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星与贺云生相约四月二十,在松林镇四季草药铺碰头。
古寒星与韩倩玉、阮芷兰在这借住的民宅养伤,神仙般的日子过了十余日,转眼间来到这离别的前夕。
今天可能是古寒星与韩倩玉、阮芷兰两位佳人,一起生活的最后这一天。
晚餐间,如平日一样,古寒星与韩倩玉、阮芷兰三个一起共进晚餐,除了享用韩倩玉精心准备的佳肴外,他们会聊些闲事或说些笑话,感觉很有趣。今天晚上,古寒星没特别说什么话,他一下子看向韩倩玉,一下子望向阮芷兰,难以启齿话别。
韩倩玉与阮芷兰心知肚明,古寒星即将离去,她们的不忍相别的心情跟古寒星一样。
古寒星终于说了。他道:「明天是我跟贺前辈相约在松林镇碰面的日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感谢两位姑娘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的伤已经好很多了。明天我将与贺前辈碰面,然后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等于离开她们,韩倩玉及阮芷兰闻言后黯然无语。她们不是不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只是这一天来到时,她们仍是惶惶然,恍若没有心理准备。
阮芷兰喃喃地道:「这么快,明天你就要离开我们了。」
韩倩玉问古寒星道:「你跟贺前辈会面后要去那里?」
古寒星答道:「我们都要回自己的家,他回东海剑派,而我要回汉阳老家。」
阮芷兰问道:「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吗?我是说去汉阳找得到你吗?」
古寒星点点头道:「我们家在汉阳也算大户人家,只要你找得到汉阳古家,就能找得到我。」
若在汉阳偶然的一天里,两女来了,有雨凄蒙。古寒开门乍见伊人,那情景会是如何令人感动,而那样的感动正是从现在的期待开始。
农历四月二十,这天就是古寒星预定要离开的日子。古寒星起了个大早,想不到韩倩玉比他还早起来。原来,韩倩玉准备了早餐,除了清粥小菜外,她还特地准备了厚实的大馒头,要给古寒星带在路上吃。
也许彼此存有离别的愁绪,吃早餐时,古寒星与韩倩玉、阮芷兰二女之间没有多说什么话。
早餐后,古寒星收拾好行囊,准备上路。
在厅堂上,韩倩玉与阮芷兰等在那里。最难说再见时,古寒星望向她们最后一眼。
阮芷兰这时道:「知道你今天要走,昨天夜里,我特地赶工,做好了这件书生道袍要送给你。你的旧衣裳有补过的破洞,又有洗不干净的血渍,早该换一件了。」
当日古寒星被左麻行砍中一刀,血渍染满他穿的衣服。虽然韩倩玉洗过他的衣服,但是部份血渍痕迹仍然洗不掉。阮芷兰补过这件衣服,那时她就想要为古寒星再缝制一件新的书生道袍。为此,她请韩倩玉从镇上买回来所需的针线布帛,然后精心地裁剪缝制。
阮芷兰的脚断了,复原期间也不能乱动乱跑,大部份时间她在房里做这件衣服。以她的功夫,缝制一件衣服花不了很长久的时间,只是她要在衣服上刺绣,那花的功夫多一倍。昨天晚上,她整晚未睡,终于把这件衣服的刺绣给完成。
韩倩玉在旁道:「我们兰妹昨晚可是彻夜未眠,才把这件衣服给做好。来!赶紧穿上试试。」
古寒星贼贼的向阮芷兰笑了笑,然后道:「妳整天躲在房间里缝东缝西的,原来是在做衣服给我,谢谢妳喔。」
阮芷兰听古寒星这么说,神色不由自主地腼腆起来。
没办法,古寒星就是老爱捉弄她,而单纯的阮芷兰每次都被他搞得脸上三条线,一整个无言,尴尬不已。
古寒星穿上阮芷兰缝制的新衣,显得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英气逼人。
阮芷兰与韩倩玉看了之后都觉得很满意。
阮芷兰道:「对嘛!这样才对。你这样的人应该就要配这样的衣服,才能彰显你的英雄气概。」
古寒星身穿阮芷兰新缝制的书生道袍,喜笑颜开,英气焕发,很是满意。不过他注意到衣服袖口的蝴蝶刺绣,很特别。他喃喃地道:「怎么只有一只蝴蝶刺绣,我记得应该有两只的。」
两只蝴蝶刺绣是当日古寒星替阮芷兰治胸口肋骨伤时,在阮芷兰身上穿的肚兜上看到的。古寒星只是有这个记忆,当然不会知道这两只蝴蝶刺绣,一只是代表梁山伯,另一只则是代表祝英台。两只蝴蝶正是阮芷兰对爱情的憧憬,她用刺绣寄情放在自己穿的肚兜上,正是她最私密的少女情怀,应该没人会知道的。她这次偷偷地绣了个代表梁山伯的蝴蝶在古寒星的新衣上,正是有这个期望,她自己是祝英台的化身,而古寒星是梁山伯的化身,他们是一对情侣,一对恋人。
没想到古寒星把她的私密,这么不经意地说了出来。古寒星虽是无心,笨拙可以原谅,但阮芷兰听了之后差点晕倒,她羞不可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很想揍人,而且是爆头的那种。
韩倩玉在一旁笑而不语,她是阮芷兰的闺阁密友,隐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她装作不知道。
古寒星赞赏道:「这件书生道袍实在太棒了,我穿着它回家,我的爸爸和妈妈见到一定很喜欢。」
古寒星总算说了句象样的话,阮芷兰听了之后,喜不自胜,甜在心坎里。
韩倩玉这时向古寒星道:「今天你要走了,我准备了一些馒头,给你和贺前辈带在路上吃。还有,我准备了五十两银子,给你们作为旅途的盘缠。」
古寒星深深动容,他坦然接受道:「这些日子,我古寒星得到二位小姐至诚的关爱与照顾,今又获致赠馒头及盘缠,这等恩惠,真不知该怎么来感谢妳们。」
韩倩玉道:「我们彼此知心,恩德相结,知己知心,不求回报称谢。况且,你救了我跟我师妹,我们尚且无以回报,要说感谢是我们。」
阮芷兰有感而发道:「在我们危难的时候,你莫名其妙就来了,我想你可能是我们生命的救星,只要我们有危难,你就会现身帮助我们。」
阮芷兰把古寒星说的跟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他很高兴也很乐意,当她们的观世音菩萨,于是他慷慨承诺道:「我希望妳们一生一世不会再有危难。如果真有危难,我会再度莫名其妙地现身帮助妳们。」
阮芷兰许愿道:「我预料今天晚上我将遇到危难,你能现身来帮助我们吗?」
阮芷兰之语只是她不忍相别的托词。
韩倩玉见状,于是顺势建议道:「在你跟贺前辈会合后,如果你们不急着走,不如一起再回到这里来,让我准备一些可口的菜肴为你们饯行,然后你们明天再走。如何?」
古寒星考虑了一下,他表示赞同道:「要走也不急于一时,我找到贺前辈后,我再跟他讲,请他来这里一趟。他想他一定很高兴能在这里看见妳们。」
阮芷兰高兴拍手道:「这敢情好,贺前辈能在这里吃到我师姐做的菜,一定惊喜莫名。」
说实在的,古寒星倘若就此而去,恐怕离情依依,难以消受离别之情。还好,古寒星与韩倩玉、阮芷兰彼此有默契,他们特别约定,要回来这里饯行话别,将迟一日再走。如此,情绪上有所缓冲,不至于一下子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