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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两年半后。

秋天。

北京的秋天在香山的红叶里透露着可爱。不温不火的天气,天高云淡的爽朗,总是给人神清气爽的舒适感。仅有两年多的时间,重乐三人的生活风风火火,所谓的公司有了很大的规模,最起码不用穿街走巷拣废品了——成立了个废品收购站。重乐用积攒下的钱购置一片地,当作囤积废品的地方,然后在旁边盖了一间屋子当作办公室,每天重乐会到这里来办公。小鱼的任务就是协助他的工作,监督收购站日常的运作和管理日常事务,没事时也陪重乐见见固定的客户。而粮妞专门照顾他们的起居,主要任务就是把他们伺候好,菜市场与商场是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嫣然是一个家庭主妇。如今他们再也不为钱而担忧,闲暇之余共同出去旅游旅游,想做点啥就立刻付诸行动,绝不犹豫,生活随心所欲,自由而快乐。其实有一点,他们公司的“公歌”一直都没有定好,也许所谓的“公歌”已经在时间中淹没。直到有一天,可能是老天爷出于对他们的嫉妒,给他们稳定而幸福的生活开了个玩笑。

那天阴云密布,下着小雨,雨水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粮妞出门去菜市场逛逛,期许能够买上优质的牛肉。优质的牛肉没买到,刚出菜市场门却被一辆运菜的卡车给撞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一条腿被压断,最后感染没保住给截肢了。小鱼接到医院的电话后犹如晴天霹雳吓得不知所措,忙碌的重乐得知这个消息也是难以置信,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当他们赶到医院后,粮妞正在急救室做手术,两人只好在门外等候。小鱼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自言自语,为什么?老天爷,你太狠心了,我妹妹那样的好人,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对她那么不公,以后她的人生怎么度过啊。重乐来回在走廊上踱步,低着头一言不发,小鱼的声音不断的传到他的耳朵,却并不觉得反感。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到了夜色浓重粮妞才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粮妞,小鱼泪如泉涌,紧握着她的手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在病室里回荡,紧闭双眼的粮妞似乎能够听到姐姐的呼喊声,手指不时地动动。重乐将住院费付清后找到主治医生嘱咐他尽全力也要将粮妞的腿给保住,医生很负责任的表示,只要不感染,我们会尽全力,所以你们家属要积极配合,尽量做好安抚工作。重乐说这是当然,反复强调钱不是问题,只要能保住她的腿,多少钱都没关系。然而最终粮妞的腿还是受了感染,被迫截肢。当粮妞醒来知道这个事实时,她流着眼泪默默地哭了。粮妞内心的痛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小鱼知道她是在故作坚强。任谁遭遇这种厄运,痛苦的心情一时都会无法缓解。后来在小鱼与重乐的安抚下,粮妞慢慢地睡着了,然后哭醒,接着又睡着又哭醒,直到筋疲力尽。

粮妞出院后,重乐特意为她订做了一个轮椅,轮椅的大小再合适不过。回到家后她感到倍感亲切,环顾四周,家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仿佛具有了生命,在她的眼里这些东西是那么的可爱,它们沉淀着粮妞的细心与关怀。而对于医院空气中充斥的医药味和医生护士的细心与关怀来说,家里是多么惬意,这才是人待的地方。也许是环境的改变,粮妞的心态逐渐有阴转晴,重乐与小鱼见她这样也很欣慰,因此他们更加的努力赚钱努力生活,让伤痛在时间的沉淀里得到抚平,然而有些事情是无法左右的,只能任老天摆布。不久以后,粮妞的精神病复发了,而且越来越严重。以前隔两月三月才复发一次,现在是每一星期就会复发一次,哪怕药量加重也无法避免。小鱼不再去工作,每天待在家里陪伴粮妞,照顾她的起居。本以为在小鱼的精心照顾下,粮妞的病情能有所好转,但是情况总是朝着让人失望的方向发展,病情每况愈下,把粮妞折磨的整个人憔悴不堪,身子骨柔弱的像是一副木头架子。重乐看这情况不得不与小鱼商量,再次把粮妞送回医院,争得小鱼的同意后,两人就把粮妞送到医院。粮妞去了医院后却被医生诊断为是心理疾病,而不是身体疾病。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法是送到心理机构或者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或许病情会有所好转。重乐两人没有办法,只好把粮妞送到心理机构接受治疗。经过几个疗程的治疗,效果确实有所呈现,粮妞慢慢的能够照顾自己,虽然还是半癫状态,药也不能断,但最起码吃喝拉撒睡可以有自我意识的去做,当然有时也不得不让机构内的医务人员帮忙。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小鱼很少去收购站参与一些业务了,除了每天给重乐送三餐,平常没事就不去。她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粮妞,每天她都会去治疗中心看望粮妞,给她聊聊天以至于不让她孤独从而感到无人爱被抛弃的感觉。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有天晚上,家里来了两位贵客。之所以说是贵客,是因为来者是奔着粮妞来的。原来来者是粮妞的亲人派来的。这是他们说明来意后才知道的。这两个贵客一男一女。男的个头很高,戴着黑色的墨镜,一股黑帮老大的气势。女的身材苗条,面容娇小玲珑而且散发着一股文质彬彬的气质,也许是她脸上戴着一副眼镜的缘故。当然,来找粮妞的人并不知道到底谁是他们要找的人。

