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蝴蝶兴致勃勃的照葫芦画瓢,果真做出一个小面团,把它放在嘴里,有一点甜甜的,一股清香,给古映雪也做了一个,然后,两个人相视而笑,这碗面真有意思!
他们不敢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叽里呱啦的声音里,也夹杂着一些生硬的乌蒙语,他们仔细聆听这些人所谈论的内容,希望从中能够捕获一些关于血地的信息。
不过,结果令他们大失所望。
修道的世界和世俗始终有一道无法跃过的鸿沟,并且,修道之人不得惊扰俗世中人,一直是修道界不成名的规矩,也许,这里的修道界并没有乌蒙大陆那么繁盛,在世俗中也设有修道场所。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很多,并且,血地五大神族一直以仙人自居。又何尝接触得到这些世俗中人,即使在离俗世近的地方,也许设有结界,俗世中人根本无法进入。
古映雪想了很多,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早已撤去,伙计早已收拾干净,沏上了新的酥油茶。
夜幕渐渐从天际间降落,天突然好冷,幸好房间还算干净,一张木床上铺着一张黑色的牦牛皮,两床被褥一厚一薄平整的摆放在床头,一种野蛮剽悍的异域风情被赤裸裸的刻画出来。
深夜,天更加冷,让他从疲惫的睡梦中醒来,古映雪不由把两床被褥都盖上,方才暖和些,不由担心起木蝴蝶来,不知她盖好被子没有。
木蝴蝶因为是女孩,店家特意把她安排在二楼,他轻轻地打开房门,一阵窃窃私语传入了他的耳膜。“这就是长老所说的那对狗男女……,听说修为十分高深……”。
声音时断时续,古映雪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特比是“长老”,“修为”两个词汇,一下提振了古月雪的神经,虽然修道界不和世俗中人过多的来往,但是毕竟在世俗之中,只是普通的世俗中人不知道而已。
古映雪敢断定,这些人必定是血地中的道士,似乎对自己和古映雪十分了解,难道是松油石洞中那大裂缝中那对夫妇,他也就接触过他们,古月雪一下就明白过来,那对夫妇在血地中颇有地位,他又带走了他们需要的药人,定然是不肯放过自己,派人暗中捉拿。
本来想暗中打听,摸清血地的状况,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一下由敌明我暗变成了敌暗我明,心中怎么也不是滋味,不知是哪里做得不好,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对了,一定是自己的口音,这里的人讲话十分浓重,不那么清脆。
要尽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才好,否则,小命不保。但是,不接触血地的道士,又怎能发现血地的秘密?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要找你们呢!
但是,凡事都应该讲究个策略,自己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对血地道人说:“来吧,我在这里,我就是来找你们的,找你们交还我紫阳宗的宗主和各位长老的”。这样自己不是很傻吗?因为自己没有一丁点和血地正面叫板的实力。无异于飞蛾扑火,化为尘埃,古月雪对自己率真的性格批评了一番。
做一件事情,方法有很多,但是好的方法却是很少,不过,往往简单直接的方法却十分有效。
古映雪犹如鬼魅,一下子来到二楼,发现有两道人影,在角落窃窃私语,古映雪犹如悬挂在树枝上的一具尸体,摇摇摆摆的站在栏杆上:“你们是在找我么”?
那两道人影犹如弹簧,一下跳了起来,向茫茫的黑暗中头也不回,奔逃而去。古映雪悄无声息的出现,大大震撼了他们,知道遇到了高手,逃命是毫不犹豫的选择。
奔出几十丈后,两道人影突然分开,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逃逸而去,古映雪的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微笑。
施展幻影触蕃,瞬间就到一个人身后,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就把他制服,接着就像领小鸡一样,领着他,朝另一个人追去,如果让这两个人逃脱,把他们出现在血地中的消息传播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古映雪又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追出一百五十来丈,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在大片的琉璃草中时隐时现,古映雪一声不响,悄悄地跟在他身后,本来他是想把他擒住,不过,他突然改变了想法,因为这两个人明显就是两个小罗罗,低位十分低下,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不如跟着他,看看他要到什么地方去,说不定能够触摸到血地的一些线索。
前面是一大片茂密的长叶松,几乎覆盖了这里的山川,要是人逃进其中,恐怕就如大海捞针,古映雪犹如鬼魅,一下就窜到了那人的前面,把手中的那人往地上一扔。一记神羊乍破,那人顿时瘫倒在地。
古映雪领着他们,趁着茫茫的夜色,悄悄的潜回到客栈,把两人扔到地上,随手关上房门,往二楼走去,想看看木蝴蝶可安好。古映雪轻轻地叩响房门,半响过后,终于传来木蝴蝶睡意浓浓的声音:“是谁,是小师弟吗?”
古映雪感到不安的心,一下平静了很多,没想到这到处散发着野草和牛粪气味,一片田园味道的城镇中竟然隐含着如此危机,“是我,小师姐”,古映雪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吱”的一声,房门开了,“你不睡觉,跑上来干嘛!”木蝴蝶有些嗔怒。
你还以为这是在风雷堂,在紫阳宗,本来分开睡,为了让你好好休息,看来是不行了,以后再也不能分开,特别是夜晚,人很容易疲惫,并且防备松懈。古映雪想到。
“没什么啦,我只是担心你,来看看你可好?”古映雪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真肉麻,真恶心”!木蝴蝶嗔怒道。
“小师姐,我们还是不要分开睡了,我总觉得这血地之中,危机重重,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始终盯着你我”,古映雪说道。
“什么”,木蝴蝶的音调突然提高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你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
古月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木蝴蝶总是把自己往那方面想,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多情的季节,也难怪啦。
古月雪也不在好多说什么:“小师姐,那你自己多留个心眼,我回房啦”。
古月雪说完就往楼下走去,“莫名其妙,神经病”,身后传来木蝴蝶十分愤恨的叫骂。
古映雪轻轻地推开房门,顿时傻眼了,酥油灯发出灼灼的光辉,可是地面上哪里有半点人影。
“人呢,是自己逃走,或者是被人救走,两者兼有可能,虽然自己很自信的封住了他们的穴道”。古映雪心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里”。
“蹦蹦”,古映雪粗暴的敲响木蝴蝶的房门,“快开门,小师姐”。
门开了,木蝴蝶看着古映雪那异常的反映,“怎么啦”?疑惑的问道。
古映雪说道:“来不及解释太多,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木蝴蝶收拾了一下行装,两个人凌空而起,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片刻之后,黑暗中影影绰绰,传来数盏灯火,忽明忽暗,但是却不会熄灭。大约一二十人,穿着青色的袍子,一只手端着一盏灯,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药铲,青色的袍子上统一绣着一朵黄色的芍药。
那些人中有五六个冲进了先前古映雪住的房间,客栈的伙计,还有所有的客人,断断续续的走了出来,没有只言片语,只是谦卑的跪在马厩前面的空地上,可见,对这些人,他们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