞上的旧泪,如幻似梦。两人都不相信眼前是真,但却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