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星的武功攀至新的层次。
贺云生思考还能再帮古寒星什么。同时他还思考着另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在他脑海已想了千百次,但苦于无法实现。
古寒星感觉贺云生有心事,他问道:「前辈有什么考虑的事吗?」
贺云生坦白道:「你的武功已足以担当大事。我在想,我们是否能逃离神鼎教了。」
古寒星问道:「前辈有何打算?」
贺云生道:「要逃离神鼎教,先要从这独立峰脱逃。独立峰守卫森严,如果我的武功还在,要从独立峰脱逃这还难不倒我。但是我的经脉受损,武功废了。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放弃打通受损的经脉,现在功力才恢复二成左右,力不足以逃脱此地。天幸有你出现,你可以藉职务之便自由出入此地,只要计划得当,可以不伤一人,不毁一物,便成功逃去。」
古寒星有慈悲心,他说道:「我跟独立峰的所有守卫都认识,如果能够不伤害他们就能脱逃,这是最好不过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到的是用擒拿手制服他们,这可不伤他们性命。」
贺云生道:「擒拿手是可以制服人,但是不能阻止他们乱喊乱叫。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在,便能发出警讯,引发骚动,那时事情就麻烦了。」
古寒星一想也对,他喃喃地道:「确实如此。」
贺云生道:「这独立峰的守卫严密,要强行脱逃几乎不可能,所幸有你可为策应。你若能用点穴功夫,出其不意地制服看守独立峰的守卫,我们俩便能迅速自这独立峰走脱,逃之夭夭。」
古寒星问道:「这点穴功夫如何用?我没学过。」
贺云生答道:「点穴功夫是用真气封穴之法。人体周身气穴百余处,数处大穴如果被封,则人不能言身不能动。你已有剑界神功在身,有真气可用,要尽学点穴功夫已是简单之事,之后我再好好教你点穴功夫。待你学会此技能,可免杀戮而制服敌人。」
古寒星喜道:「我与这班卫士并无仇恨,能不伤他们,俏然走脱,这是最妙不过了。」
贺云生再而言道:「出了独立峰,真正的挑战才开始,我们要避过关卡、卫哨、巡逻之发现与截击。我对这些事尚无掌握,不知如何为之,必须先行了解状况,再做计议。」
古寒星提供讯息道:「每年这里都有人尝试要逃出神鼎教,但是很少人成功,大部分的人都是失败。这些逃亡失败的人,或死或被抓回关在牢房里惩戒。我在牢狱班当差时,常常接触到他们。根据我的了解,其实有机会脱逃成功,只要选择适当的时机及对的路线。」
贺云生一拍大腿,兴奋道:「妙!只要咱们准备得当与规划得宜,我们的逃离大计便有望成功。」多年来,难以实现的梦,今日终于有实现的可能与契机,这如何能不叫贺云生兴奋感动。
贺云生与古寒星议定,来年时机一到,便要逃离神鼎教,重返自由。在这之前,他们必须为逃离大计做好准备。
有计划要逃离后,古寒星感觉到一种寒冷的感觉触及全身。他害怕,离开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遗忘的开始。而他又该如何跟这里他眷恋的人告别呢?
他最难面对的人应该是胡雪珊。恋情结束他可以了无牵挂走人,还是他的走会是一生的缺憾呢?为什么他的选择这么少?为什么他怎么选都有缺憾,而他又非做选择不可。
下雪了,雪花飘下。天空彷佛知道了古寒星的心情,下起了雪。
神鼎教所处的谷地下了一夜的雪。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白雪皑皑一片,积雪斗深。
古寒星在独立峰用雪铲除雪。他的脚步深陷厚雪上,每跨一步都感吃力。
贺云生默默地在旁看着古寒星铲雪。一会儿后,他道:「看你的步伐,你似乎没练过轻功。」
古寒星实言道:「我没学过轻功,不懂轻功如何使。」
贺云生道:「你瞧这个。」说完,他纵身跃入积雪中,在雪上进退左右,纵飘横移,踏雪无痕,犹如踏在实地上。
古寒星瞠目结舌,不知贺云生是如何办到的。
古寒星问道:「前辈你这是什么功夫,竟可踏雪无痕,来去自如,不受系伴。」
