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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喜欢自己心中的爱

又是一年将尽,古寒星在神鼎教,已来到第三个年头。

跟往年一样,今年除夕夜,古寒星他会在林内深处独自守岁跨年。

古寒星期待杨琴凡能像去年那般,突然出现在林内深处,与他一起守岁跨年。为此,他准备了两只山鸡,炉火起了个老大,还特地买了一些茶叶,准备与杨琴凡煮茶共饮。

杨琴凡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来,他们之间并没有约定。

炉火上两只肥美山鸡正微火烧烤中。

古寒星盘膝打坐,心境逐渐空明。若有人接近,他会立时感应到。

等了一阵子,古寒星终于感觉有人来了。

林内深处不会有其它人来,他霍然起身,准备迎接他等待的人。

果然,杨琴凡如仙子般翩然而至。她戴着一顶长及香肩,只露出半张脸庞的御寒风帽,外披白毛裘,淡雅高贵,楚楚动人。

古寒星见到杨琴凡,高兴的道:「小姐,古寒星恭候大驾。」

杨琴凡讶然道:「咦!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古寒星微笑道:「不知道,但是我希望妳能来。」

杨琴凡见炉火烤着两只山鸡,正阵阵飘香,在旁另外有茶壶及两个杯子。她道:「你准备的倒好,我若没来,你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古寒星邀杨琴凡入座道:「来!小姐,请坐。去年妳不喝酒,今年我特地准备了茶叶,我们煮茶,围炉共话,共享美好夜晚。」

古寒星乱讲话,说什么”共享美好夜晚”,触动杨琴凡少女矜持,她脸上一红,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杨琴凡缓缓揭开风帽,露出轻纱半遮掩的秀丽玉容,然后以一个优美姿态在古寒星身旁坐了下来。

古寒星饥肠辘辘,他道:「妳没来,我也不敢吃,肚子早饿坏了。来!我们一起吃山鸡。」随即他递上烤得熟的山鸡腿肉给杨琴凡,然后他自己也拿着半只烤鸡大口啃咬。」

杨琴凡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也想早一点来的,不过今年除夕夜贺前辈兴致特别好,他跟我们大家说了好多话,包括我师父,大家都觉得很高兴,很有一家团圆的气氛。我不忍破坏这气氛,所以一直陪着大家,自然来晚了。」

古寒星一边动手煮茶,一边道:「茶快煮好了,待会就可以喝了。」

杨琴凡问道:「对了,你的剑界神功练的怎么样了?」

古寒星实话道:「托小姐的福,已练到第五重境界了。」

杨琴凡张大嘴巴,舌头伸出来缩不回去,她不信道:「这怎么可能?去年我才把书给你,至今也才一年时间而已,你怎么可能练那么快。如果你说练至第二或第三重境界我还相信,但是你说练到第五重境界,这我就不大相信了。」

古寒星笑着道:「有高人指点我,我才能突飞猛进。」

「谁?」杨琴凡好奇地问道。

古寒星卖个关子,道:「你猜猜看。」

杨琴凡思量了一下,她沉吟道:「你身边的人中会指点你武功的高人,除了西门雄护法外,我想不出其它人。莫非是贺前辈?」

古寒星竖起大姆指,佩服道:「你真聪明,一猜就中,正是贺前辈。」

杨琴凡咋舌道:「不会吧!我是乱猜的,怎会这样。」

古寒星道:「我的武学之路有三位贵人,第一位是西门雄护法,第二位是妳,第三位是贺前辈。我有今天的武功成就,完全拜西门雄护法、妳以及贺前辈所赐。在这里,我特别要感谢妳,妳对我的帮助我很大。我的路是妳帮我选好的,我只是顺着走到了这里。」

杨琴凡道:「原来你的剑界神功有贺前辈指点,所以你的武功进展比我预期的来得快。」

古寒星好奇问道:「妳预期我会如何?」

杨琴凡坦言道:「你纵使你天资聪颖,至少也要练个三、五年,才能有所成就。怎知你在短短一年内就练到第五重境界,不可思议,简直是奇迹。」

傅太行恶整古寒星,致使古寒星因祸得福,在疗伤过程中练成剑界神功第四重境界。古寒星在练第五重境界时频频走火入魔,几乎练不下去,幸得贺云生这个大行家的指点,才能窥破迷津,练成第五重境界的功法。一连串的机缘巧合,成就了杨琴凡口中的这个奇迹。

古寒星沉声道:「知道贺前辈为什么与往年都不一样吗?知道为什么我今夜会特别希望妳能来吗?」

杨琴凡摇头,她不懂道:「你有特别的事情要告诉我吗?」

古寒星语带玄机的道:「我们一年才见一两次面,我一直没机会跟妳道谢,错过了这次,我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

