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星今天到西门雄武馆的演武堂上擒拿手高级训练班课程时,他心事重重,练武没劲,热诚丧失,跟他之前样子与态度大相径廷。
明显受到与上官雁比试挫败的影响,他感到迷网,失去动力,信心丧失。
当日课程结束后,他刻意留了下来,要跟西门雄谈话。
古寒星今天的表现有异,西门雄看在眼里。他问道:「你的样子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困扰着你。」
古寒星直言道:「护法教的武功不管用,我给人家打假的。」
西门雄奇道:「这怎么可能,我教的武功也算是武林一绝,怎会如此不济,定是你偷懒未认真练。」
古寒星道:「我早也练晚也练,练到青筋暴起,蹲坐不能,绝没偷懒。」
西门雄知他教古寒星的武功,虽非上乘武功,但学了之后和一般蛮汉打斗也能制服对手,除非遇到高手了。西门雄问道:「是谁打了你?」
古寒星不敢说是被一个小姑娘打的,只淡淡地说:「技不如人,我认栽了,不敢劳烦西门护法代为出头。」
西门雄笑笑道:「把你身上的伤痕露来瞧瞧,我看看是那方高手所为。」
古寒星依言扯开衣服,露出躯体。身躯上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西门雄仔细检视伤痕完毕,道:「此乃上乘武功所为,对方虽手法高明,但未下重手,无杀伤真气侵入经脉,虽有皮肉之伤却无身体大碍。我教的武功练到极致或可一搏,眼下你火侯不够,兼且经验不足,是以败下阵来。杜牧有诗云:”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胜败乃兵家常事,争千秋不争一时,不能以一次胜败论英雄。」
力能拔山、气可盖世的西楚霸王项羽,在兵败之后来到乌江,虽然亭长建议他东渡乌江重整旗鼓,但是他自感无颜见江东父老,遂横剑自刎而死。
唐朝杜牧这首”题乌江亭”,歌咏项羽,认为胜败乃兵家常事,是男子汉应当忍辱负重,且在江东仍有许多人才,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男子汉应当忍辱负,等待卷土重来的机会。古寒星心领神受,沮丧之情稍减,他道:「请问护法,要如何才能卷土重来?我能用你教的擒拿手战胜上乘武功吗?」
西门雄道:「我教你的擒拿手虽算不上是上乘武功,但也算是厉害功夫,堪称一绝,练到极致仍可与上乘武功匹敌。」
古寒星道:「我学擒拿手,上完初级班,又上高级班,难道还学不到上乘武功,请问什么样的武功才算是上乘武功?」
西门雄道:「上乘武功尚练气,讲究以气御物,手持虽非神兵利器,气贯其中却能无坚不摧,这样的武功练至极致,反而不重招式,各种奇妙招式因时、因地、因人而随手发出,是以招式变化多端无从捉模,精妙之处令人叹为观止。」
古寒星听得神之向往,沮丧之情消失殆尽,他道:「西门护法能授我上乘武功吗?」
西门雄觉得眼前这年轻人对武学有实践的气魄,非真才实学不值一顾,有原则与执着,不由得心生好感。他出言道:「上乘武功非比寻常,等闲我不肯轻易开班授徒,今天我破例为你开个进阶班,专授上乘武功,学费只收二百两。」
一听学费要二百两,古寒星马上叫道:「二百两!我一个月薪俸给也不过半两银子,一年不过六两。要三十四年不用不花才筹得到二百两。我今年二十,三十四年后就五十四岁了,那时再学上乘武功会不会晚了点。」
西门雄笑道:「上乘武功就是有这个价,我不能坏了自我的规矩,但是我喜欢造就年轻人。这样吧,我给你打个八折,就一百两六十两好了。你先去筹钱,凑足数再来我的进阶班,学上乘武功,学了之后包你满意。」
古寒星傻傻地听着,心中尚有迷惑,他问道:「西门护法所开的进阶班里,会有几位学生啊?」
西门雄有点给问倒的样子,停顿一下,才回答道:「进阶班教授的以上乘武功为主,根基要深,资质要高,要能吃苦耐劳,并有勤学勤练的决心和毅力,实不多选,眼下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就你一人而已。哈哈,兵不贵多贵在精,老子宁缺勿滥。」
古寒星听完这一番言语,虽然觉得怪怪的,半信半疑,但有此际遇,必须做个选择,要或不要?他没考虑自己财力够不够,只考虑自己要或不要。他道:「钱我筹筹看,要是够个数,我就给你送来。」
西门雄笑嘻嘻地道:「行,上乘武功的课程随时等候着你。」
古寒星回去后就找了自己头儿何必用,言明要向西门雄学更高深武学,需缴学费一百六十两,要跟他商借这笔钱。
何必用道:「你当我是开钱庄的吗?我那有这么一大笔钱借你。」
古寒星道:「那我要去跟谁借才成。」
