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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你好,我是生肖鼠,人们称我为子鼠,“子”是十二地支之一,所以我就叫子鼠。重乐未见其身便通过语言认定此鼠乃为女性,声带中富有女性特有的音色。天开于子,不耗则其气不开。因我是阴暗潮湿的自居者,加上我是得令之候,所以我是“子”。我虽然偷吃粮食,但自古以来就象征着富裕,谁家里老鼠多,就说明谁家里很富有,因此我本不惹人厌。我的繁殖能力相当强,虽然与蛙相比稍逊一筹,但是在民间还是作为崇拜生殖的象征。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查阅资料,子女居群的母亲戏称为“鼠胎”或“鼠肚”。其次我是想告诉你,今天你圆明园之行,并没有见到我,所以特别遗憾,特意来梦中与你相见,以慰你倾爱之情。重乐却相当尴尬,因为游览圆明园的热情其实远远低于游览颐和园的热情。这是被小鱼二姐妹有目共睹的。那你是鼠首喽?重乐向空旷的黑幕中发问。然而并没有回音。待有声响的时候,却是另外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

你好,我是龙首。首先,我是铜的。你知道的,我是中国的图腾,凡是世界内的人知道中国的不得不提起我。重乐对于此点绝无异议。人们称我为“辰龙”。辰者,三月之卦,正群龙行雨之时,所以辰属龙。说来奇怪,我自古以来就被当作图腾广泛应用,这给我造成很多麻烦,我喜欢低调行事。重乐想这还是个谦虚的龙。你看,在清朝乾隆年间,我的化身龙铜首诞生。可能你会惊讶,我是被一个外国人给设计出来的,这点我是相当廉耻的。后来我被当作艺术品在圆明园里供王公大臣们欣赏,作为十二铜首的老大哥形象屹立于石台之上。你不知道,我很不喜欢这样。重乐心想这也没办法,你是客观被造出来的,不由你作主。这时候另一个男性的声音想起,音色憨厚浑重,不时地还会发出哼哼的喘息声,低沉敦实。

哼哼,我是猪。老猪我是人类的忠实朋友,自古以来都没有变过,我是家禽的中的老大,也是奉献给人类肉食最多的。在十二生肖中,我排行末尾,这是相当不公平的。我的地支是“亥”。亥者,天地混沌之时,如百果含生意与核中,我则除了吃饭一外概不知,所以我属猪。哼哼,你也许不相信,我是私自跑来的,没有经过造物主的允许,我深为这点感到自豪,别人没有权力怀疑我的身份。可是,我一直是处在被欺负的地位,但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容忍,所以我可以平安无事。哼哼,对了,告诉你个秘密。重乐对于它的话感到一丝暖意,却不知从何说起,想不出理由的他只好任由它说,那你就说吧。造物主这个人,是不公平的,哼哼。哦,原来是这样。重乐还想问问它谁是造物主,声音却在回音消失后绝迹。等了好长时间,一片争吵声混杂着打斗的摩擦声传到重乐的耳朵。这是怎么了?

你好,朋友,让你见笑了。重乐虽然没有看见说话者的身影,却能感受到说话者的手脚没有闲着。我是马,你就叫我马哥就行。马者,至健而不离地,阴类也,故午属马,我就是午马。刚说完又有一声音如铜铃一般划破天空。我是猴,申猴。哦,你等会儿。重乐以为发生了什么,旦只听到:你啄我一口,我得挠你一下。接着从黑暗中传来嘶嘶的声音,直到整个世界又恢复安静。申时,日落而猿啼,且申臂也,譬之气数,将乱则狂作横行,故申属猴,那便是我了。重乐认定此只顽皮的猴子肯定不是美猴王,因为它的音色太女生女气。刚说完,扑楞楞的声音传来,像是翅膀在困境中挣扎。我是酉鸡。酉者,月出之时,月本坎体,而中含太阳金鸡之精,所以酉属鸡。你不是我的对手。那只顽皮的猴子有开口补充一句作为鸡发言的结尾。金鸡没有反驳,倒是羊发话了。它的声音太好辨认,咩咩地像是吃奶。你别误会,这是我的本性。我这么叫完全是出于无意。重乐并没有任何看法,只是它自作多情罢了。我是未羊,因为我啃噬未时之草而苗,所以这个地支“未”就专属我了,我可不是坏蛋,吃还没长成的草是为了填饱我的肚子,这是本性,你要理解。重乐本想说充分理解时,一句幽远深沉的话打断了他,重乐觉得声音的出处者一定是个老者。我是巳蛇。巳者,四月之卦,于时草茂,而蛇得其所。又,巳时蛇不上道,故我属蛇。你可能有误解,我是黑暗的守护神,但我不是你眼中的冷血动物,我也有感情。我在潮湿阴暗的地方栖息,我行走在绿草丛之中,而且多是黑夜,但这不意味着我热爱黑暗。我没脚,然而我的心就是我的脚,我可以行遍天涯海角,只要我有这个决心。孩子,给你说多了,望见谅。还有,你们不要在拳打脚踢了,这是和平的年代,整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都不害臊。重乐为它的深明大义深深地折服,但转念心想天性是自己左右不了的,所以你是什么质地就应该去做什么样的事,这是造物主最公平的。这时候各种杂碎的声音从近而远消失殆尽。片刻,重乐的身体强烈得震动起来,以为自己要从梦中回到现实中去,便心情放松起来。别走,我还没有自报家门。声音分明有两种,一种是雌性的声音,一种是雄性的声音。重乐打了个哈欠,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是虎,我是兔。人生于寅,有生则有杀。人生于卯,日出之候。它们一唱一和,而且还配有音乐。重乐觉得艺术性特高,特有内涵。杀人者,虎也,寅者,畏也,可畏莫如虎;日本离体,中含太阴之精,我是兔也。重乐不禁鼓起掌来,掌声的声音盖住了它们说话的声音。我们是同胞兄妹,你可能不相信,因为所以人都不相信,但是我们两个相信。兔子的语言中有点疯疯癫癫的味道。重乐甚为惊讶,你们一个是来自月亮,一个是来自陆地,怎么能是兄妹?他正在疑惑着,世界又安静起来。掐指一算,应该还有狗和牛这两个生肖出现,重乐就等着,哪怕刺眼的光芒让他的眼睛已经出了血,因为他从自己的脸上摸到了红色的液体。当这无味的液体滴在地上淤积成滩时,重乐听见空中飘来老态龙钟的声腔。抱歉,来晚了。我是老黄牛。地辟于丑,而我则开地之物也,故丑属牛。这注定我一辈子在田地里勤勤恳恳的命运。因此中国人对我情感深厚,对我怀有崇高的敬意。另外,我虽没有离开过田地,但是我却有弘鸿之志。牛首就是一特例。当我听说,我被当作艺术品而公诸于世,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我没有被你们忘记。重乐倍感欣慰,觉得人类还是有良心的。还有狗这一生肖,然而时间过了好久还是没有声音再次想起,重乐很遗憾的说道,自己的属相就是狗,狗跑哪去了?然而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的轻盈,低头一看,自己正在上升,向那光源的地方。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让他有种升仙的错觉,直到眼睛实在承受不住这种感觉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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