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杀人啊,这和像畜生一样给他们当祭品有何区别!看着公孙荀在他们的折腾下晕了过去,赵曼心中痛恨,却又反抗不得,只得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再期逃跑。
赵曼急智顿生,冲着巫师嚷道:“汝此举乃不敬鬼神!吾等通身污秽,体肤不完,若是让吾等就此前去祭祀鬼神,等同于藐视鬼神,鬼神定当不饶,不应汝等所求!”
“放肆!”巫师听了赵曼的不敬话语,勃然大怒,干枯的手掌就向赵曼脸上扇来。力气之大,使得赵曼随之喷出一口血,脸上也立马浮出红肿的巴掌痕。
赵曼此时疼得厉害,牙齿松动,两眼直冒金星,从来都没有人扇过她巴掌,这个老鬼头竟然如此污辱于她,赵曼心中忌恨,冲着他吐了口血水,恶狠狠地盯向他。
巫师被吐了一脸的血水,恼羞成怒,又向赵曼的另一边脸扇了一巴掌。
赵曼哈哈大笑,嘲讽地看着他。她现在正在赌他十分重视这场祭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与变故,不得不考虑赵曼的话。
果然,他打完赵曼巴掌后,惊疑不定地思索着赵曼的话,他确实想要立马处置了这个无礼的少年,又恐怕惹怒鬼神,最终只得憋下一口恶气,不得不妥协,只好对着押着他们的青年人说:“木青,木英,带下去,用药医治。”然后,他甩甩袖子,看来赵曼一眼,就行离去。
见此,赵曼一直紧绷的心弦猛得一松,差点瘫软在地。好在后面有人押着她,不至于摔倒在地那么狼狈。
赵曼和公孙荀被带到一处小木屋,室内布置简单,只有两张床、一张木案和屏风。那两人把他们带到这里时就退下去,不久就扛来了两个浴桶,里边装满了热水。
赵曼看着他们直直地看着他,立马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满脸通红,没有好气地喝道:“下去。”
先前押着赵曼的年轻人瞪了赵曼一眼,愤愤不平地走了出去,到了门口,还使劲地踹了一下门,震得门嘎吱地响了一声。而另一个人则是一脸平静,匀步走了出去,出去时还顺手关上了门。
赵曼快步走到门口,反锁上门,才放心地走回来。她先是用屏风把她和公孙荀隔开,唯恐他在她洗澡中途醒来。
做好一切,赵曼才放心地脱掉沾满血迹的衣物,跨进浴桶。温热的水使得她舒服得长舒了一口气。
算起来她有两天没有洗澡了,今天又浴血奋战,全身黏糊的难受,举得无处不痒,好在今天终于可以洗澡了。
赵曼把自己上上下下洗刷了一通,直到把全身的皮肤擦得通红,才起身换了另一个桶净身,跑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得起身,穿好衣服。
赵曼开了门,朝着等在门外的两人叫到:“可以了,你俩进来。”
木英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见赵曼开了们,立马冲来进来,正想和跟进来的木青搬走浴桶,不料那个不敬鬼神的小子嚣张的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起,只听他淡淡的说道:“再搬两桶来。”
“你!”木英怒气冲冲地把扛起的浴桶狠狠地砸了下去,冲赵曼嚷道:“不都洗了么,还要水作甚!”
赵曼看到他一脸暴躁,心中甚是解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桶水哪够?只有我洗了,我大哥还没洗呢。”说完还鄙夷地打量了他一眼,满是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的意味。
木英被他满是鄙夷的眼神看得恼羞成怒,挥起拳头就要打人。赵曼见状忙退了一步,担心他发狂伤人。他的力气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人都可以扛起一只浴桶,那得多大的力气啊。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木青瞪了木英一眼,开口威胁道:“木英。”那木英一听到这声音,立马怏了下来,悻悻地看了赵曼一眼,就和木青扛着浴桶离开了。
过不了多久,他们又扛来两桶水,一放下就要离开,赵曼忙道:“慢着。”
木英转过身继续瞪她,赵曼无动于衷,继续道:“你们留下来给我大哥洗澡。”
木英反驳道:“你怎么给他洗。”
赵曼掩住心中的尴尬,脸上不动声色,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搬不动他,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身的蛮力啊。”
一不小心就群体攻击了,这话等于也把木青给骂去了。他一向平静的脸上有一丝的破裂,不过很快就掩去了,立马恢复了平静无波模式。
显然木英的脾气就比不上木青了,他听完赵曼的话果然不出所料地暴怒起来,赵曼正等着她发脾气,不料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来木青一眼,平静了下来,高傲地看着赵曼,就像国王看着将死的罪犯,他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怜悯与施舍:“算了,就让你嚣张这几天,等到祭祀完结那天,有你好看!”
