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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粮妞是跳楼自杀的,时间是午夜。死因众说纷纭,疗养院的说法是粮妞死之前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失去理智后爬上医院顶楼失足掉下去的,这是警方经过验尸得出的结论:粮妞的胃里含有安眠药的成分。警方一番调查后,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小鱼与重乐作为她唯一的亲人被警察叫过去询问了情况。小鱼很明白,粮妞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杀她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小鱼冒充她的事情,粮妞其实早就心知。像唐先生这样的人物,家里面丢失一条狗,八卦记者们都要大写特写,又是登报纸又是上电视,更不用提失散多年的家人了,所以小鱼被认定为唐先生的孙女后,各大媒体撒网扑鱼争分夺秒的深挖出了小鱼的背景,于是乎争相报道。那几天小鱼可谓是一夜成名,整个北京城的人无所不知,唐先生孙女失而复得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这当然也被粮妞看在眼里。疗养院内的电视轮番播出,为此院长还召开大会亲自强调,这是当前市里最火爆的新闻,没看过就等于是白痴。事实上是,院里的资金是唐氏集团资助的。会上,粮妞看着电视屏幕上小鱼的身影,美丽中带有点含蓄的姿容,就知道小鱼拘泥不安,脸上的笑容无法掩盖住内心的紧张不安,这点她很了解小鱼的为人,从前,她只要一说谎话就会脸红。粮妞还因此经常给她说些女人之间的一些私话,比如月事来了,粮妞就给她开玩笑,是不是小青蛙在作祟啊?而她一向是掩饰,难以启齿的样子通过她红色的脸蛋就能看出,她在用谎话作挡箭牌。所以,电视上的小鱼,被粮妞体无完肤的解剖个遍,身体里有多少氧分子她都一清二楚。更为重要的是,粮妞明白小鱼是孤儿的事实,怎么可能会从天而降下个馅饼,砸在她的身上?粮妞摆脱掉院长聒噪的嗓音尾巴,回到病房陷入自己为自己筑起的城堡中,最后在满天星辰时睡着了。

粮妞死后没多久,北京的第一场雪就降临了。雪花飘落,先是米粒小,后来是鹅毛大。小鱼在家里以贤内助的身份料理家事,把整个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由于重乐洁癖的缘故,连墙角的部分,小鱼都给清理的干干净净。沙发的外套三天一换,卫生间的浴缸每天都要用肥皂清洗一遍,连吊顶的电灯泡都会保持的洁净明亮。活干完了,就会发会呆,有时也不免想起粮妞,总是想起她们童年的时光,那时候多么单纯美好,每时每刻都值得留念,以至于见到阳台外马路上有个小孩路过,小鱼都会深深地陷入回忆中。重乐的废品收购站最终没有逃脱被收购的命运,政府给了他经济上的补贴,鼓励他再创业。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再折腾,毕竟那是自己的心血,内心里的不舍与痛苦无人能懂,他没把这件事告诉小鱼,怕她担心。每天他还照常出门,给小鱼说是去收购站,其实是去找工作,直到有一天,他的“工作”终于有了眉头。

那天上午他正在大街上溜达,眼看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饥饿感从胃里跑到大脑,自己身上仅有的十元钱还花了五元钱买了水,没有办法他只好找个卖烧饼的地方,买了两个烧饼充饥。这时候一辆红星牌的汽车停在不远处,然后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还戴着墨镜,重乐从他们的打扮上来认定他们是个大人物的保镖,事实上他猜的没错。两人来到重乐的面前,告诉他们的意思后,重乐明白了,原来是唐先生的贴身保镖,知道他的状况后,受唐先生的命令来请他与唐先生见面一叙。重乐乐开了花,一屁股坐上车心想道,这都是小鱼的功劳啊!

唐先生与他见面的地方是唐氏集团的总部,位于市中心处,从这里可以看到北京城的半壁轮廓。

唐先生:听甜甜说,你叫重(zhong)乐。

重乐:我叫重乐,多音字。

唐先生:哦,无论如何,首先我要给你说声感谢,这几年对甜甜的照顾。

重乐:谈不上,责任罢了。

唐先生:我已经对你的现状有所了解,这次叫你来,是给你安排个工作,无论对你还是对甜甜,这都是最好的。

重乐:非常感谢。

唐先生:甜甜的过去我没有参与,我希望能够参与她的未来,然而她的性格我一概不知,只有你最了解她,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将她回归到正确的轨道,你明白?

重乐:懂,我会积极配合你。

如重乐所愿,唐先生给他安排的工作是唐氏集团内的一个小职员。对于他本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依照他的能力,以及公司对他的综合评价,认为应该让他从基层做起,如果他有真材实料,在未来定会平步青云,直到他的职务配上他的能力为止。从此,重乐开始了他在唐氏集团的奋斗历程,步步为营,脚踏实地,一个萝卜一个坑。半年后,重乐的职务身份就上升到唐氏集团的副经理。这要得益于自己的社会经验,重乐这么认为。知识上的缺失让他的自卑感从未消失,毕竟没有上过大学,最基本的电脑使用方法都不会,还是从一点一滴学起。不过庆幸的是,所有的职业都适用一条规则,那就是不循规蹈矩,敢于走不寻常路,才会使工作更有起色,有活力。这就是创新的力量。重乐最擅长的就是这些东西,仅有半年的时间,唐氏集团的运行法则在重乐的调整下有了很大的改变,因此唐氏集团因为不断有新活力的注入,始终走在时代的前列,在行业内是巨头的巨头。为此市场上售卖的内衣内裤总是花样百出,样式新颖,深受广大顾客的喜爱。

关于在唐氏集团上班的事,重乐没有对小鱼泄露任何信息,这是秘密,也是对唐先生的尊重。每天下班回家,总是将公司配给他的车停在一个朋友家的车库,穿的西服戴的领带也都脱掉换身普通衣服,然后骑辆自行车就回去了。小鱼也不过问,因为生活质量从未下降,她也不关心生活的来源,只要重乐快乐就行。只是有一点,重乐不时地会给她提起她的爷爷,也经常带着她去看望她的爷爷,小鱼虽然有点反感,但也不说什么,粮妞的死在时间的流逝中已经让她的心平淡起来,毕竟岁月这东西总是在不经意间发挥着平凡的作用。她不知道重乐的想法,也不知道唐先生的打算,有一点却可肯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小鱼心里很清楚。

重乐在唐氏集团的地位越来越高,相应地所接触的人物也就更广泛,经常会见一些大人物,有政府方面的,也有商界知名的;有中国的,也有外国的;有陆地上的,也有海上的。各界人士,无所不有。也会不时地参加各种活动,各种有影响力的聚会,还有各种晚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也遇到了一个他做梦都想见到的人——他的爸爸的哥哥,他的妈妈的情人,他的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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