男:你好,我们是唐氏集团的人员,此次来的目的是找一个姑娘。

女:唐氏集团你应该听说过,国内最为著名的内衣生产商。我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找的人。

男:不错,我们经过辗转反侧历经千辛万苦和精心的调查,终于有所收获,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你这。

小鱼:你们好。事实果真如此的话,我会全力积极的配合。

女:很好。事情是这样的。十三年前,我们唐氏集团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因为国际经济危机的影响,我们集团遭受到很大的打击,被迫缩减规模。后来由于内部账务出现了问题,政府介入调查,接着就打上官司。官司一打就是半年,最终还是失败了,我们集团总裁唐先生被革去职位,家产被查封拍卖,还判了十年的刑期。所以不得已把他唯一的孙女给送了人家。此次来就是为了找到他的孙女。

小鱼:哦,原来是这样。

男:当时,我们唐先生通过各种途径找到了一个好人。那个人在社会上很有名气,因为她的善良与诚实可靠,于是唐先生就放心的把孙女交给了她。一晃十年过去了,唐先生从监狱里出来后东山再起,重新赢得唐氏集团的地位。一直惦记着孙女的他就萌发了找他孙女的想法,于是就派人去找。你看,就是我们俩。可是我们询问了送她孙女离开的唐先生的司机,在他的带领下找到住处,却发现一切都变了,面目全非,沧海桑田,意料之中最后人没有找到。还好,老天无绝人之路,后来经过一番调查,我们找到了你们这里。

小鱼心想他们要找的人应该就是粮妞。那么,你们有什么证据吗?小鱼希望进一步的认证一下。那个女的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小鱼,小鱼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确实像粮妞小时候的模样。照片上的女孩叫唐甜,当时五岁多点,女人给小鱼介绍着。小鱼正要给她说她知道照片上的女孩,这时候房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小鱼知道是重乐回来了,就跑到门旁像是欢迎他回来一样,心里总算有了着落。重乐打开门一眼看见坐在客厅里的两个人,就问小鱼这两位是谁,小鱼把他拉到阳台,关上玻璃门之前不忘对客厅的两个人说喝点茶休息会,重乐向他们点头示意。两位只好自便。

重乐:小鱼,客厅的两位是谁?

小鱼:(很神秘地样子趴在重乐的耳边)他们是来找粮妞的。粮妞以前不是说过,她是被人给送给老院长的,现在人家来找她来了。

重乐:原来是这样。你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了吗?

小鱼:恩,他们说他们是唐氏集团的人,唐氏集团你知道吧?

重乐:知道。不就是国内生产内衣内裤的大集团吗?经常在电视上看见它的新闻报道。

小鱼:不错不错。粮妞原来是唐氏集团总裁的孙女,未来的唐氏集团继承人。

重乐:真的?(重乐陷进深深地思考中)

小鱼:真的。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空气分子像是凝固了不再流动,整个世界都沉默起来,静的可怕。满天的繁星,不时地有流星划过。

重乐:我要做个改变人生的决定,小鱼,你要支持我。

小鱼:你说说看。

重乐:粮妞的状况你也知道,她现在是半疯半癫的状态。如果让她与唐氏集团相认,肯定会引起巨大的风波。她的爷爷等了十几年的孙女竟然是个傻瓜,肯定会追究我们的责任,怪我们没有照顾好她。

小鱼:这是有可能的。不过,如果我们不让粮妞与他相认,那让谁给他相认,他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说明掌握了很多的证据,我们要不交人是不是不符合常情?

重乐:正因为如此,我才要给你商量。(重乐盯着小鱼,打量着她,希望她能明白。)

小鱼:(重乐的眼神似乎让她明白了)不行,不行,这对粮妞不公平……

重乐:(心中知道小鱼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用担心,你想想,如果你成为了他的孙女,以后衣食无忧,成了继承人,可以拿出更多的钱给粮妞治病,让她得到更好的治疗条件。你想是不是?

小鱼:恩,确实。可是……

重乐:不要犹豫,无论对于你还是对于粮妞,这是最好的选择。

小鱼听他这么说心里翻江倒海,拿不定主意,毕竟这是违背良心的事,自己很清楚如果那样做将会意味着什么,可是……小鱼还想辩解一下,却被重乐拉着进入客厅。你们好,我叫重乐,是她的家人,具体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你们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戴着眼镜的女人明白了他的话,与戴着墨镜的男人对视了一下,然后打量了一会小鱼。好,既然如此,你们明天有空吗?重乐以为有变故,深情地望着小鱼淡定的回答道,有时间,怎么?为了保险起见,希望你们明天跟我们去医院一趟,我们会安排人员与你作亲子鉴定,女人对小鱼说。你的意思是她的父亲母亲还在?不完全对,她的父亲已经过世,不过她的母亲还在。女人刚说完,站在她旁边的男人咳嗽了一下,像是有什么隐情。重乐说,那好吧,明天我们会听从你的安排的,说着看看小鱼,小鱼心里惶恐不安,接下来看重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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