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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事实上,让重乐醒来的罪魁祸首是浓浓的尿意。他揉着睡眼向厕所走去,看到窗外的天色漂白,光线柔弱,定是旭日东升,心想今天是个好天气。一泡尿撒完,顿时清爽许多,只是全身酒气,皮肤像是擦了一层油,油乎乎的。嘴巴犹如嚼蜡般锈钝,和吃土一样,而且散发着食物变质的臭气。这不得不逼着自己洗次澡。自从来到北京后还没有洗过澡,想到这里重乐顿时下了一大跳,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的邋遢,身上发臭都没觉察到。如今身上的洁癖丝毫没有减弱反而得到加强,例如早晨刷牙看见牙刷起毛,或者瞅见碗里残留的饭羹,都能让他恶心半天。这要怪小鱼两人,她们也不知道提醒自己,但转念一想又原谅了她们。首先,所住的地方毕竟太小,自己又是个男的,她们正是豆蔻年华,想必也懂点男女授受不亲的避讳。再次,她们都是要饭习惯了的,不经常洗澡也是在正常不过,也许她们的脑子里就没有勤洗澡身体好的概念。重乐想想环境真是影响人,不同的环境就是不同的人生。

重乐把自己全身捯饬一遍后,立刻精神抖擞,激情四射。洗澡时用的肥皂让他的全身充满了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这时候小鱼两人也都醒了,重乐故意跑到她们的面前,抻开双手叉开双脚让她们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粮妞说,不用显摆了,整个屋子里都是你身上的香气。小鱼补充一句,而且是薄荷味的,对吧?重乐感到没趣,就赶紧催促她们洗漱,然后自己去准备早餐。早餐就是在楼下买来的豆浆与油条。豆浆喝着不错,就是油条有点生硬不脆。重乐装模作样的用牙签剔着牙缝中的油条屑,一只脚蹬在椅子上宣布道,今天我们分一下任务。粮妞慢悠悠的喝着豆浆,手中拿着油条,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小鱼放下早餐正襟危坐道,下达吧,这一刻已经等三天了,终于盼来了。重乐对于她们的态度很满意,觉得饱满的理想会在这种激情中得到绽放,未来的美好生活指日可待,一切只是时间问题。首先,我是此次职业规划的策划人与指导人,你们要无条件的推举我为你们的领导。重乐看着她们飘忽不定的眼神觉得自己的权威没有得到认证,不禁有点失落。既然如此,我能理解成我们三人就是一个集体或者公司吗?小鱼疑问道。重乐立刻满脸堆笑,相当乐意的回答她道,很有举一反三的精神,我正是此意,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员工,必须叫我总裁或者老板。当然,在生活中我们是相依为命同踏一条船的伙伴,懂吗?懂,粮妞调皮的对他的讲话表示理解加认同。小鱼也点点头。所以,重乐接着讲到,鉴于你们对该工作有着丰富的经验,我现在下达任命书,小鱼是总经理,粮妞是小组长兼成员,两人有异议否?好,通过。重乐在小鱼两人没同意之前就宣布了通过,对于他的办事效率两人也是醉了,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还是挺佩服他的。那么,工作的环境不同,可能具体的实施步骤就要作出适当的改变。与你们在垃圾场捡垃圾不同,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场地给我们提供可卖钱的垃圾,所以我们必须靠自己的努力穿街走巷才能有所收获,而收获多少要靠自己的能力。出于我们所居住的地方是郊区,但毕竟人口也多,垃圾的种类也不会少,所以我决定……重乐停顿了一下,小鱼问道,决定什么?这么说吧,重乐故作神秘。在讲下面的话之前,我想我们必须制定出长期和短期的目标。首先,我们公司力求在两年内成立一个废品收购站。那么,短期我们只能去捡垃圾卖钱喽。粮妞很自信的说道。很好,有领悟精神,我的意思就是这样。那目前我们实施什么样的的方案呢?小鱼的疑问中带有故作高深的姿态。好,这个问题一语中的,切中要害。我认为,以我们居住的地方为中心,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向外围扩展。每个人每天负责一个方向,由于我们是三人,不能够把四个方向的垃圾在一天内给搜寻一遍,所以我制定出一套标准的可行方案。方案如下:

周一:东南北

周二:东西南

周三:东西北

周四:北西东

周五:北南西

周六:北南东

每周日是我们的休息日,你们觉得可以吗?小鱼两人一番思索后表示赞同,但又有疑问,特别是小鱼。可问题是,以后的每周我们都要按照这个表行动吗?小鱼对此方案只是觉得单调而有自己的看法。重乐想想确实是,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再制定出一套方案来。粮妞说你不必制定出了,我已经有方案了。重乐与小鱼很是惊讶,怎么?你说说看。重乐很好奇的看着粮妞。你们看,上套方案中隐含着个规律,开头的方向可以分为两组,只有北和东,那么到了第二周时我们可以用以南和西为开头的方向,觉得如何?重乐听完她给出的见解很是高兴,你真聪明,粮妞,没想到你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不错不错。小鱼说道,重(zhong)乐,我们姐妹俩在你心中的印象是不是又上升个层次?当然喽,你们都聪明,虽然命运捉弄,但是老天爷在某方面还是开眼的,给了你们生存的本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不公平,只有偏向于公平不公平。你有可以骄傲的天资,也有难以启齿的缺陷。粮妞见他这么说,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以来,不过不是骄傲自满。那我们得要给我们的公司起个名字吧?粮妞为了掩盖心中的喜悦故作玄虚。小鱼点点头觉得也应该如此就眼瞅着重乐。重乐望着窗外的天空,白云朵朵,远处的高楼大厦在晨光的照射下显得雄伟壮阔,转脸说道,就叫“云中楼”吧!?小鱼补充道,云中楼有限股份责任公司?可以可以,粮妞认为此名称高端大气上档次。然而重乐对于小鱼给公司名称的定位感到有点浮夸不切实际的感觉,像是鸟儿在雾中飞翔一样,转念一想,从一开始就有点云里雾外,这不过分。好,就这样吧,云中楼有限股份责任公司。