贺云生答道:「刚才我所使的,是我们东海剑派的轻功绝学,称海天一气。海天一气,浮劲在身,起如飞燕掠空,落如晴蜒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
古寒星惊叹道:「东海剑派的武学真了不起,令人叹为观止。」
贺云生说明道:「这轻身功夫,临敌可帮助身法步法灵动,胜可追击,败可脱逃,功效宏大,不容等闲视之。你虽然学会剑界神功及逍遥剑法两大绝学,但欠缺轻身功夫。如不嫌弃,我就将东海剑派的轻功绝学传授给你。」
古寒星受宠若惊道:「晚辈未拜前辈为师,怎能学东海剑派的武功?」
贺云生坦然道:「我很愿意收你为徒。但是,你已是剑界圣地的传人,我无缘当你的师父,只能当你的老师,指导你一些功夫。」
古寒星感恩,再无他话,立即跪地,向贺云生一拜到底。
不管有无师徒之名,那已不重要。他这一拜,就有了师徒之实。
贺云生欣然受之。能指导古寒星武功长进,是他在神鼎教以来最有意义的事。
在贺云生身上,古寒星学得点穴功夫及轻身功夫。这两项功夫在逃离神鼎教时都会派上用场。
这天,古寒星在独立峰,受贺云生指导,练习轻功”海天一气”。他在雪上纵横飘移,全力施为,真气鼓胀,衣袂飘飘。
贺云生在一旁观看,他总觉得古寒星穿的这身衣服有点碍眼。古寒星素来就穿这身衣服,神鼎教教众一般也是穿这样的衣服。贺云生觉得不妥是因为他在想,出逃时古寒星再穿着这身神鼎教的衣服就不合适了。
为此,贺云生暗暗替古寒星做打算。他跟颜守静讲,自己御寒的衣服不够,看能不能帮忙再做一套来。贺云生与古寒星身材相近,其实新做的衣服他是要给古寒星穿的。
从来无所要求的贺云生,居然要求这么一套衣服。颜守静没有拒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她觉得贺云生的衣服都旧了,而她却不自知,有失照顾之责,过意不去。
立即,颜守静吩咐她那善裁缝的徒儿阮芷兰,来帮贺云生制作衣服,并嘱咐做两套上好的衣服出来,而非仅一套,有浓浓的补偿之意。
受其师父交代,阮芷兰用上好的料缎,加上其个人的巧思设计,连夜赶工,费了很多心血,亲手缝制出两件儒生道袍出来,要赶在过新年时给贺云生穿。
道袍是明代儒生居家时的外衣。道袍交领右衽,两侧开衩,接有暗摆,以系带系结,领口常会缀上白色或素色护领。袖为宽大的琵琶袖。穿着时可配丝绦、布制细腰带或大带。
阮芷兰蕙质兰心,除了做了两套儒生道袍外,同时还做了两双新鞋来,真可谓用心到家。
收到阮芷兰做来的衣服跟鞋子,做工精湛,巧夺天工。贺云生有感而发,称赞道:「要娶妻就要娶,像阮芷兰这种会做衣服有巧手的女孩,或者像韩倩玉这种会烧饭做菜的女孩。」
古寒星对韩倩玉跟阮芷兰两位女孩较感陌生,没有往来,不知是否真如贺云生夸口那样好。
古寒星好奇地问贺云生一言道:「前辈只说娶妻莫若阮芷兰或韩倩玉,未知胡雪珊、杨琴凡或上官雁是否也可娶为妻?」
贺云生剖析道:「韩倩玉贤淑端庄,阮芷兰蕙质兰心,杨琴凡善解人意,胡雪珊为爱而生,上官雁爱憎分明。她们全都是心地善良的女孩,个个谨守礼教,守身如玉,有才有能,花好人好,月圆人圆。神鼎教有这五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求来的。你道那一个好?我道都好,就看缘分。」
贺云生只论个性,不论美貌。点出特别点,也点出共同点,最后以缘分做结,中肯贴切。
古寒星尝试再探询贺云生意见,道:「依前辈您看,在莲花五女中,我跟那一个最有缘分?」
贺云生怕古寒星再受困于情,忽而变卦就此不肯走了。于是,他铁口直断道:「都没有缘分。」
古寒星愕然道:「不会吧!至少我跟胡雪珊有情缘吧。」
贺云生道:「依我看,你与莲花五女的缘分不是偷来的就是借来的,都有暂时缘交往,甚至来电,但是若论终生缘可能一个都没有。若只是暂时缘,你留在神鼎教也是这个结果,只是多受折磨。如果,你与他们有终生缘,即便你离开了这里,她们也还是会出来找你。重新来过,如果你们还能在一起,我就会说,你与她们有实缘,而且是终生缘。」贺云生恍如刘伯温再世,他口沫横飞,侃侃而谈。
古寒星默然。贺云生的说法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古寒星搞不清楚,他在神鼎教碰到的一切,是暂时缘还是终生缘?现在之相是空相还是实相?老天爷出招就跟逍遥剑中卷功夫一样,教你虚实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