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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古寒星确定要走了。莲花堂诸女在厨房忙着准备餐宴,要替他饯行送别。

韩倩玉掌厨做菜,杨琴凡洗米煮饭,胡雪珊帮忙洗菜,上官雁负责柴火。阮芷兰比较帮不上忙,但她拄着拐杖与大伙同在。

厨房正忙间,发现水缸存水不够用,必须有人去附近的溪谷取水。

上官雁说她可以去取水,但是她不知这附近的溪谷在那。

韩倩玉是主厨,忙得走不开,只能拜托古寒星领上官雁去附近的溪谷取水。

于是,古寒星与上官雁两人各提着一个水桶,往溪谷行去。

来到溪边,上官雁再也忍不住了,她冷冷道:「你这样不告而别,就像卑鄙小人一样,亏我以前把你当君子看,看来我想错了。你要这么而去,不如当初不要相识,省得今日烦心。」

上官雁秀眉微蹙,俏脸罩寒,凄凉如霜,对古寒星的即将离去满是不谅解。这就是上官雁性儿,她一定会这样子的。

古寒星坦言道:「妳希望我别走吗?如果是,这就是我不能告诉妳我要离去的原因。因为妳希望我别走,我不忍让妳伤悲。」

上官雁没好气道:「那你告诉我,有什么理由让你这样偷偷地离开,连好朋友都不招呼一声。」

古寒星沉声道:「神鼎教是妳的家,妳无忧无虑,无所牵挂,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里。而我呢?我是离家的游子。三年了,我在神鼎教已经三年了,我想家,我想我的父母亲,我要回我的家,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上官雁语气和缓下来道:「你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我自己没了父母,是以没想到你还有父母,他们还好吗?」

古寒星悲苦道:「三年没见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安好。我突然被抓来神鼎教,家里的人根本不知道我怎么了。我爸爸妈妈不见我还家,必定望穿秋水,殷切盼望我归家。我思念想着,想我父母倚门伫望,望眼欲穿,默默流泪盼我,想着想着,想得我心碎冷颤。父母亲的倚闾之望,家的呼唤,日复一日的在我梦里低回,教我魂牵梦萦。我因此必须想办法回家,不能再拖了。」

上官雁深深地动容了,她的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原本对古寒星离去的不谅解,瞬间冰释前嫌,再无怨怼悬念。

上官雁柔声道:「古寒星你放心!我相信你爸爸妈妈一切安好,而你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圆的。」

听上官雁这么说,古寒星裂嘴一笑道:「妳是不是不再怪我了?」

上官雁破涕为笑道:「你是游子,我不怪你离开神鼎教要回家去。但是我们是朋友,你不告而别,这实在说不过去。下次,你绝对不能不告而别。有什么事你跟我讲清楚,让我了解,我就不会因误解而错怪你。你要回家去,如今我明白了,再怨你就是我的不是,或者我乡愿了。」

古寒星要离开神鼎教的事,只让杨琴凡、胡雪珊二女事先知道,他没告诉上官雁,结果被上官雁逮到狠狠就此念上了一顿。

随后,古寒星与上官雁将携来的水桶装满溪水,赶紧把水提回去。

一顿为古寒星离别的饯行宴,在韩倩玉主厨,莲花众女协助下,佳肴摆满整桌,准备开席。

贺云生与颜守静被请上桌,古寒星与莲花众女一齐入席就座。

四方桌的东西南北各方坐两人,贺云生与古寒星坐在一起,颜守静与胡雪珊坐在对面,韩倩玉与阮芷兰坐在右方,杨琴凡与上官雁坐在左方。

彷佛是一家人围炉共话,家的感觉是这些人失去太久的东西。谁也没有预期,他们会在这里,找到他们失去已久的东西,这中间的感动绝非言语可以形容。

席间,颜守静亲切地帮古寒星夹菜并招呼用餐。

贺云生素来不多语,但他今天真的是高兴,他道:「讲起来我与古寒星都是一类人,我们不是神鼎教人,在神鼎教这地方我们得享幸福都是拜莲花堂的各位所赐。为此我真心感激,要特别向颜堂主及各位诸女表达谢意。说起来惭愧,多年来我心中一直有此意,直到今天才说出来,略嫌迟了,不过晚说总比没说好。」

贺云生难得发表感言,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吃饭动作,注意聆听感言。铁汉也有柔情的一面,只是他甚少表现出来。颜守静深知贺云生的个性,这类话语从不多说,她希望铁汉日后能有更多这种柔情出现。

饯别宴结束,主角儿古寒星准备上路。

古寒星这一走是否还有相会之日,谁也说不上来。纵使再有见面之日,怕也已是物换星移而人事全非。命运会做如何地安排呢?最残酷的结局怕是到此为止,再也没有后话,而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古寒星是富豪世家的子弟,在他的世界里,基本上是不鼓励以身犯险的。江湖历险记归家后必收藏在记忆里,他的父母亲不会让他们的儿子再出外冒这类风险。