三人吃过早餐后整装待发,重乐却突发奇想要给公司定图徽与歌曲。为了提高公司的形象与地位,更好的做好宣传工作,也为了能够区分与象征公司在社会上的不同,图徽与歌曲是必不可少的。因此,我认为将阳台上的万年松作为图徽画在标本上,然后找个复印店先印刷三百份是不错的构思,你们认为呢?小鱼觉得可行,就看着粮妞,粮妞点点头也表示同意。好,既然如此,明天此计划会很好的落实。然后他做出指示,我们在工作的同时,要将我们公司的图徽分发出去,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让人们看到就行。小鱼两人认为此举必能起到相当大的广告作用。那么,至于我们公司的公歌,我会思考后定夺,定夺好后我会通知你们的。粮妞笑笑说,这个“公歌”一词起的好。重乐没有接话只是命令道,出发!小鱼两人便背着麻袋和各自的背包出发了。今天是星期二,因此小鱼去了西面,粮妞去了南面,而重乐去了东面。为了解决午餐问题,小鱼特别地为三人准备了馒头与咸菜,同时不忘了装两瓶白开水。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装备已经相当很好了。有时候,只有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去,你才会发现那是多么的充实。当你感到充实的时候,也是最接近幸福的时候,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他人。

深夜九点多。夜色浓浓,分不清是雾是霾。空气中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在星辉里稀释着,温和的像是肌肤触在绸缎上,软绵绵的,滑溜溜的。这时的世界,充当着守护神的路灯在为路人照亮回家的路,角落的黑暗隐藏着的虫鸣声不再那么寂寞。率先到家的是小鱼,今天的收获不小,除了拣到许多饮料瓶子以外,她还拣到许多废铜烂铁,那是在一个钢铁厂附近拣到的。以至于回到家的过程受尽千辛万苦。而相对于小鱼来说,粮妞的收获却不甚乐观,不过与重乐比起来还是略胜一筹。作为公司的总裁取得这样的成绩是相当可耻的,重乐自我感到惭愧,而小鱼两人却无任何鄙视之意。他们把战利品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区——一楼楼梯下的小仓库。这个小仓库是房东以备应急之需的,平常就是放些杂物。重乐向房东阿姨说明意愿后,得到她的大力支持,即使她知道有可能这个地方会被弄的乌烟瘴气,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的理由是应该支持年轻人创业,这是国家的希望。重乐为她的开明很是感激,能够有如此的胸襟是值得称颂的,毕竟人家对你无亲无故。三人收拾好后粮妞心疼她姐姐便主动做了顿饭,为了犒劳她们同时也是惭愧不已的重乐便承诺为她们姐妹俩按摩一小时,小鱼两人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过免费按摩还是相当乐意的,不要钱的享受白不享受。按摩的时候,重乐让正在享受的小鱼二人说说今天的工作心得。粮妞抢先谈了谈她的看法。

总体还可以,这点我必须承认。我觉得收获大小除了个人能力以外,就是全凭运气。还有,单枪匹马未免有点孤单,而且缺乏安全性,今天下午一不留神把自己的腿给蹭破了一层皮,还好没有流血。也没人关心自己照顾自己,心中失落落的。在工作的过程中总是想姐姐,特别受到他人在背后对我的指点时。我真弄不明白,我凭双手吃饭有啥过错,他们都拿异样的眼光看我,这我最受不了了。虽然成绩不是很理想,我想只要我努力我就会取得更大的收获。好,这就是我的看法。

重乐通过她的话觉察到问题的所在了。小鱼,你有什么体会?小鱼说自己的体会与粮妞的差不多,异曲同工的是,她们都认为最为重要的问题就是安全性的问题。既然如此,也为了方便联系,那我决定明天去给每个人配一部手机,你们看怎么样?粮妞觉得可行,那样就可以随时联系上姐姐了,无聊时也能给重乐谈天说地。小鱼也表示赞同,只是现在手机能用的起,恐怕话费的开支就难以支撑,毕竟那么贵。重乐明白小鱼的担心,没事,挣钱不就是为了让生活过好嘛,安全才是第一,有个意外也可以打电话联系互相照应,对不对啊?小鱼两人对于重乐的见解独到深感敬佩。好,我们同意。第二天,重乐果然是言中有信,在二手市场里买了三个二手的手机,分别给了小鱼两人。这三个手机中,一个是粉红色外壳的,给了小鱼;一个是青蓝色的,给了粮妞;最后一个是黑色的,专属他自己。为了省钱,重乐又找了很多卖号码的地方,最终选了三个小灵通的小号,不能上网,只能拨打接听电话。选定手机后,三人便满怀希望的踏上路程,生活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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