何必用道:「你这阿呆,借钱那么容易吗?你身上有值钱的宝贝可以抵押借钱吗?」
古寒星道:「没唉。」
何必用道:「如果没有我估计你借不到半两银子。」
古寒星很希望能有钱去学西门雄的上乘武功,但他没钱,也借不到钱,看来他必须放弃学这学费昂贵的上乘武功了。
这天,古寒星去西门雄武馆继续学擒拿手未完的课程。当日课程完,西门雄问古寒星道:「银子筹足了吗?准备要学上乘武功了吗?」
古寒星道:「我很想学习上乘武功,但是我筹不到学费。」
西门雄道:「像你这样的人我在神鼎教从未碰过。说实在的,我也不是贪婪爱财、唯利是图之人。我看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课程费用我就只收你一两银子,你就不用担心学费不够了。」
古寒星不敢相信有这等好事降临,他受宠若惊的道:「西门护法如此成全,我不知如何回报。」
西门雄道:「最近我需要个人帮我做点事,你若能帮我做成这件事,那就可以了。」
古寒星言道:「西门护法要我帮什么事啊?只怕我能力不够做不好,达不到西门护法的期望。」
西门雄笑道:「说起来我要委托你去办的只是一桩小事,很简单,你绝对可以胜任。」
古寒星闻言放心道:「但凭西门护法吩咐。」
西门雄道:「委托之事今日暂时不谈,改天要办时我再跟你讲。现在我问你,你想学怎样的上乘武功,刀法、剑术或气功?」
古寒星道:「只要是厉害的上乘武功我都有兴趣学。」
西门雄道:「我神鼎教有四门厉害的上乘武功,分别是弥勒神功、无极刀法、逍遥剑法及莲花剑法。四大绝学在上乘武学中堪称上乘。」
古寒星对神鼎教武学算是有了初步了解,他道:「未知这四大绝学各有何厉害之处?向护法请教。」
西门雄道:「弥勒神功是我教武学的内功心法,教中高手莫不浸淫其中,修习先天真气,真气用于伤人则摧枯拉朽,真气用于护体则刀枪不入,此功法虽厉害但易学难精,最耗岁月。无极刀法、逍遥剑法及莲花剑法,乃有形,有招,有式,有样可学。无极刀法厉害之处在于刀法刚猛,招招拼命,招招致命。逍遥剑法则招招逍遥,攻守有致最是潇洒可掬。而莲花剑法着重防守,防守严密而破绽极少。」
古寒星道:「我不是神鼎教的第子,能学神鼎教的武功吗?」
西门雄道:「眼下我能教你的只限我们逍遥堂的逍遥剑法。倘若你学得不错,我可引荐你入我教,让你成为我教的培训弟子,届时你才可跨修其它堂的武功。现下你没那个资格,我也没那资格教你其它堂的武功。」
其实收一两银子当学费只是个幌子,西门雄想收古寒星为徒才是事实。
古寒星点头称是,他将跟西门雄学逍遥剑法这门上乘武学。
西门雄这时突然问道:「小兄弟可曾谈过恋爱?爱一个人至深至诚。」
古寒星不好意思地答道:「在下自小埋于书卷,这类情事尚未接触过。」
西门雄眼睛一亮,诧异道:「你读过什么书啊?」
古寒星道:「四书五经、唐诗宋词、史记列传、博学杂记皆曾涉猎过。」
西门雄道:「妙!与你谈话便感受到你言语不凡,原来你是读过书的人。」
古寒星谦逊道:「承蒙护法夸赞,实在不敢当。」
西门雄正色道:「我想交托你办的事,关系我的面子问题,这事得起誓守密,不得对任何人提起,但有泄露绝不宽贷。」
西门雄本来没打算在今日此时提他的事,只是他朝夕挂念此事,愁无进展。今日与古寒星一番谈话,契机乍现,心血来潮,使他兴致浓厚地想继续说下去。
古寒星见西门雄如此认真,他也谨慎起来,他起誓道:「我古寒星愿遵办西门护法所言行事。若有一言半句泄露西门护法所托之事,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见古寒星依言起誓,西门雄心安了些,信任度也提高了些,他才进一步说出他的事,道:「我有一封信想请小兄弟代为转交给一位姑娘。」
西门雄茫然退立,若有所思,话只说一半,就停了下来。
古寒星话只听一半还不大明了,于是他问道:「西门护法要我将信函转交给那一位姑娘啊?」
西门雄道:「是莲花堂座下三小姐胡雪珊…」说到这里,他又没再说下去了,似乎有所牵绊与犹豫。
莲花堂颜守静座下的五位女徒儿,个个均有沉鱼落雁之姿,神鼎教男儿莫不为之神魂颠倒。古寒星心想,西门雄定是钟情于三小姐胡雪珊,要他帮忙转交传情信函。这事西门雄怕难为情,送信人选自是推敲再三,还得立誓守密。
西门雄道:「这信改天我写好再委托你转交,今儿个就谈到这里,只要我有时间会随时差人叫你来学上乘武功。」
古寒星很感谢西门雄的爱护,离开前,他下跪叩头拜谢。
西门雄视之为徒欣然受之。
古寒星他不是神鼎教的弟子,照说学不到神鼎教的武功。但古寒星有幸遇上他生命中的贵人-西门雄。得西门雄相助,他将有机会学习神鼎教逍遥堂的武功-逍遥剑法。
古寒星的武学之路,自助人助,层次似乎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