杨琴凡突然醒悟,她失声道:「你要离开了。」

杨琴凡聪明非假,她猜到了古寒星的意指。古寒星看着她的眼,无法跟杨琴凡讲是或不是,但眼神已认了。

杨琴凡见古寒星默认了,心中浮起一阵痛楚,她道:「当初我把剑界宝典交给你时,就已经知道你在学成之后就会离开此地。只是,我不知道一切会这么快。你什么时候会走?」

古寒星毫无隐瞒地道:「来年的清明到端午这段时间,我们就会走。」

杨琴凡愕然道:「你们?难道有人要跟你一起走?」

古寒星实言道:「我要跟贺前辈一起逃走。我们境遇相同,都想逃离神鼎教。」

杨琴凡娇躯剧颤,她啊的一声,色变道:「这怎么可以?贺前辈怎么可以离开这里,那我师父怎么办?难怪今天贺前辈今日的表现与往日不同,原来他自知再留于此地的时日无多,把今夜的聚会当最后聚会看待。」

古寒星求请道:「妳师父不会同意贺前辈的离开,所以妳别告诉妳师父。」

杨琴凡苦涩地道:「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个,如果我不同意你们离开呢?」

古寒星坦然道:「离开这里是我们的选择,而妳的选择可以是帮助我们,或者是阻挠我们离开,我相信妳能理解那一个选择会比较有意义。」

杨琴凡幽幽地道:「你们的心已经离开了,我再强留你们,只有徒增你们对我的怨恨而已,我又何必枉作小人呢。」

古寒星不敢明示他的心情,他用隐喻道:「春天的雪融开的时候,败草堆里的野花,会利用这时候长成绽放,而山崖上苍鹰,会离开山崖展翅高飞。没有离开山崖的苍鹰怎能凌云高飞呢?」

杨琴凡彷佛饮了一杯苦酒,道:「苍鹰的确必须离开山崖,才能找到属于它的天空,而我们怎能阻止苍鹰凌空展翅呢?」

古寒星动容道:「妳是我在神鼎教可以讲心事给妳听的女孩。我永远都会都记得妳的。」

杨琴凡凄然落泪道:「等你们找到亲人团聚了,谁还会记得我们。」

杨琴凡的话刺痛了古寒星,古寒星无法多做解释,他用另一种方式表明心迹,道:「我一直没见过妳的真实面貌,我可以看看妳的面貌吗?因为我想记得妳的样子。」

只有登徒浪子要求过杨琴凡,要看她的面容,想不到古寒星会有此要求。杨琴凡静默一阵,之后,她缓缓地揭下她的面纱,露出她原本的面貌,清丽的脸庞上犹带有她刚才留下的泪痕。

古寒星看到杨琴凡的面孔,惊为天人。他端视着她,全然失了神。他喃喃地道:「想不到妳这么美,就像来自天上的仙女一样。我有幸见到了,这简直是上天对我的恩典。只要我记得妳的面容,下辈子即使做了牛、做了马也还能报答妳。」

要不是喜欢古寒星,杨琴凡不会把剑界宝典送给他,也不会为他揭去面纱。

杨琴凡心中希望,她喜欢的人也是喜欢她的人。

为此,杨琴凡探问古寒星道:「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来报答我。我只想知道,下辈子,我们如果有缘,碰在一起,你会喜欢我吗?」

古寒星想,这辈子他已有了胡雪珊,要再与杨琴凡共谱鸳鸯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但论下一辈子,倘若他只认识杨琴凡,或先认识她,他不只会喜欢她,反而应该会很疯狂地追求她。于是,古寒星坦然道:「假如真如妳说的那样,有下辈子的话,我不只会喜欢妳,而且我还会很想追求妳。」

杨琴凡莞尔一笑,”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她的心情就如诗经这一句诗所表达那样,在见到自己所喜爱的君子后,喜悦之情悄然掩上心头,挥之不去。刚才古寒星所答,已让她探知,古寒星是有喜欢她的。对她而言,这已足够。她无法预料,也无法计较,之后她与古寒星是否再有情缘继续下去。她不计较古寒星今生与谁有姻缘,因为她不会去跟别人抢古寒星的爱,因为她只在乎自己心中的那一份爱,她就是喜欢自己心中的那一份爱。

古寒星所知道的爱情是自私、排他、占有、贪婪的,而杨琴凡的爱人方式,似乎是一种以体谅、奉献、不求回报、甚至是愿意成全的爱。

如此一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女孩,古寒星觉得他配不上她,只能相敬如宾待之,虽然彼此间应该不会有结果,但是仍是喜欢自己心中的这一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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