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星受西门雄委托,前往莲花净地,送信给宛儿姑娘。
西门雄定当非常关心今天送信给宛儿姑娘的结果。
古寒星完成送信任务后,立即三步并两步,速去回报西门雄。
西门雄等得心焦不已,一见古寒星,立即急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古寒星道:「幸不辱命,大功告成,宛儿姑娘亲手接了护法的信。」
西门雄喜形于色,问道:「她有说什么吗?」
古寒星道:「她没说什么。不过,宛儿姑娘伸手过来接信时,彷佛要与西门护法牵上手,我感觉到她的迟疑与害羞。接到信如与西门护法牵上手般,她笑靥如花,完全藏不住的喜悦表露无遗。那信似酒使她满颜醉红无以抗拒,她以信遮面想掩盖自己的矜持羞怯,却完全不知如何收拾她被敲开心扉离乱难收之心。」
西门雄听得悠然神往,心神似乎飞到了现场,他人彷佛就在那里亲眼目赌了古寒星说的这一幕。
大功告成,令西门雄雀跃万分,忍不住朝空挥拳,欢呼不已。他道:「这事太好了!简直是太棒了。我本来还担心东担心西,想不到有这样的结果,真的太好了。小兄弟做的好,太好!太赞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好,我就知派你去绝对不同凡响,果不期然,你创造了惊喜。甚至有些意外的惊喜,是我设想了千百次也猜想不到的。」
古寒星道:「护法这一步已经跨出,就等姻缘来到。」
西门雄点头称是,道:「只不知走到那一步,还有多少感情的折磨要捱。」
古寒星道:「感情之事我帮不上甚么忙,但有跑腿之处,我定当为西门护法效劳。」
西门雄感激道:「不管怎么样,你已帮上了大忙。今天的事,我要谢谢你。」
古寒星道:「护法教我武功,使我长进,大恩大德,尚无以回报,怎能以此居功自傲不识抬举。」
西门雄道:「你这等人才,万中选一,我看整个神鼎教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不如让我来推荐你,入我神鼎教,成为我神鼎教的培训弟子,正式派入我门下,受神鼎教栽培,成就你的一生。你道如何?」
西门雄如此看重他,亲自邀他入教,并要正式收他为徒弟,这是难得的殊荣,也是难逢的奇遇,一般人得此际遇而可以鱼跃龙门。可是,古寒星却是另有情结。
神鼎教是一个会杀人的组织,为祸造孽毁人无数。古寒星尚无法对神鼎教这个组织信任、赞同,以及愿意以其为奋斗的目标与归属,这是一个组织认同感的问题。
是以,他对西门雄婉拒道:「承蒙西门护法如此看重,我本当听从护法之言,但我内心深处有杂音,我还不确知神鼎教是否能够开启我内心深处的力量和价值源泉。」
眼前这位年轻人有更深远的意义追求,西门雄不再强求。古寒星难能可贵之处,就在这个地方,这是他的英雄质量,如何能强迫而糟蹋于他。
西门雄于是说道:「入教之事,暂且不谈,他日再说。」
因为西门雄的成全,古寒星才得以维持他不是神鼎教弟子却能学习神鼎教上乘武功的机遇。
平静的日子过了十余日。这天,西门雄差人来找古寒星去。古寒星他忙完手边的差事后,立即到西门雄的住处来。如往常,他被请到书房与西门雄会面。古寒星踏入书房时,西门雄已然在书房内了。
古寒星一见到他忙拱手施礼,道:「护法好。」
西门雄脸现愁容道:「你好,我可不大好。」
古寒星问道:「不知西门护法因何事愁烦?」
西门雄直言道:「还不是为了宛儿姑娘的事。我写了信给她,她已读不回,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讯息返回。她到底是欢喜还是讨厌,好歹我也让我知个一二啊。」
已读不回的确带来焦虑与苦恼,古寒星心里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道:「尘世男女追求姻缘,然而当姻缘来到时,他们却害怕甚至逃避考验真爱幸福的种种磨难。这是一条不归路,明知有磨难或希望渺茫,也要勇敢真诚向前,否则过于保守,恐错失姻缘。」
西门雄彷佛黑暗里见到明灯,语出诚恳地问道:「小兄弟所言甚是,那我该怎么办呢?」
古寒星道:「宛儿姑娘是个女孩家,遇感情之事而趋于保守,诚属正常。但是西门护法你也保守那就完蛋了。我的看法是即使未知宛儿姑娘的心意为何,仍然必须主动出击,在任何可以表达对她的爱意与关心的地方,努力争取她的好感。」
西门雄深以为然,道:「小兄弟所言甚是。只是她不给我机会,我苦无着力之点。小兄弟可否代为策谋一二。」
古寒星想了一下,道:「西门护法与宛儿姑娘处于刚开始交往的阶段,很多事情你不方便直接问她,例如她的喜好为何,最喜欢做那些事,以及她生活中的趣事。这些事最好我们能探知,然后一直跟她绕转这些事。至于她过往的不愉快经验,或她讨厌之物事,即使我们知道了也避而不谈。」
古寒星所言,西门雄深表赞成而频频点头。
古寒星续道:「宛儿姑娘喜好的物事最好是向她周遭的人打探。西门护法可知谁与宛儿姑娘交好,或宛儿姑娘常跟那些人往来。」