韩倩玉知道古寒星迟早会离去,她除了为古寒星备好盘缠,也备好一些馒头,要给古寒星带在路上吃。

古寒星在打理远行的包袱时,韩倩玉寻到他身边来,她把打包好的馒头,递给古寒星,然后道:「这些我准备的馒头,让你带在路上吃。」

古寒星将馒头收入行囊中,然后道:「谢谢妳!小姐再见了!」

随后,古寒星提着行囊与韩倩玉走出屋外,贺云生、颜守静以及杨琴凡、胡雪珊、阮芷兰、上官雁等人,全等在外面了。

古寒星上前与大家告别。

首先,贺云生双手握住古寒星的手,他道:「我交托的事就麻烦你了。」

古寒星点头道:「晚辈知道重责大任,不敢或忘。」

临行,古寒星眷恋的眼神逐一扫过颜守静身后的五女。最后他把注视停留在胡雪珊身上,与胡雪珊眼神深深交视。可怜这一对恋人,从一开始见面到这时这刻,两人都没能说上一句话。中间有好几次,胡雪珊避开了古寒星刻意的追视,她似乎不想在她师父及众师姐妹面前,显露她跟古寒星有特别不一样的关系。越是这样,古寒星越是感觉到她满是哀怨的情愁。

颜守静这时道:「为了感谢你古寒星对我莲花堂的恩情,我手上这把悟空宝剑,就此赠送给你护身,请你收下。」

即将离去,又蒙馈赠,岂不欠下更多。古寒星不敢收受,他道:「我古寒星何德何能得配此悟空宝剑,请颜堂主收回成命。」

颜守静道:「这把悟空宝剑乃一把西夏剑。有算命师曾铁口直断,悟空宝剑适合与英雄匹配,不适合做为侠女佩剑。我莲花堂俱是女流之辈,不适合与悟空宝剑匹配。而你古寒星对我莲花堂有恩情,已有足够资格佩带此悟空宝剑,故将此剑致赠于你,请收下此剑,聊表我们的谢意。」

据了解,西夏人的冶金术非常发达。西夏工匠已掌握了较高的金属冶炼铸造技术和工艺。而且西夏人尚武,所以西夏兵器制造得很精良。西夏剑利用冷锻技术,在室温下拼命敲打,敲到那个剑又坚韧又锐利。故西夏剑有一美誉,叫天下第一剑。

西夏剑天下第一,别的地方虽仿效之,但性能终不能及。苏东坡曾获西夏剑,极其欣赏,称西夏剑是吹毛断发的宝剑。就连宋钦宗本人也常佩带西夏剑,由此可见西夏剑之犀利与名贵。

古寒星再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于是坦然接受。他单膝下跪,高举双手来接剑。

颜守静将手中悟空宝剑授予古寒星。她开示道:「宝剑在身,可以护身,也可仗义,让悟空宝剑守护着你,或助你行侠仗义。」

古寒星双手捧着颜守静授予的悟空宝剑,称谢道:「堂主赠剑之德,古寒星没齿难忘,在此拜谢。」说完他捧剑一揖,深谢之后,再而起身。

意外获赠宝剑,喜从天降,古寒星内心欢喜不已。

莲花堂诸女,韩倩玉、杨琴凡、胡雪珊、阮芷兰、上官雁等,均替古寒星感到高兴。悟空宝剑非比寻常,宝剑赠英雄,意义非凡。显见颜守静对古寒星评价甚高,得配此悟空宝剑。

来到这一刻,古寒星手提悟空宝剑,离情依依,实在是不忍相别,但又不得不别。

胡雪珊这时向她的师父提议道:「师父,古寒星远行需要马,我的马让给他使用,可以吗?」

颜守静赞同道:「这事我倒没想到,珊儿想的周全,如此甚好。」

胡雪珊在她师父的准许下,将她的马牵去给古寒星。她向古寒星轻声道:「让我的马小花载你平安回家,你自己小心保重了!」

听胡雪珊如此温柔道别,要不是在众人面前,古寒星一定将她深深拥入怀中,以抚慰两颗颤抖的心。

是时候该上路了,古寒星辞别道:「古寒星在此与各位告别,各位珍重!希望后会有期!再见!」

他向贺云生、颜守静、韩倩玉、杨琴凡、胡雪珊、阮芷兰、上官雁,一一注目,并拱手辞别。

贺云生话别道:「孩子!一路顺风!不送你了。」

颜守静话别道:「我们这么多人,跑来松林镇替你送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走好了!」

韩倩玉话别道:「这几日天气多变,保重身体!」

杨琴凡话别道:「江湖险恶,注意自身安全!」

胡雪珊话别道:「回家的路遥远,路上小心!」

阮芷兰话别道:「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再回来!」

上官雁话别道:「见到你爸妈,替我向他们问好!」

在与所有人一一话别完,古寒星翻身上马。在众人的目送下,他双脚一夹马腹,就此纵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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