他不再看赵曼,直接越过她向公孙荀走去。赵曼见此走出了房门,发现房子周围有专门的人员看守着,他们看见赵曼出来,也就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显然他们并不认为赵曼能够逃得出去。
赵曼见此,试探地多走几步,但她一离开屋子远点,立马就被制止行动,如此看来她只能在屋子的周边活动。
赵曼看着天边的红霞,深深地叹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木青和木英两人出了房间,赵曼担心公孙荀,不知道他醒了没有,便收起满腹惆怅,急忙走进房内。
公孙荀已经被清洗干净放在床上,他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像一张白纸,只是稍稍一捅,就能戳破。看到他这个样子,赵曼很难过,如果不是因为她,大哥也不会受到如此伤害。
“喂,发什么愣呢。叫你都不应人。”木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赵曼的身旁,看到她盯着床上的人发愣,都不知道他的到来,让他莫明的觉得不爽,忍不住拍了拍赵曼的肩膀,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赵曼被他看似轻轻地一拍,疼得跳了起来,刚刚的伤感立马消失无踪,只剩下满腔的怒火。她的肩膀在和公孙荀一起突围时挨上了一棒,现在正疼肿得厉害,现在又被木英这大力士一拍,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赵曼瞪大了一双丹凤眼,愤恨地看向木英。
木英被赵曼那双清亮的丹凤眼一瞪,只觉得心虚,尴尬地握拳掩在嘴边假咳了一声。想到他来此的理由,底气又足起来,他看向赵曼,漫不经心地伸出两瓶子要来:“喏,这是巫师给你大哥的药,红瓶补血,蓝瓶外敷。”他一边说着,同时他的眼角还瞄着赵曼,打量着她的神色。
果然,赵曼的脸上浮起怀疑的神色,外伤药也就罢了,那个老鬼头会怎么会那么好心给大哥补血丸?于是,赵曼防范地看向他。
见此,木英又恼怒起来,他无法接受赵曼怀疑他最尊敬的巫师大人的模样,觉得那个样子万分可恶,忍不住地为巫师辩解:“你那什么眼神!才不是你这种卑鄙小人想象的毒·药,巫师大人说了,补了血伤口才好得快,待到祭祀时才会鬼神不怪。”
原来如此。赵曼放心下来,不过看到木英暴躁的样子就忍不住地欺负他。所以,她睁大双眼,努力地表现出无辜的样子,看向他,疑惑地问道:“我有说它是毒·药吗?我看是你这样想的吧?”
“你……”木英再次被赵曼噎住,气得跳脚,他能承认他在看到巫师大人拿出红瓶时第一反应就是毒·药吗?显然不能。
所以现在赵曼面前显得理亏词穷,但他相信赵曼肯定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干巴巴的骂了一句:“虚伪的小人!”
赵曼看着他,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这是恼羞成怒么,原来你真是这样想的啊!”
木英看到赵曼红肿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副欠扁的表情,心中暴躁异常,废了好大的劲才压抑住心中揍人的冲动,对着赵曼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不料他刚走到一半,又折回身,犹犹豫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瓶子丢给赵曼,他又怕给赵曼取笑了去,冲着赵曼抬高下巴,语带嘲讽与施舍道:“拿着,这是赏你的,最是适合消肿化瘀消肿,你那脸还是好好擦擦吧,省的你顶着一只猪头脸做着令人作呕的表情,真欠揍!”
然后,木英满意地看到赵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羞得满脸通红,连脖子都变得红彤彤的。
他仔细地打量了赵曼的窘态,等到赵曼的脸色恢复正常,才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哈哈大笑离去。
看着木英的嚣张样,赵曼也无可奈何,气愤地跺跺脚,不再理他,转身去案几上取了开水,从红色瓶子中倒出一粒药丸为公孙荀喂服下去。再用蓝瓶里的药粉替他左臂敷上,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赵曼才拿出木英给的绿瓶药酒,想了想,觉得他没理由害他,便大胆地倒出瓶里的药酒,往脸上抹去,虽然过程很疼,但抹上去后脸上一阵清凉,明显好受多了。
此时她也不再怀疑,拿着药酒就往身上淤肿的地方抹,结束以后,觉得全身都舒服了许多,看来这瓶药酒效用不错。
再晚些时候,赵曼吃过守卫送过来的晚餐,看到公孙荀还没清醒,只能给他喂些清水,带着忧虑睡去。
第二天早上,赵曼一醒来就发现公孙荀已经醒了,正要翻下床。赵曼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扶住他躺下,问道:“大哥,不要动,你要干嘛,我来帮你。”
公孙荀闻言,不想辜负赵曼的一番好意,也不再挣扎,顺从躺下,对着赵曼说道:“水,我喝要水。”
赵曼从案几上拿来水,半扶起公孙荀的身子,给他喂水。公孙荀好笑地看着赵曼的一番动作,看向赵曼,想要提醒她他只是左臂受伤,右臂完全可以自行喝水的。
可是他的笑容在看到赵曼脸上的巴掌印时顿时凝固,即是愤怒又是心疼的问道:“贤弟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谁弄的?大哥给你报仇。”
看到公孙荀心疼的样子,赵曼微微一笑,安慰道:“已经好多了,大哥不必担心。至于报仇,小弟一定给那老鬼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赵曼说着,眼中露出一丝寒芒。