西门护法一脸茫然,努力在想,然后若有所得地道:「她家小姐胡雪珊。」
古寒星道:「她家小姐固然算是,但她是宛儿姑娘的主子,我们不方便请教于她,就像我们不方便跟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要一些追求他们女儿的情报数据一样。」
西门雄一想也是,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其它人我就不知了,小兄弟知道吗?」
古寒星道:「这个我也不知。在情报数据如此缺乏的情况下,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西门雄急问。
古寒星道:「没有情报数据便不能使巧招,只能使笨招,那就是请西门护法再写信给宛儿姑娘,一直给她写信,对她嘘寒问暖呵护备至,即使她没回信你还是不停的写,三或五天就书信一封,如此长久下来,你的书信必在她生活成为不可或缺的一环,到那时便是姻缘到了。」
西门雄面有难色地道:「我写第一封信时便已搜索枯肠,弹精竭虑才得以完成,如何再有东西材料可以一写再写?」
古寒星道:「这个简单,只要西门护法就当跟老朋友聊天一样,写一些你小时候的趣事,谈一些你习武的过程,聊一些你所好之物事,不管什么事只要谈完自己的,就反问她”妳呢?”我猜她即使没有回信给妳,她也必在心里回信给你。藉此让陌生的彼此有了互动,这奥妙之处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西门雄听完,哈哈大笑道:「你这法子还真不简单,要是少读几年书还真做不来。我就听你的,给宛儿姑娘常常写信,写好再让你帮我送去。」
西门雄与古寒星两人一派乐观在大谈爱情经,殊不知人间意象百态,感情之事最是多变,不能理解之处甚多,有幸者终成眷属,天下怨偶也是一堆,这中间奥妙之处只能用缘分二字去解释。
遭女神已读不回,解决之道在于淡定写故事。听从古寒星的建议,西门雄从记忆深处找寻最璀璨的火花,去写自己的故事,让故事跃然纸上,成为独一无二之信,再交由古寒星给送去。
古寒星第二次来送信。他在屋外叫破喉咙:「宛儿姑娘在吗?西门护法差我来送信。」半天过去了居然没人来应。
古寒星感觉奇怪,改叫道:「有好心的人在吗?谁能帮宛儿姑娘代为收信。」古寒星这话是讲给胡雪珊听的,若胡雪珊能出来代为收信是再好也不过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宛儿不知是怕羞还是怎样,先是迟迟才出来,后是接了信就跑,话都没多说一句。
三日后,西门雄又依了古寒星这位狗头军师的建议。说什么”打铁要趁热,包子凉了就不好吃。”又再写一封信,再让古寒星给送去。
古寒星再去送信时,他在门外高声叫喊半天,都没人应答。驻足有好一会儿,门才开了。走出来的不是宛儿却是胡雪珊。
这下古寒星大感意外,立时愣在一旁,见了美女就忘了东南西北,连来做什么都忘了。
原来,宛儿跟胡雪珊正在屋内说话,谈论西门雄近日情书一封接一封之事。正巧古寒星上门来送信。一听到古寒星又来送信,犹如做了什么糗事被抓包一样,宛儿脸上的红晕马上窜到耳根子后面。
胡雪珊在一旁捉弄她道:「说曹操,曹操到,妳的情书到了。妳还说你不理它,自然就会消失不来。如今才过三日又来一封,可见人家想妳可紧了。」
宛儿一脸娇羞,嗲声嗲气道:「小姐妳去啦。妳去代我接了这封信啦。人家现在不好意思出去。」好像出去后见到的不是古寒星而是西门雄本人。
胡雪珊开玩笑道:「这年头变了,丫头使唤小姐做事。」
面对宛儿的软语央求,胡雪珊无奈只得开门代为取信。
古寒星一见胡雪珊,脸现惊讶,张大了嘴巴,杵在原地,活像个儍楞二百五。
胡雪珊没管古寒星,直接道:「送信吗?信给我吧,我家宛儿让我来代收。」
古寒星回神惊觉自己失态,道:「啊!有信一封,是西门护法给宛儿的,还请小姐代收。」
古寒星双手持信,媔腆、谨慎、缓慢地将信递去给胡雪珊。那感觉彷佛这信是他写给胡雪珊的。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样的女孩,气若幽兰,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似乎就是他寻找、等待的女孩。他上天下地都找不到,原来她是在这里。
就在那一剎那间,胡雪珊感觉到古寒星的唐突,莫明的心思,以及难以理解的情愫,她惊觉地想避开他蕴涵深情的眼神,却又如此地舍不得而难以逃开,两人目光直视对望好一会儿。时间彷佛停止了一般,连空气也冻结了。静默,存在他们彼此之间。
胡雪珊回神惊觉自己失态,道:「啊!我得进去了。」说完忙闪身入内,一溜烟不见。
不知是天雷勾动地火,还是天火勾动地雷?古寒星与胡雪珊,彼此间虽然没有交谈什么,但感觉似乎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